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4日,愛輝城,上午時分。
榮陶陶在機場內換好了衣物,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邁步走出了機場出口。
剛一出門,一股寒流撲麵而來,榮陶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的雪境魂法之心已經三星了,禦寒效果十足,但是這突如其來的一股寒風,劈頭蓋臉的,還是給榮陶陶上了一課......
“嗬......”榮陶陶吐出了一口寒氣,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那蒙著寒霧的冬陽。
家鄉,我回來了呀!
還是這熟悉的感覺......
“你好?”
“嗯?”榮陶陶轉頭望去,看到了兩個年輕女孩,大概20歲出頭的樣子。
“你是...榮陶陶麼?你一定是榮陶陶吧,這一腦袋天然卷兒......”其中一個女孩自問自答似的開口說著。
“嗯。”榮陶陶點了點頭,好奇的看著這個女孩,心中已經警惕萬分。
毫無疑問,自從在關外聯賽上用出過蓮花瓣之後,他就更“危險”了,有很多人都會覬覦他的雪境至寶。
當然,這麼說其實也是自欺欺人,在關外聯賽使用蓮花瓣,不過隻是讓普通大眾知曉了蓮花瓣的存在,哪怕是榮陶陶不使用蓮花瓣,他擁有蓮花瓣這種事情,該知道的人也早就知道了。
單單是在學校裡,在眾目睽睽之下,榮陶陶就曾無意間使用過兩次,消息早就已經傳開了。也應該早就被有心人惦記上了,所以夏方然才被梅校長親自任命,充當榮陶陶的全職保鏢。
“太棒了!真的是榮陶陶誒!哇,你好高啊,電視裡看起來小小的,我都不敢認了。”小姐姐激動地直跺腳,“能給我簽個名嗎?”
榮陶陶:???
我?小小的?
是因為我的對手都很高大麼?還是因為...呃,我站在高淩薇的身旁?
我跟高淩薇也差不了多少啊?已經快追上她了......
你們這些人,就不能給一個16歲的年輕人一些成長的時間嗎!?
“好吧。”榮陶陶接過了女孩遞來的筆和本。
那白紙上並沒有任何字跡,但榮陶陶的筆尖落在紙上,卻仿佛看到了高淩薇的筆墨。
就這樣,他順著她的筆跡,描繪出了三個大字。
“榮陶陶”這三個字,端的是鐵畫銀鉤,筆走龍蛇。
與他那人畜無害外表截然不符。
“哇......”女孩一聲讚歎,如果不是親眼看他書寫的,她恐怕也無法將這樣的字與榮陶陶聯係在一起。
“哢嚓~”榮陶陶正在書寫的時候,也聽到了手機拍照的聲音。
他將筆記本遞給了女孩,笑著看了一眼另外一個女孩,也是做出了招牌動作,咧嘴笑了笑,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哢嚓~”
“加油啊榮陶陶!我們等著你在全國大賽大放異彩!”
“淘淘。我們雪境魂武者都以你為榮,要一直衝下去呀!”
“嗯嗯。”榮陶陶揮手道彆,看著那兩個走遠的女孩,最終也是笑著搖了搖頭。
“練了這麼久,終於有用武之地了?”非常突兀的,身側傳來了一道調侃似的聲音,一隻手也攬住了他的肩膀上。
榮陶陶轉過頭,也看到了笑容玩味的高淩薇。
他嘿嘿一笑,道:“啊,簽的的確是我的名,但用的卻是你的字。”
高淩薇愣了一下,她的確沒想到,榮陶陶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怎麼感覺心裡好像...有點,嗯,甜甜的?
“嘖嘖~不得了,成名人了呢~”身後,傳來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
榮陶陶轉過頭,撇嘴道:“呦~大魂校動作好快呀,終於換好衣服了呢~”
夏方然:“......”
事實證明,要用魔法來打敗魔法!
夏方然還想說什麼,身側的楊春熙卻是召喚出了雪夜驚,笑著說道:“走吧,回家。”
家?
對於常年駐紮雪境的夏方然與楊春熙來說,鬆江魂武大學,便是他倆的家了。
四人三騎,迅速開拔,奔向鬆江魂武。
從愛輝城到鬆江魂武有近8個小時的騎乘時間,等他們回到學校,恐怕天也已經黑了。
一路無話,值得一提的是,當四人組在荒郊野嶺之中疾馳,行走在茫茫風雪中的時候,榮陶陶體內的雪將燭卻是按捺不住了。
榮陶陶的身體,對於雪將燭來說,的確是“家”,而且是擁有歸屬感的家。
一直被蓮花瓣滋養的它,在關外聯賽期間內非常安穩,然而一回到雪境,它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
感受到了手肘魂槽部位傳來的隱隱躁動,榮陶陶也召喚出了雪將燭。
這個小胖子剛一出來,一身的霜雪便嗡嗡作響,好像很是興奮!
它背後那小小的披風隨風飛舞著,在駿馬疾馳之下,那披風呼了榮陶陶一臉......
半個多月不見,它好像又長個了?
榮陶陶抱著小胖子,雙手捧著他的鎧甲,將它掉了個個,左看看右看看,雪將燭應該有40cm的高度了吧?
感受到了雪將燭的掙紮,榮陶陶將它向前遞了過去:“大薇,讓它坐前麵,這恐怕是它第一次騎馬,激動得很。”
“嗯。”高淩薇反手接過了小胖子,放在身前。
然而雪將燭卻是被胡不歸那的頸項遮掩了視線,它努力爬起來,時隱時現的霜雪手掌化作了實體,抓著胡不歸那美麗柔順的鬃毛,努力的爬了上去。
最終,小胖子爬到了胡不歸的腦袋上,傲然屹立。
它一身白鎧白袍,就這樣佇立在烈烈風中。
因為胡不歸的速度奇快,雪將燭那一雙燭眸,甚至在半空中拉出了一道冰燭火的線條,一路飄過這茫茫風雪,火焰線條久久不散,美麗的一塌糊塗......
年紀輕輕,就這麼有範兒,真的好嗎?
高淩薇笑著回頭,開口道:“你還沒給它起名字呢。”
榮陶陶腦袋藏在高淩薇的背脊後,任她幫自己遮擋著風雪:“雪將燭這個名字,已經很美了呀。”
高淩薇:“那是它的族群名字。”
“哦...那叫雪將將?雪燭燭?”
高淩薇:???
這麼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你起這種名字?
“跟我姓,跟你名也行。比如說榮淩?榮薇?威風的威是不是更好一些?”榮陶陶繼續說道。
高淩薇:“榮淩、榮威...這倆名倒是有點氣勢,你自己選吧。”
榮陶陶:“讓我們的小將軍選,等返校之後,我們在雪地裡寫出這倆名,看它喜歡哪個。”
高淩薇:“它又不會中文,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喜歡哪個。”
雪將燭:“大薇。”
高淩薇:???
前方,佇立在胡不歸頭頂的雪將燭,那時隱時現的霜雪身軀,又是一陣嗡嗡作響,發出了奇異的聲音:“陶陶。”
榮陶陶心中一喜,道:“我滴媽耶...這智商可不比徐太平差啊?它天天在我身體裡,聽咱們之間的對話,都知道咱倆怎麼稱呼了!”
雖然雪將燭隻是零零星星的往外崩字,但顯然,它清楚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而不是信口胡言。
雪將燭一雙燭眸拉出的唯美火焰線條,自兩人頭頂掠過,它的霜雪身軀再次震動開來:“榮陶陶,高淩薇。榮淩。”
前方,夏方然轉頭望來,看著那佇立在馬頭之上的雪將燭,也是滿心感慨,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類人型生物作為魂寵,常人想都不敢想,如此珍貴稀有的魂獸,竟然讓榮陶陶給掏上了......
哎...爹媽起名起的好啊,要不是你叫“榮掏掏”呢......
當然,這句話是夏方然心裡想的,並沒有說出口。
看那雪將燭的小模樣,雖然年幼,但是智商不俗,而且從性格來判斷,似乎也比較沉穩,如果好好培養的話,未來必將成為一方將領。
最重要的是,雪將燭有“血脈壓製”這一說。
在雪境大軍之中,雪將燭可是率領雪屍、雪鬼大軍的一方將領!
當然,榮陶陶的這隻雪將燭是人類陣營的,不可能直接去命令雪境大軍陣營裡的雪屍雪鬼,兩軍陣前策反敵人。
那些野生無主的雪屍、雪鬼,也不可能剛一見麵,就對雪將燭低眉順眼、言聽計從。
但毫無疑問的是,雪將燭的存在,可以震懾到雪屍雪鬼大軍。
隻要給雪將燭一些時間,讓它放肆逞凶、大顯威風之後,雪屍、雪鬼那種藏在骨子裡的、對雪將燭的順從基因,總會慢慢顯露出來的。
......
夜晚時分,榮陶陶等人終於返回了鬆江魂武大學。
看著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風雪夜,榮陶陶真的是滿心感慨。
這半個多月,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故事了。
走出鬆江魂武大學的時候,他還是飽受質疑、欺世盜名的惡徒。
再回來,他已經是社會認可的雪境魂武者,更是人們尊重、喜愛的關外第一了。
“梅校長讓我們在返校的第一時間,就去他的辦公室。”楊春熙開口說道,轉頭看向了榮陶陶,“上次梅校長就想要見你,後來因為工作繁忙而作罷,這一次,你得去了。”
楊春熙知道榮陶陶不想麵對梅鴻玉校長,事實上,校內的學員有一個算一個,對梅鴻玉都非常敬畏,甚至畏懼更多一些。
包括一部分教師也是如此,畢竟梅鴻玉校長一身的“死氣”太重,壓迫感太強。
“沒問題!”榮陶陶點了點頭。
見!咬著牙也得見!
還得讓老校長給我獎勵魂珠呢!
“呦嗬?”夏方然頗為好奇的看著榮陶陶,任由胯下的駿馬走進鬆江魂武大學校門,笑道,“小夥子開竅了?”
榮陶陶大手一揮,儘顯豪邁:“校長愛我!”
“榮陶陶牛批!”
“呦呼~!學弟學妹厲害昂!真給咱們鬆江魂武長臉!”
“榮陶陶!!!你他...呃,沒有疑問!當之無愧的關外王!”
榮陶陶轉頭望去,風雪夜色之下,路燈映襯著點點飄搖的雪花,也照著幾個兢兢業業、守著鬆江魂武大學校門的學生。
此時,他們正對著榮陶陶大聲喊著,原本寂靜的校門口,突然熱鬨了起來。
其中有一名學長,看樣子已經在大門口立崗許久了,渾身都是霜雪。
隻見這個學長高高舉起右拳,對準了榮陶陶的方向:“我來自雪境!來自短暫的晝,來自漫長的夜!”
榮陶陶同樣一手握拳,笑著點頭致意,與這不認識的學長隔空撞了撞拳頭。
不知名,無所謂。
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雪境魂武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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