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水埗分區警署管轄的區域人煙稀少,白天的時候,周邊工廠倒是很熱鬨,可一到了晚上,尤其是十點鐘之後,路上除了貨車基本看不到行人。
“你們三個混蛋,讓你們出來抄罰單,居然在這裡打牌……”
周星星開著轎車,十字路口看到三個警員偷懶,當即氣不打一處來,拍著車門對他們一頓臭罵。
爽!
總督察都這麼爽了,總警司還了得!
“阿星,彆罵了。趕緊開車,萬一晚了一步,有人被鬼害死,小心人家頭七來找你講道理。”廖文傑警告一句。
“不是呀,傑哥,繞來繞去都半小時了……”
周星星瞄了眼後排的裡昂,小聲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那盆花,它真能帶我們找到鬼?”
“lily跟我很多年了,是抓鬼世家出身,血統高貴,能力一流,從沒出現一次差錯。”
裡昂開口道:“轉來轉去隻能說明那隻鬼移動速度很快,還有些挑食,普通人看不上眼。”
說得跟真的一樣。
周星星撇撇嘴,腳下油門油門一踩,朝一條偏僻小路駛去。
“裡昂,你剛剛說lily跟了你很多年,還血統高貴,難不成它是什麼奇花異草?”
這話廖文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據他所知,百合花存活的時間不算長,即便氣候涼爽也就兩周左右。
裡昂這盆明顯超時了,如果不是奇花異種,那就是他念力作怪。
“阿傑,你觀察力很敏銳,但你想太多。”
裡昂解釋道:“lily不是奇花異草,這盆也不是你上次見到的那盆,它是lily接班人的接班人的接……的接班人,一周一換,我想不出那麼多英文名字,所以統一叫做lily。”
不愧是你!
廖文傑無語,轉移話題道:“上次我給你介紹的生意,高進那邊處理地怎麼樣了,他……呃,他還活著嗎?”
“還活著,不過他馬子已經涼透了,魂魄離體救不回來,我在亂葬崗找到她的屍體,嘖嘖,慘不忍睹。”
裡昂說道:“因為死相太慘,我怕金主受不了這個打擊,原地一把火燒了,塵歸塵土歸土,好過她繼續暴屍荒野。”
“臥槽,人事否?”
“一具皮囊而已,何苦太較真!”
裡昂繼續說道:“不過金主和他馬子的確是對癡情人,那女人死了之後變作遊魂野鬼,一直沒離開彆墅,守著金主寸步不離。”
“喂,你千萬彆告訴我,因為人鬼殊途,你把janet按馬桶裡衝掉了。”
聽到這,廖文傑忍不住為高進捏了把汗。
“怎麼可能,遊魂野鬼又不害人,我幫她顯形和金主見了一麵,也算成人之美。不曾想,金主得寸進尺,想和他馬子長相廝守永不分離,所以我……”
“所以你把高進乾掉了?”
廖文傑插了句嘴,以裡昂的腦回路,沒準真乾得出來。
“那倒沒有。”
裡昂推了推墨鏡:“你知道我是個有原則的人,所以一開始我是拒絕的,可是……金主給的實在太多了,我沒法拒絕。”
“難怪你管高進叫金主。”
“金主有件通靈寶玉,我把他馬子的鬼魂塞了進去,雖然兩人啪不了,但閒來無事聊聊天還是可以的。”
說到這,裡昂眉頭一皺:“阿傑,上次那五萬塊,你什麼時候打給我?”
“呸,臭不要臉!你這次大賺,居然還好意思找我要五萬塊,就當中介費了。”
廖文傑翻臉不認人,裡昂大怒,兩人一前一後,在車上吵得不可開交。
“傑哥,還有這位大師,嘿嘿嘿……”
開車的周星星突然開口,表情市儈十分欠扁:“小弟剛剛聽兩位談到高進,不知道這位高進是不是‘賭神’高進?”
“怎麼,阿星你想拜師啊!”
“拜師就算了,我可是要成為警務處長的男人,沒理由自甘墮落學人家去賭。”
“所以呢?”
廖文傑眉頭一挑,周星星一臉奸猾,對裡昂都用上了大師的稱呼,肯定沒想好事。
“江湖傳言,賭界即將上演一場神魔之戰,外麵的盤口已經開到了三比一,紛紛看好‘賭神’高進。”
周星星眉頭一挑,朝廖文傑拋了個媚眼:“傑哥,你實話告訴我,這件事有沒有搞頭。”
“沒搞頭,你要是買高進,那就輸定了。”
“這話怎麼說,來,傑哥你抽煙……”
“衰仔,好好開車。”
廖文傑一巴掌拍在周星星肩上,冷哼一聲道:“阿星,看在大家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就實話告訴你好了,高進的心思早就不在賭壇了,這次和賭魔約架,是為了金盆洗手演一出戲。”
“傑哥,你講詳細點。”
“高進找賭魔演一場戲,兩人商量好了,賭魔名利雙收,高進趁機割一波粉絲的韭菜,順便借這次敗北的機會退隱江湖。”
廖文傑挑挑眉:“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應該懂了吧?”
“懂了,買高進死路一條,應該……”
“收聲,低調點。”
廖文傑嚴肅臉:“這事非同小可,你自己知道就行,千萬彆傳出去。醜話說在前頭,萬一走漏風聲,壞了賭神賭魔兩人的大計,誰也幫不了你。”
“嗯嗯。”
周星星感激涕零:“傑哥你放心,我嘴巴最緊了,如果我亂說,就讓我天打五雷……”
轟隆隆————
突然間,平地一聲驚雷炸響,林蔭小道吹起一陣腥風,引得樹葉唰唰作響。
周星星一個急刹車踩下,咽了口唾沫:“傑哥,聽我解釋,這次是巧合,我真沒打算說出去。”
“收聲!”
廖文傑抬手喊停,雙目灌輸念力,隱有青芒一閃即逝。
後排,裡昂抱著百合花lily穩如老狗。
他低頭看著飛速旋轉的花萼,最後緩緩抬頭看向前方:“原來如此,難怪他繞來繞去的,原來是把我們當成晚餐了。”
“什麼意思?”
“我們以為自己是追兵,實際上,是他故意釣著我們,還特意把我們引到了這裡。”
裡昂推了推墨鏡,皮笑肉不笑:“我抓鬼這麼多年,第一次碰到這麼囂張的鬼。阿傑,你在車裡等著,看我下車弄死他。”
說話間,林蔭小道狂風大作,一襲黑影從天而降。
隻見黑色蝠翼張開,血色氣焰隨風而舞,猛鬼降落車前五米,出場特效拉滿,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
廖文傑借助車燈,看清猛鬼花哨扮相,意識到剛剛眼花了。
沒有什麼黑色蝠翼,也沒有血紅氣焰,是猛鬼身上黑麵紅底披風張開,兩色來回交換導致的錯覺。
隻不過……
看清對方長相的時候,廖文傑微微愣了三秒,絡腮胡子一字眉,留著搖滾樂隊的發型,長得跟晚期智人似的。
就很眼熟。
“傑哥,和我畫的一毛一樣,的確是晚期智人變鬼了。”
“閉嘴,能不能成熟點,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