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路。
計程車離開警署,朝酒吧駛去,夢蘿坐在後排,眼巴巴望著警署漸行漸遠。
就在幾分鐘前,她曾有大聲呼救的機會,因為慫,放棄了,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
“喂,達叔,是我。”
廖文傑也坐在後排,察覺到夢蘿緊張兮兮的視線,偏頭微微一笑:“是的,我已經出來了,本來就是清白的,問個話就結束,沒你想象中那麼嚴重。”
“改天請你吃飯,還有黃老大和黃sir,人情債欠不起,必須還上,否則我下次再進去,人家不搭理我怎麼辦?”
“彆說傻話了,出動飛虎隊什麼的,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說笑了,哪能天天發財,是之前的老賬,記得那個田偉強嗎?”
“對,就是那個混蛋,剛剛黃sir把獎金給我了……”
“……”
夢蘿心有戚戚,聽這對話就知道,殺人犯手眼通天,剛剛她喊沒喊結果都一樣,無非死在警署門口和死在酒吧的區彆。
“夢蘿小姐,不用緊張,警方應該和你說過了,一場誤會,真相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另有隱情。”
廖文傑伸出手,友善道:“想必你已經聽說了,我是個好市民,經常協助警方辦案。”
不僅聽說了,還簽了保密協議呢!
夢蘿笑容僵硬,伸手和廖文傑握了一下,猛地想到了什麼,驚愕道:“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哦,我剛剛看了你的口供,不止名字,聯係方式和家庭住址我都知道。”
“……”
夢蘿沒說話,想死。
“開個玩笑,我又不是係統內的人員,沒資格看你的口供,至於你的名字,我瞎猜的。”
廖文傑解釋道:“酒吧的招牌就是‘夢蘿’,不是什麼植物學名,也不適合作為酒吧的名字,我就猜測是你名字,看樣子我運氣不錯,猜對了。”
“原來是這樣……”
夢蘿笑得更難過了,騙人的,肯定看過了口供。
“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廖文傑,喊我阿傑就行,這是我的名片。”
廖文傑將抓鬼公司的名片遞上:“以後,再遇到今天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可以打電話找我,相逢即是緣,第一次算你免費。”
“好的。”
夢蘿強打精神,收下廖文傑遞來的名片,放入手包中,對其所說的話,一個字也不信。
她相信自己親眼所見,活生生的一個人,能跑能跳,就這麼死在她眼前,還能有假?
不到二十分鐘,出租車停在酒吧門口,廖文傑結賬下車,禮貌伸手將夢蘿扌……立了出來。
“看你走路不方便,應該是扭到腳了,我扶著你。”
“廖先生,不是說順路嗎,怎麼你也下車了?”
“我喊你夢蘿,你喊我阿傑,大家直呼其名多好,你要再喊廖先生,我就當你不給我麵子了。”
廖文傑客氣道:“我這人脾氣有點怪,人家要是不給我麵子,我可是會發飆的。”
“阿,阿傑。”
“這就對了嘛!”
廖文傑點點頭,笑著說道:“之前你收了我一萬塊,我現在回來辦理會員手續,沒毛病吧?”
“沒有,你交了錢,我的確應該給你辦理會員。”
夢蘿艱難點頭,暗暗告訴自己,越是危險的時候越不能慌張,酒吧裡還有其他人,廖文傑應該、可能、或許不會明目張膽行凶。
這樣一來,她還是安全的。
哢嚓!
門把手拉不開,夢蘿愕然看著鎖死的大門,她的員工給自己放假了。
想想倒也可以理解,酒吧裡死了一個人,彆說是員工無心上班,她也準備歇業兩天壓壓驚。
可這也太不是時候了!
“怎麼了,裡麵沒人嗎?”
“不是,他們出去買菜了,算算時間,五分鐘,不對,一分鐘就該回來了。”
夢蘿急忙解釋一句,試探道:“廖……阿傑,如果你趕時間的話,不如改天再來辦理手續,我先把錢退給你。”
“彆傻了,我還要再跑一趟,多麻煩。”
廖文傑微微一笑:“快點開門吧,早點辦完手續,我也好早點離開。”
夢蘿:(〒﹏〒
完了,死定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夢蘿徹底死心,掏出手包裡的鑰匙,爽快將酒吧門打開,四下看了看,尋找自己最喜歡的角落作為人生最後一站。
吧台就不錯。
“先來杯果汁!”
夢蘿聞聲望去,廖文傑坐在吧台前,打了個響指,正對她招招手。
不會錯了,就吧台。
很快,一杯果汁放在麵前,廖文傑拿著吸管攪動冰塊:“夢蘿,看你年紀不大,就有了自己的酒吧,想來也是個富家小姐。”
“那倒不是,酒吧是父親留給我的遺產,我重新裝潢,換成自己喜歡的風格,生意不溫不火,吃不飽也餓不死。”夢蘿心頭嘀咕,還想勒索,門都沒有。
可能是想開了,她沒了求生欲,辦完會員手續,又和廖文傑聊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被逗得連連發笑。
廖文傑抬頭看了眼時間,他三點鐘出門,到現在已經接近七點,晚飯還沒吃。
“夢蘿,時間不早,看你也沒心情做生意,不如賞個臉,我請你吃晚飯,意下如何?”
晚飯還是斷頭飯,能拒絕嗎?
夢蘿嘀咕一句,這人辦事磨磨唧唧的,一點也不爽快,害得她又有求生欲了。
“可以,不過約我吃飯可沒那麼簡單,我要去最好的飯店。”
“最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最貴的!”
……
夜,十點,酒吧大門再次被推開,兩個纏綿的身影從門口一路吻到吧台,然後又從吧台吻到卡座。
“夢蘿,今天就到這吧,太突然了,我覺得應該先培養感情,沒問題了,再更進一步比較妥當。”
“少廢話,你早點完事,早點把我殺了滅口,彆折磨人了。”
“咦,此話怎講?”
“你心裡清楚,下午那個女人肯定就是被你折磨瘋的,我知道她是被你嚇死的,我不想變成那樣。”
“冷靜點,你一定是誤會了。”
“我沒有誤會!”
“哎呀,快停手,不然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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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陽光照入房間。
夢蘿迷迷糊糊睜開眼,一腳踹在廖文傑身上:“死人,你到底什麼時候動手,要是打算晚一點,我就去吃早飯了。”
“夢蘿,從昨天開始,你就在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廖文傑拽過被子擋在身前:“還有,你把我這樣了,可是要負責的。”
“嗬,還想騙我……”
夢蘿嘀咕一聲,搖搖晃晃朝衛生間走去,不一會兒裡麵就傳來了淋浴的嘩嘩水聲。
酒吧有她的私人房間,就在二樓,臥室客廳一應俱全,不想回家就會住在這裡。
“沒騙你,你一定是誤會了。”
廖文傑跟著走進淋浴,有些話一定要當麵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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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狡辯了,我知道你是個混蛋,而且手腳通天,警署裡都有你的人。”
夢蘿趴在廖文傑胸口,抬手摸在他臉上,迷茫道:“為什麼呢,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什麼意思?”
“你長這麼帥,有錢又有勢,不知道會有多少姑娘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夢蘿承認,她有些神魂顛倒了:“為什麼要做殺人這麼過分的事情,還以此為樂,做個正常人不好嗎?”
“哦,我懂了,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廖文傑握拳拍在手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給的那張名片,你就沒看一眼?”
“???”
“我是個道士,有自己的抓鬼公司,昨天那個女人是被人控製的行屍,早就死了。我一路跟蹤到酒吧,破了幕後黑手的道術,所以女屍被我碰一下就不能動了。”
廖文傑搖頭道:“你也不想想,我真是殺人犯的話,能鎮定自若留下來等警察,能底氣十足走進警署,還能屁事沒有走出來?”
夢蘿:“……”
請務必告訴她就是這樣,不然,不然她這清白之軀豈不是白給了。
“我知道,這麼說你肯定有些不信,給你證明一下。”
廖文傑默念兩句,並指點在夢蘿眉心:“給你開了陰陽眼,往窗外看看,大樹底下是不是有遊魂野鬼在乘涼。”
“???”
夢蘿機械般走下床,探頭看向窗外,什麼都沒有,街上幾個行人都很正常。
果然是騙……
視線遠方,一個白色身影吊在樹上,風一吹,跟著搖晃起來。
旁邊的路人視若無物,不僅如此,還徑直穿過白影走了過去。
“喂,醒醒,彆暈,遊魂野鬼而已,昨天的行屍你都敢摸,一個惡作劇的鬼魂有什麼好怕的。”
廖文傑接住腳軟的夢蘿,將她扶坐床邊:“真相擺在眼前,你也看到了,我真不是什麼殺人犯,更不是變態。”
“那你,你……”
夢蘿憤憤拽過床單,半晌才憋出一句話:“為什麼不早點說,為什麼不阻止我……你一定是故意的!”
“你仔細想想,昨晚我阻止了,是你不依不饒撲過來,還說讓我爽快點,像個男人一樣。”
廖文傑害羞低下頭:“我一看這架勢,尋思著轉頭就走,你肯定很沒麵子,索性就從了你了。”
“混蛋!變態!色鬼!去死,去死————”
夢蘿抓起枕頭,對著廖文傑就是一陣亂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