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則信息於腦海中浮現,卻沒有乾擾榮陶陶分毫。
唰......
一襲白衣的斯華年擋在了偷獵者麵前,一手抓住了刺來的方天畫戟,雪製長戟在她的手中轟然破碎。
斯華年:“停吧...停...嗯?”
斯華年揮開那刺來的長戟,一杆一杆又一杆......
“小鬼,殺紅眼了。”斯華年右手中長鞭出現,劈碎著一杆又一杆方天畫戟,左手隨意的抓住了偷獵者的腦袋,猛地一提膝!
偷獵者被硬生生按下腦袋,用額頭迎接了斯華年的膝擊。
在斯華年那絕對的實力麵前,再加上偷獵者本就被霜冷荊棘限製住了活動範圍......他就仿佛是被斯華年一手抓住的小雞崽兒,毫無反抗能力,直接被踢的昏死了過去。
斯華年手執長鞭,抽打著一杆杆飛來的方天畫戟,大步流星,走向了那半跪在雪地裡的榮陶陶:“小鬼,你是殺紅了眼?還是在對我表達不滿?”
事實證明,能讓榮陶陶停下來的,隻有空蕩蕩的魂力。
當他一手再次抓住身側的雪,卻再也抽不出方天畫戟的時候,榮陶陶不得不停下來了。
榮陶陶的胸口不斷起伏著,幅度很小、頻率很快,顯然身體狀況很不正常。
斯華年微微歪頭,看著眼前半跪在雪地裡、不聲不響的榮陶陶......她俯下身,一手撈起了榮陶陶的腰,拎在腰間,對著遠處的魂警隊長點頭致意。
魂警隊長也是笑著點了點頭,道:“斯教,這孩子叫什麼?”
“嗬嗬。”斯華年似乎心情很好,對榮陶陶的表現異常滿意,開口回應道,“他才大一,還得4年才畢業呢,這就開始搶人了?”
“哈哈,斯教說笑了。”魂警隊長也不隱瞞,大大方方的說道,“雖然他實力尚淺,但武藝精湛、對策極佳,是用頭腦戰鬥的選手,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心理素質,麵對這種惡徒,還能有這種表現,的確驚豔。”
“行了,彆誇了,這小子該飄了。”斯華年上下拎了拎榮陶陶,對著魂警隊長打了個招呼,“走了。”
魂警隊長顯然並沒有放棄,而是企圖再次續上話題,麵色疑惑道:“他的年紀...不像是大一的孩子,哦,對了,是今年新創辦的少年班學員吧?”
斯華年笑而不語,腳步不停,連頭都沒回,隻是擺了擺手,大步離開了。
所以,這孩子名義上是“大一新生”,實際上是“高一新生”?
想到這裡,魂警隊長那顆愛才的心更加抑製不住了。
但他也隻能無奈的看著斯華年離去。
雖然魂警隊長是鬆江魂武大學的畢業生,他畢業那年,斯華年剛好入職,兩人沒有什麼交集,更彆提什麼私人感情了。
這次事件,魂警隊長倒是想要和這位聲名赫赫的教師建立一些私人關係,奈何這鬆魂四禮的名聲太過響亮,實力太強,即便他是隊長,又是校友,但斯華年想走,他也不好真的上前阻攔......
看來,也隻能找曾經教導自己的鬆魂教師,去詢問那孩子的信息了。
魂警隊長望著師徒倆離去的身影,轉過身來,開口說道:“押好人,收隊!”
魂警出任務成功,將這小型的偷獵者小隊一網打儘,戰果斐然。
事實上,最難的不是抓捕偷獵者,而是分辨那些隱藏在平民之中的偷獵者。
有些事情,屢禁不止。
利益的誘惑之下,必然有人鋌而走險。
沒辦法,雪境大地那極為特殊的天氣環境因素,讓這種事情頻頻發生,這幾個偷獵者,之前真的就是平民身份,但卻禁不住各種各樣的誘惑,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那邊的魂警收隊,這邊,斯華年拎著榮陶陶,夾在腰間,邁步向鬆魂一品走去,一邊開口的:“想什麼呢?”
榮陶陶:“......”
斯華年:“對我的授課方式有意見麼?”
榮陶陶終於開口說話了:“你記著昂,未來某一天,我要是真被你玩死了,會有人來找你的。”
斯華年微微挑眉,猶如拎包似的,上下提了提榮陶陶:“小鬼,威脅我?你不是曾有挑翻一個大三學生的記錄麼?”
榮陶陶沒好氣的說道:“學生和惡徒能一樣嗎?再說了,我打的時候,那學長已經打了一下午了,都快站不穩了!”
斯華年:“剛才那惡徒,不也是酩酊大醉,站不穩麼?”
說著,斯華年來到了鬆魂一品的店麵前,剛想推門而入,卻好像想到了什麼。
她拎著榮陶陶來到路邊,一手拍在了榮陶陶的胸膛上。
“噗...咳咳...咳咳......”榮陶陶喉頭一甜,吐出了一口血。
這是很新奇的經曆,在這之前,榮陶陶從來沒有吐過血......
斯華年的手掌中,泛起了一層瑩白的霜雪,按在了榮陶陶的胸膛之上,足足十幾秒中之後,她終於把榮陶陶放了下來。
榮陶陶微微彎著腰,無比憋悶的胸膛,還真就好了不少?起碼呼吸道涼絲絲的,很通透,感覺很是奇特。
“這是什麼魂技?”榮陶陶扭頭詢問道。
這魂技是治愈類的?但是這效果也太差了。
以斯華年的實力,她手中的魂技如果效果都差,那彆人施展出來的效果絕對高不到哪去。
斯華年轉身走向了店麵:“你猜。”
榮陶陶:“......”
27、8的人了,還這麼頑皮。
越是接觸斯華年,榮陶陶就愈發的疑惑。
這個女人,似乎有著一千張麵孔,而且每一張都是如此的可惡!
還是嫂嫂大人好,對我永遠溫溫柔柔的,看著斯華年的背影,突然有這麼一瞬間,榮陶陶想嫂嫂了。
如果楊春熙不曾出現,榮陶陶也許會很堅強。
然而在這冰天雪地中,尤其是經曆了一場從未有過的惡戰之後,榮陶陶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可以依靠的親人。
倒不是說榮陶陶被虐的想退學回家,隻是...和親人見見麵、聊聊天,應該就會很治愈吧。
榮陶陶心裡想著,拖著沉重的腳步,感受著胸膛的疼痛,齜牙咧嘴的走進了飯店。
飯店內,桌上還擺著後端上來的菜肴,斯華年正在和老板娘說著什麼。
“這麼晚,打擾了你休息了,實在抱歉,這些菜都打包吧。”斯華年歉意的說道。
老板娘卻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道:“我看到外麵打起來了,好多魂警,那幾個客人是逃犯嗎?”
斯華年點了點頭,安慰道:“彆擔心,現在沒事了。”
“太可怕了,以後可得早點關門。”老板娘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拿來了袋子,給菜肴打包,順口道,“謝謝你們幫忙,免單了,免單了。”
“那怎麼行。”斯華年直接拒絕,拿起了桌上的手機,對著牆壁上的二維碼掃了一下。
老板娘敬畏的看著斯華年,也打量著榮陶陶,顯然,偷偷躲在屋裡觀瞧的她,看到了戰鬥的全過程,尤其是榮陶陶腦袋上一直繚繞著白燈紙籠,所以更加顯眼。
師徒倆拿著打包的菜品,推門而出,身後的店麵立刻傳來了鎖門的聲音,好像大門緊鎖,能給老板娘帶來一些安全感。
事實上,這世界上的絕大多數“鎖”,是攔不住魂武者的。彆說魂武者了,真想要開鎖,普通人借用工具也能開。
榮陶陶裹上了羽絨服,一邊走著,手裡拿著手機,打開了微信。
斯華年非常難得的自己拎著打包菜肴,眼神似有似無的瞟了榮陶陶的手機屏幕一眼。
呦嗬?
怎麼,還想跟楊春熙告狀?
斯華年並未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這一幕。
師徒倆人一直沉默著,她也一直看著榮陶陶反複編輯文字,反複刪減。
出乎斯華年的意料,榮陶陶並不是在告狀,也不是在訴苦,那話題,似乎也是硬想出來的,沒什麼營養。
直至最後...榮陶陶刪除了所有文字,關上了手機。
斯華年終於開口詢問道:“怎麼?”
榮陶陶微微佝僂身子,一手捂著胸膛,聲音有些吃緊:“太,晚了,不打擾她,休息了。”
聞言,斯華年抿了抿嘴,看著榮陶陶那可憐兮兮的慘樣,想著他實際做出的行為......
斯華年輕輕一歎:我是不是對他的要求太過嚴格了?即便他再怎麼天才,也隻是個剛剛覺醒的孩子。
想到這裡,鐵石心腸的斯華年,難得有了惻隱之心,她一手攬著榮陶陶,手肘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看似安慰的動作,卻讓本就行動不便的榮陶陶雪上加霜......
她輕聲開口道:“我剛才使用的魂技,名為雪祈之芒,是很罕見、很少有的治愈類魂技。”
榮陶陶:“啊......”
斯華年繼續道:“這個世界上有九種魂法,以及成千上萬、令人眼花繚亂的魂技,但是截至目前,人類發現的治愈類魂技,隻有兩種。
一種是雪境魂技·雪祈之芒,一種是海洋魂技·海祈之芒。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冰雪元素與水元素有很多共通之處吧。
這兩種魂技,都無法自主修習,隻能通過鑲嵌魂珠的方式,獲得此項魂技。
雪祈之芒的品質很低,治愈效果遠遠不如海祈之芒。
但即便是品質極高的海祈之芒,治愈效果也很差,否則的話,每一年,就不會有那麼多戰死的魂武者了。”
“嗯......”榮陶陶點了點頭。
斯華年:“你這傷勢不算什麼,養幾天就沒問題了。剛好,這幾天就在演武館內吸收魂力吧,看得出來,魂力總量限製了你的發揮。”
榮陶陶撓了撓頭,好像是這樣的......
剛才,內視魂圖是不是提醒我,魂法和方天畫戟技藝又一次晉級了?
魂法半個月前才晉級,這就又提高了?
頻繁研究、使用魂技,當然會加深魂武者的魂法境界,而吸收冰雪屬性的魂力,同樣也能增進魂法修為......
此時此刻,榮陶陶的“身體”境界,已經跟不上“技藝”境界了。
畢竟那小腦袋瓜裡麵全是騷操作,玩的太花了......
楊春熙不是說過,魂法入門容易,精進難麼?
說反了吧?應該是魂力難以修煉,魂法容易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