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開學季。
今年鬆江魂武大學新生很有福氣,這是自鬆江魂武大學成立以來,最溫暖的一次開學季。
藍天白雲,暖陽高照。
在無風無雪的狀況下,這裡的溫度甚至已經接近了0度!
這是什麼概念?
你很難想象,在這深入雪境的鬆江魂城,距離天空旋渦直線距離200餘公裡的地點,能體驗到如此溫暖的環境。
不需要多麼資深的雪境魂武者,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在這裡正常生活、生產作業。
而這一切,都歸功於一代代雪境人的前赴後繼,也終於在今年夏季,雪境人取得了驚世駭俗的豐功偉績!
迎來開學典禮的學生們很興奮,特意趕往雪境的記者們更加興奮!
他們終於要看到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榮陶陶了!
鬆江魂武明確表示,第三代雪境人中的佼佼者、鬆江魂武大學優秀畢業生代表——榮陶陶,將會在這次開學典禮上致辭。
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傳說中的榮陶陶,的確是個乾大事的人。
昔日裡,在世界杯的總決賽之後,他和高淩薇曾在鏡頭前說過,二人將紮身於北方雪境事業之中,也許不會再出現在公眾的視野裡。
對於榮陶陶、高淩薇二人而言,沒有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起碼代表著兩人還在北方雪境某個角落裡奮鬥著,而不是意外死去。
但現實情況卻是......
榮陶陶雖然不再拋頭露麵,但“榮教授”的稱號卻是愈發光輝燦爛,江湖上也滿是“榮百萬”的傳說!
雪境三魂技:防禦、感知、斷肢再生依次麵世。
北方大片土地:龍北戰區,烏東戰區接連回歸。
這一個又一個傲人的功績,讓世人怎麼可能遺忘這個年少頑皮的孩子?
而就在今年夏季,雪境再無風雪,北方再無戰事!?
華夏記者們滿肚子的“臥槽”,真的很希望全世界都能聽得到......
所以,在這鬆江魂武大學開學季,各大媒體紛紛派出人馬,趕到了這嶄新的北方雪境。
一方麵是記錄榮神的開學致辭、嘗試著尋覓機會采訪榮陶陶。
另一方麵,他們也要深入探訪雪境各個城鎮,將一個全新的的北方雪境公之於世人麵前。
此刻,鬆魂東北方體育場上,一隊隊學生方陣整齊排列,聽著台上領導致辭。
而榮陶陶正在體育場的入場通道內,活動著身體,時不時扭扭脖子、踮踮腳,一副很是緊張的模樣。
一旁,徐風華雙手環在身前,背靠在牆壁上,笑盈盈的看著自家孩子們。
高淩薇正按著榮陶陶的肩膀,將他牢牢按在地上,一手打理著他的頭發。
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穿上一身帥氣西裝?
不存在的~
頭發必須還是天然卷兒、軟趴趴的,讓下方的臉蛋看起來很是乖巧、很是人畜無害。
衣服也必須是那雪地迷彩,隻是區彆於平日裡,此時榮陶陶這身作戰服,卻是肩章與臂章一應俱全。
正常情況下,參加這樣的典禮應該穿常服的。
但這也是雪燃軍的文化之一,我們隊伍裡沒有常服,隻有作戰服。
甚至肩章都沒有硬式的,一直都是軟的。
對於一個十九歲的青年而言,如果說榮陶陶手臂上那“青”字臂章已經足夠驚人的話。
那麼他肩膀上扛著的“兩杠四星”,更能嚇傻一眾人......
再往上可就是麥穗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說真的,我總覺得這肩章和臂章限製了我的發揮。”榮陶陶小聲嘀咕著,似乎是有些不滿。
榮陶陶很想以純粹畢業生的身份來致辭,但是聽說要以雪燃軍的身份做正規演講之後,那演講稿都是他連夜改的......
高淩薇笑著打理著他的頭發,小聲道:“無論戴與不戴,你都在這個位置。
一個小小的開學典禮,是不會來上百家媒體的,你我都清楚,他們是奔著誰來的。
提起精神來,陶陶,你不僅代表著鬆江魂武大學,更代表著北方雪燃軍。”
“領導,你好官方哦。”榮陶陶撇了撇嘴。
高淩薇笑著拍了拍榮陶陶的臉蛋:“按照演講稿上的念,不許自由發揮。”
榮陶陶連夜改稿,高淩薇自然也是連夜審查,生怕他滿嘴跑火車,說出什麼驚人話語來。
顯然,對於榮陶陶的最終定稿,高淩薇非常滿意。
榮陶陶:“我不是代表鬆江魂武和雪燃軍麼?你怎麼敢打鬆江魂武和雪燃軍的臉?”
高淩薇臉上的笑容一僵:???
好家夥,這大帽子她可承受不住。
她臉蛋稍稍探前,小聲道:“你再這樣,我就讓媽媽抽皮帶了。”
榮陶陶:“......”
“榮陶陶。”
“到!”榮陶陶扭頭望去,看到了一名教師。
教師笑著點頭:“準備一下,馬上要到你了。”
“好嘞~”榮陶陶連連點頭,不一會兒,便聽到了主持人的邀請聲,以及熱烈的掌聲。
“快去吧。”高淩薇輕輕拍了拍榮陶陶的肩膀,“這一次,輪到我偷偷看你了。”
榮陶陶:“謝謝你唄?”
高淩薇笑著點了點頭。
榮陶陶轉身離去,遠遠飄來了一句話:“這是你應該的。”
高淩薇:“......”
她頗為無奈的轉頭看向了徐風華,也看到了媽媽那忍俊不禁的笑臉。
按理來說,無論是徐風華還是高淩薇,都有資格上座,但兩人都選擇了在台下,遠遠的觀看榮陶陶。
榮陶陶跟著引路教師,三步並兩步,來到了臨近體育場入場通道處臨時搭建的台子。
邁步上台之時,又是一陣激烈的掌聲與歡呼聲。
榮陶陶笑著對眾人揮手致意,也看到了講台上坐著的一排領導,熟人還真不少。
其中那百團關一牆守備軍將領,在榮陶陶剛上台的時候就站起來了。
榮陶陶急忙壓手,製止了他給自己敬禮......
除了教官之外,包括梅鴻玉在內的所有人,統統都站了起來,笑著鼓掌,歡迎榮陶陶入場。
老校長梅鴻玉,鬆江魂城警橘橘長黃寬仁,研究生學院的院長鄭謙秋,副院長查洱......
呦嗬?
斯惡霸是怎麼混上台的?
她是什麼身份?演武館一霸?
閨女和養父坐在同一個台上,這還是第一次?
榮陶陶對著眾位領導連連點頭示意,拿著演講稿,來到台中央,將稿子放到了講台上,看向了下方黑壓壓一片人頭。
鬆江魂武大學的確是擴招了呀,入學新生得有五、六千人吧?
有趣的是,雪燃軍派來的教官團隊,此時正圍著媒體方陣佇立著,好像生怕這群記者朋友衝上去似的。
事實上,記者朋友們也的確努力伸長了手臂、拍照攝影,畫麵竟然有點喜感......
“尊敬的老師們,同學們,來賓們,你們好。”一身雪燃軍裝的榮陶陶,在不得已之下,對著眾人敬了一禮。
那被徐風華特訓後的敬禮動作異常標準,頗見成效。
禮畢之後,稍稍放鬆下來的榮陶陶,笑著對眾人說道:“你們知道,我有很多稱號。
比如說第三代雪境人,比如說榮教授,再比如說雪境遠征軍副總指揮,青山軍的榮大校......”
“哢嚓!”
“哢嚓!哢嚓!”
一個“雪境遠征軍副總指揮”的字眼,讓來訪的記者們嗅到了大新聞!
榮陶陶無疑就是“官方”,這算是他親口承認了。
這些日子以來,雪燃軍隻說了雪境遠征軍的領軍人物“少年意氣”,卻從未具體透露過那人是誰。
縱然外界有千般猜測,雪燃軍就是不給準信,而今天,終於有了蓋棺定論!
單單是聽聞這一條消息,記者們就沒白來。
當然了,榮陶陶表明這樣的訊息,也是雪燃軍要透露的口風,有些消息也該漸漸公布了,打好提前量。
現在是九月初,等到了十月份,帝都城開表彰大會的時候,榮陶陶等人的所作所為都將公之於眾。
說著,榮陶陶目光掃過全場,定格在了一個特殊的小方陣裡:“但是站在這裡,我隻是鬆江魂武大學-少年班的畢業學員,榮陶陶。”
榮陶陶眼神定格的方向,正是第二屆鬆江魂武大學-少年班的學員方陣。
榮陶陶和他的第一屆少年班,確切的說是少年魂班,耗儘了鬆江魂武大學的全部心血。
足足四年,鬆江魂武都沒有開第二屆少年班。
而在少年魂班畢業的這一年,第二屆少年班終於開班了。
望著那方陣中的稚氣孩子們,那一張張青澀的臉龐明顯比周圍同學年幼,榮陶陶也回想起了自己當年站在那裡的時候。
那時...台上演講的,是那那一屆的優秀代表:高淩薇。
好奇妙的感覺。
榮陶陶指著少年班方陣中一個陌生的少年,開口道:“四年前,我就站在你的位置。”
突然被點名的少年,有著一雙靈動的眼睛,似乎察覺到了周圍人的注視,他有點害羞的低下了頭。
男孩身後,一個女孩小聲道:“尚學,榮神很看好你誒!哇~榮神是不是知道你也是入學考試第二名呀?”
於尚學:“......”
台上,榮陶陶的演講還在繼續:“那時的我懷揣著滿滿的興奮,以及對這個世界的好奇,懵懵懂懂的站在那裡。
直至一個女孩出現在了講台上,點亮了那個昏暗的世界。”
說著,榮陶陶扭頭看向了側麵,果不其然,在舞台一側上場台階的位置,他看到了高淩薇的身影。
高淩薇笑著瞪了榮陶陶一眼,無聲的做出了幾個口型:“按詞說!”
榮陶陶轉過頭去,看向了下方眾人:“字麵意思哈,彆誤會。
當年,優秀的學生代表高淩薇同學,一上台就號召我們施展瑩燈紙籠。”
“嗬嗬~”高淩薇的背後,傳來了徐風華淺淺的笑聲。
一向大氣沉穩的女孩,似乎也受不了徐魂將的打趣笑聲,麵色微微有些紅潤。
榮陶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四年前的那天,天有點黑,風雪有點大,極夜馬上就要到來。
不像今日,晴空萬裡、暖陽高照。
也許我該向你們說聲抱歉,沒有經曆過極夜的鬆魂大學生活,是不完整的。
顯然,你們的鬆魂大學生活沒有機會完整了。”
榮陶陶咧嘴一笑:“我剛才說的那個女孩,不僅在四年前的那天,點亮了昏暗的天空。她也在過去的四年時間裡,親手把北方雪境的極夜抹去了。”
“在她的口中,我第一次聽聞了鬆江魂武大學的校訓。”榮陶陶看著眾人,“風雪無儘,北國有疆!”
“風雪無儘,北國有疆。”榮陶陶重複著校訓,突然轉頭看向了身後,找到了坐在領導席正中央的梅鴻玉校長。
榮陶陶笑道:“現在看來,應該是‘風雪有儘,北國無疆’?”
“嗬嗬。”梅鴻玉啞然失笑,那死氣沉沉的老臉上,露出了宛若孩童般純真的笑容。
風雪有儘。
那永遠呼嘯著狂風暴雪的天空旋渦,的確不再下砸霜雪,在幾代雪境人的努力之下,徹底安穩了下來。
北國無疆。
此刻,一顆雪境星球正待華夏、待雪燃軍開疆拓土、開發利用,正可謂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梅鴻玉突然一敲拐杖,道:“改!”
榮陶陶:“呃?”
榮陶陶頓時愣在了原地,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由於聲帶的問題,梅鴻玉稍稍側身,與鄭謙秋耳語了幾句。
隨後,鄭謙秋看向了榮陶陶,聲音雄渾:“即日起,鬆江魂武大學的校訓該為:風雪有儘,北國無疆!”
榮陶陶:“......”
反應了好一陣,榮陶陶才轉過頭來,也看到了下方一眾同樣錯愕的學生們。
學生們麵麵相覷,這一次,竟然是記者方陣中帶頭鼓掌,隨後,潮水般的掌聲與歡呼聲襲來。
校訓自然是嚴肅的,不可隨意更改的。
而這寥寥幾字的改變,卻是在向世人宣告,代代北方雪境人拋顱灑血下的豐功偉績!
更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北方雪境徹底進入了嶄新的篇章!
嘖...今天的新聞標題,的確是有點多啊?
掌聲與歡呼聲持續了許久,孩子們也許不明白太多。
但是台上的教師們、雪燃軍教官團隊們,以及包括榮陶陶在內的,這群為了雪境而奮鬥的人,真的是滿心感慨。
榮陶陶強壓下了心頭翻湧的情緒,稍稍壓了壓手,看著下方的莘莘學子,開口道:“萬幸,校訓不長。就當是學長給你們留作業了。
作為鬆魂校史新開篇的一代,你們可要把校訓記熟啊!”
“是!”
“好!”陣陣的回應聲中,榮陶陶低頭看向了演講稿。
一目十行之下,深深的歎了口氣。
老校長突如其來這一下,的確是把榮陶陶震得不輕。
他想了又想,直接翻到了第二頁,麵色嚴肅,抬眼看向了眾人:“我們都生活在最好的時代裡,都踩著巨人的肩膀前行。
既然你們選擇了鬆江魂武大學,我想,你們對自己的未來也有所預期。”
榮陶陶頓了頓,繼續道:“雪境,雪燃軍,鬆江魂武。這就是我四年來的生命軌跡。
雪境塑造了我的身體。
每一個孤獨寒冷的夜,願你們與我一樣,在霜與雪的陪伴下野蠻生長。
鬆江魂武塑造了我的靈魂。
賽場、考場、演武場,願未來的四年時間裡,你們的足跡遍布這校園裡的每一個角落。
手中握著書與劍、胸中藏著詩與刀。
闖出這一方校園,闖出關外,闖出帝都,闖出你門自己的名堂。
雪燃軍塑造了我的精神。
我願你功成名就之後,還能回到這裡,回到這片孕育你的土地上。
龍北、烏東,那是每一個雪境戰士,應有的駐守邊疆的信仰。
旋渦之內、雪境星球,更是每一個雪境戰士,心中應有的開疆拓土的夢想。”
榮陶陶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青澀稚嫩的麵龐,尋找著每個孩子眼中的光芒:
“四年前的我,是你們。
四年後,願你們是我。”
說著,榮陶陶身子探前,湊到麥克風前,輕聲道:“我在未來等著你們。”
麵對著鴉雀無聲的體育場,榮陶陶側移一步,理了理著裝,麵向莘莘學子,再次敬了一禮。
“啪~啪~”隨著老校長那乾枯的手掌輕輕拍動,台上的教師們紛紛站了起來,拍手鼓掌。
鄭謙秋、查洱、斯華年等人,臉上更是寫滿了驕傲,望著那軍姿筆挺的背影,心頭感慨萬分。
偌大的體育場上掌聲雷動,如潮水般鋪天蓋地,向台上佇立的身影湧去。
禮畢後,榮陶陶扭頭看向了台側,那裡,站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同樣是滿臉驕傲的笑容。
一個輕輕鼓掌,臉上寫滿了慈愛。
一個輕輕鼓掌,眼中的情愫抑製不住的向外翻湧著。
亦如同當年,兩人手牽著手,在校園內看冬陽衝破極夜的那一刻。
也如同在幾年前的這塊場地上,兩人攜手出線、艱難獲勝的那一刻。
隻不過,此時不再是男孩單方麵的注視女孩了。
這一次,兩人的視線,終於交織在了一起。
對於榮陶陶而言,也許...這一幕,這才是屬於他的真正畢業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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