因為等待情報的緣故,廖文傑在土宮家待了一天,臨近晚餐的時候,土宮雅樂精神滿滿睡飽,邀請廖文傑入席。
無趣的晚餐。
兩個沉悶無趣的中年老男人,全程隻吃飯不說話,既沒有帶顏色的幽默笑話,也沒有德藝雙馨的小姐姐表演才藝,一頓飯差點把廖文傑吃睡著。
用餐結束,傭人撤下宴席,餐桌換茶桌,開始了無聊二周目。
就在廖文傑備受煎熬的時候,木質拉門敲響,兩個身著水手服,準確來說,是身著日式校服的少女走了進來。
有關水手服,早在19世紀,是日落帝國海軍的製式服裝,身著此服裝者,基本上是全身除了腦袋,到處都體毛旺盛的基佬。
強不強壯不一定,不走尋常道確有其事。
後來,霓虹為了脫亞入歐,強調自身的白人血統,學習歐洲列強的校園風格,將水手服引入了國內女子高校。
那時的水手服還是很正經的,長裙樸素大方,不含任何挑逗和暗示成分。
再之後,霓虹經濟持續走高,有錢了就開始放蕩不羈愛自由,變著花樣倒騰一些刺激眼球的新鮮玩意兒。
名叫‘月野兔’的水手服少女走紅,水手服+超短裙瞬間火爆,成了高級趣味,因其清純不失熱辣,備受廣大紳士好評。
這把火,一燒就是三十年。
時尚是個圈,廖文傑記得很清楚,三十年後,腿毛大漢們玩起了複古,秉承先輩的戰鬥精神,重拾水手服穿在了身上。
【照片】
言歸正傳,兩名少女進來之後,廖文傑立馬來了精神,一邊打量兩人,一邊批判這個低俗的社會。
左邊身著黑色高校校服的妹子,十七八歲左右,不用想,是個高中生,右邊身著白色校服……
太小了,pass。
這麼嚴肅的場合,為什麼會有兩個妹子進來,還一副很乖巧的樣子?
廖文傑微微皺眉,感慨土宮雅樂和諫山奈落太令人失望了,本以為他們是驅魔師家族聯盟的兩代首領,誌在除魔衛道,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沒想到還是隨了霓虹的大染缸,從頭到尾都染成了黃色。
這不,飯剛吃完,就搖了兩個妹子來助興。
那麼問題來了,他是推脫三次之後,迫於盛情難卻,勉為其難來一招將計就計,還是拍桌而起,嗬斥兩人臭不要臉的行為?
直接嗬斥的話,對方會不會很沒麵子?
廖文傑頗為糾結,畢竟兩個老男人也是一片好心,而且他也的確需要對方的情報能力。
要不就委屈一……
“父親!伯父!”
廖文傑:“……”
他默默端起茶杯,嘴角勾起欣慰笑容,可以的,土宮雅樂和諫山奈落沒讓他失望,人品方麵沒問題。
“黃泉、神樂,你們放學了?”
“是的,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
說話的短發少女名叫土宮神樂,是環境省對策室所屬的驅魔師代理,完成日常任務接到電話,外出除魔的土宮雅樂返回宅邸,便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旁邊個頭高出一截的黑直長名叫諫山黃泉,是環境省對策室所屬的驅魔師代理,天賦驚人,是對策室的王牌。
三年前土宮神樂的母親去世,諫山黃泉作為分家的繼承人,負責照顧土宮神樂的衣食起居,並教導其法術和體術,自此形影不離。
土宮神樂接到電話時,她剛好在場,聽說自己的父親也在,便一同跟了過來。
不過現在,兩人的注意力都在廖文傑身上,熟悉的麵孔,對策室最近全員出動,一直在找這張臉。
因為有父輩在場,兩人不敢多說,也不敢多問,一個勁兒用好奇目光偷瞄廖文傑,暗自猜測他的性彆。
如果是同性,那未免太慘了,連十四歲的土宮神樂都打不過。
“不得無禮,到旁邊坐好。”
“是。”
廖文傑:“……”
因為兩人正正坐於對麵,用的又是跪坐的方式,讓他大概明白了什麼,霓虹這邊的老男人癡迷於超短裙不是沒有原因的。
確實,就算神秘領域全方位無死角,什麼都看不見,引人遐想的場麵也挺刺激的。
長久沉默,無人說話,因為兩個老男人的緣故,屋內氣氛肅然。
片刻後,一羽灰色信鴿落在木質簷廊上,黃泉悄悄鬆了口氣,受不了屋裡的壓抑,快步上前將信鴿拾起,取下信條後將其放飛。
彆問為什麼放著電話不用,舍近求遠使用信鴿,因為是霓虹,因為是兩個老男人,所以信鴿比電話更具保密性,這也是地方特色之一。
諫山奈落打開紙條,一眼掃過,臉色難看將其遞給了土宮雅樂,後者看完亦是緊皺眉頭。
“怎麼,人全死了是嗎?”廖文傑放下茶杯,歎了口氣。
“更糟,如果是死了,屍體上還會留下些許線索。現在的問題是,小林和鬱子所屬的神社,全員總計二十七人,全部在數日前無故失蹤,至今音訊全無。”
土宮雅樂放下紙條,將其推到廖文傑身前,微微皺眉道:“你似乎並不意外,還是說,你早就猜到了會這樣?”
“老實說,我很意外。”
廖文傑瞄了眼紙條,搖頭道:“那晚我單槍匹馬殺入田中家駐地,特意戴著一副麵具隱藏身份,察覺田中信雄隻是一條走狗,特意取下麵具,讓陰陽師將我的容貌記下,作為情報傳遞出去……”
“……”
“按我的意思,小弟被人乾掉,帶頭大哥肯定會出麵把場子找回來,我也可以借機順藤摸瓜找出幕後黑手。沒想到,對方比我想象中更加謹慎,為了隱藏自身秘密,直接把線索斬斷了。”
諫山奈落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隻能說明對方圖謀甚大,實力也無比雄厚,根本不在乎這點損失。”
“誰知道呢,沒準這十七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以防萬一才被滅了口。”
廖文傑握住長刀起身:“既然如此,我也沒有打擾的理由了,和兩位聊天很枯燥無聊,恕我先行告辭。”
“等一下。”
土宮雅樂指著身邊乖乖坐好的土宮神樂:“這是小女土宮神樂,土宮家的繼承人,亦是白叡的下一任契約者。”
“很漂亮,但我又不是變態……”
廖文傑眼角抽抽,鄙視道:“如果我是你,還有這麼乖巧懂事的女兒,肯定會努力多活幾年,而不是在她這個年紀,就讓她背負起家族的重擔,她會吃不消的。”
“我明白,我虧欠神樂很多,但這是她的使命,曆代土宮家的族人都是如此。包括我在內,從出生那天起,我們就不是隻為自己而活。”土宮雅樂沉聲說道。
“說實話,相親這個話題本來就挺嚴肅,被你這麼一說,更嚴肅了。”
廖文傑嗤笑一聲,搖頭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把女兒介紹給我……敢問一句,她真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聽著兩人的對話,土宮神樂臉色煞白,捏著拳頭低下頭。
相親,為什麼沒人告訴她?
這時,一隻手從旁邊伸出,覆在她指節發白的拳頭上,她轉頭看去,是被自己視為姐姐的諫山黃泉。
諫山黃泉頗為頭疼,三年前,諫山奈落為她安排了一個未婚夫,因為是領養的女兒,她雖然沒和對方見過,但為了報答諫山家的養育之恩,選擇了聽從父親的安排。
對於家族的子女而言,婚姻被長輩安排再正常不過,作為受害者之一,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土宮神樂,隻能送上一個微笑。
傷心的時候,笑一笑就堅強了。
這裡要說一句,諫山黃泉的未婚夫也在環境省對策室擔任代理,對方對婚姻同樣持默認態度,每次見麵大家都很尷尬,除了工作,找不到其他話題。
諫山黃泉對他的評價簡單粗暴,是個好人。
另一邊,土宮雅樂和廖文傑的對話還在繼續。
“你有壓製白叡的強大實力,即便沒有封印,也可以讓它安穩不動,因為這次相遇,我大概能多活兩年。”
估算死期,土宮雅樂坦然接受,繼續說道:“可即便這樣,也改變不了土宮家曆代繼承人短命的結局,但如果是你的話,或許神樂能避開這個悲劇。”
“!”
土宮神樂詫異抬頭,望著土宮雅樂寬厚的背影,自從母親離世後,她從未像今天這樣,直接感受到父親的關愛。
突然間,相親什麼的,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收回之前的話,她的確是你的親生女兒,不過,隻為了這種事就著急訂婚,你作為父親,還是很不靠譜。”
廖文傑依舊搖頭:“等你死掉的時候,我會來參加你的葬禮,幫助完成白叡的封印,這樣你的女兒也能多活……”
“不,你誤會了。”
土宮雅樂淡定道:“白叡並非一定要封印在神樂體內,如果你願意訂婚,我可以將白叡的繼承權交給你,你不是很喜歡它嗎,剛好一舉兩得。”
廖文傑:
那你可真是個好父親!
“怎麼樣,意下如何?”
“聽起來很棒,狗和老婆都有,我雙贏,但我拒絕……”
廖文傑提劍走向庭院,冷漠道:“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幫忙封印白叡沒問題,為土宮家傳宗接代就愛莫能助了,另請高明吧!”
我不信,你剛剛偷瞄黃泉的裙底了。
土宮雅樂心頭不屑,再次出聲喊住廖文傑:“不要著急,關於情報的搜集,並非隻有一條路,我還有官方的朋友可以幫忙。”
廖文傑爽快坐回原位,嚴肅臉道:“麻煩再來一杯。”
土宮雅樂:“……”
年紀不大,臉皮倒是很厚,一看就是棟梁之才。
可惜了,要是黃泉沒那麼早定下婚約,說不定可以……
等會兒,沒人規定不能悔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