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263.聊了些有的沒的，然後發生了不得了的事

清野凜將合格名單交給早見熏，上午的甄選就算結束了。

“想吃什麼？去哪吃？”渡邊澈問。

午休有兩個小時，不嫌麻煩，溜回去睡個午覺都可以。

清野凜沉吟起來，思考想吃什麼。

和窗邊悠哉的他們截然不同，音樂教室裡的空氣凝重。

銅管樂器五六十人，緊張地望著教室前方的早見熏。

剩下的木管組和打擊樂器組，儘管下午才參加甄選，但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進A組，很難心平氣和地看待銅管組的喜怒哀樂。

“先從小號組開始。”早見熏溫柔的嗓音，擠進銅管組近乎停滯的空氣中。

教室裡的呼吸聲似乎減弱了，大家繃著臉，死死盯著早見熏。

如果是在其他學校，落選進入B組也沒關係，同樣可以參加各種比賽，甚至參加人數較少的吹奏大賽。

但神川私塾以升學為主，吹奏部除了五十五人的吹奏樂大賽外，不會參加其他比賽。

所以沒進A組的人，隻能在開學典禮、運動會、文化祭之類的場合上場。

“淺田可奈。”

“有！”

“，北村紗。”

“有！”

“生原典子。”早見熏聲音顫抖。

“.有、有！”生原典子似乎沒有回過神。

教室裡爆發出一陣哭聲，小號組前輩全部落選。

早見熏不忍心地看了眼那些哭著的部員，繼續唱名，“村瀨江美。”

“有！”

教室裡情緒交織，通過的學生高興，但又不敢在哪些落選的人麵前表現得太明顯。

沒被叫到的則低聲哭泣，也有人靜靜地一動也不動。

渡邊澈聽著少女的啜泣聲，對清野凜說：

“一個都不給過？”

“我給她們機會，評審就不會給神川機會。”作為罪魁禍首的清野凜，處在這樣的氛圍中，依舊一點愧疚和不忍心都沒有。

渡邊澈看著她冷冰冰的白皙側臉，再次感受到她如月光般冷漠的魅力。

“如果我落下了，拜托你讓我進A組，你答應嗎？”渡邊澈提出假設。

“不會。”清野凜即答。

“有一點點的失落。”

清野凜側過臉，看著渡邊澈笑起來。

“你笑什麼？”渡邊澈問。

“想得到我的偏愛？”清野凜手抵下巴，饒有興致地問。

“當然，我們是最親密的朋友嘛，不過能理解你的做法。”

“不能理解、不支持我的做法，我們就不是朋友。”

“做你朋友未免太苛刻了。”

“所以隻有你一個人。”清野凜露出淺淺的微笑。

“聽你這麼一說，立馬不失落了，能理解了，支持你了。”

“順序反了，你要先不失落、能理解我、支持我，我才會那樣說。”

“順序不重要，”這裡有人，渡邊澈隻用眼神露出笑意，“反正給我們是朋友了，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進A組。”

清野凜白了他一眼，扭頭繼續看早見熏宣布結果。

“清野同學？清野？R桑？好不好？就這一次嘛？”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惡心。”

“.”

兩人閒聊的時間，銅管組的名單已經宣布完。

“以上是銅管A組的出場成員，獨奏人選將在晚上和木管組、打擊樂器組一起公布。”

“是！”喜悅的、傷心的、緊張的應答。

早見熏看向窗邊的清野凜，用眼神詢問她是否還有事需要宣布，如果沒有，上午就到此結束。

原以為沒事，結果清野凜走了過去，她連忙讓開位置，讓清野凜站在指揮位。

“關於A組成員，我公布一條新的規定。”

眾人屏住呼吸，那些哭出聲的女部員變成抽泣，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以後每一個月月底，表現不如我意的聲部將會重新進行甄選會，所以B部門的成員，請努力練習，不要在那裡湊數。”

“.”A組楞在那。

“是！”B組振奮地回答。

不少原先哭泣的少女，止住淚水，一臉堅定。

就像去年的吹奏部部長小鬆美咲所說：不努力就算了，如果努力了，那就絕不能輕易輸給其他人。

這是神川私塾的風格。

原先安慰這些落選少女的A組成員，變得警惕。

教室裡親密的姐妹情，宣告破裂。

這樣強烈的競爭意識，將會讓她們進入全國大賽、拿到全國金的希望更大。

清野凜走下講台，把位置還給早見熏，她和渡邊澈走出吹奏部。

“一個月一次甄選，不要說我不給你機會。”

“如果還是不行呢？”渡邊澈好奇地問。

“放心，不會不行。”清野凜露出親切地笑容，“我會對你進行一對一的特彆輔導，每天練習到嘴發麻為止。”

“感受到了R桑你濃濃的愛。”

清野凜眼神變冷之前，渡邊澈立馬轉換話題：“你這條規則，是臨時為我加的？”

“是臨時想到，但不純粹是配合你的玩笑，這條規則能提升吹奏部的實力。”

“說出來你或許不會信，其實我開這個玩笑，就是為了引導你想到這條規則，有沒有感受到我濃濃的愛？”

這句話是真是假呢？

如果有一天，清野神寫了她的回憶錄，諸位大概能從她那裡得到答案。

到時候，應該還可以了解到很多本書沒有說出口的秘密。

渡邊澈和清野凜離開校園，從「四穀站」往「市穀」方向走。

中途從主乾道進入小路，在一家餐廳吃了午飯，全是一些應季的食材。

吃完飯，渡邊澈提議散步，清野凜稍稍猶豫後，點頭同意。

中途渡邊澈去買了水，借著主動幫忙擰瓶蓋，用大師級·自由搏擊等等技能帶來的技巧，巧妙地往裡麵下了藥。

兩人沿著河邊繼續走，一直走到「飯田橋」，然後又往回走。

等重新回到神川的坡道，清野凜微微出汗，忍不住解開校服西裝扣子。

渡邊澈看了她一眼。

白襯衫壓在百褶裙下麵，緊束纖細勻稱的腰肢。午後的風吹來，黑發飄舞搖曳，白色襯衫緊貼腹部，越發顯得她腰肢的妙不可言。

渡邊澈從清野凜的身體上，感受到無儘的魅力。

“走了多遠？”到了校門口，清野凜問。

“來回5公裡左右。”渡邊澈憑長時間在神宮外苑跑步的經驗說。

“隻要我想，果然什麼都能做到。”她仰起雪白細頸，喝下寶特瓶裡的最後一口。

‘如果不是我善良，您早就名節不保了。’

清野凜手上擰著瓶蓋，視線轉向盯著她看的渡邊澈：“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我是相信你，才和你散步，喝你買的水。”

“您到底知道多少事？”

“看我想知道多少事。”

“.R桑，我有點害怕你了。”

“害怕什麼？”清野凜責怪的語氣中含著親切，“我和你站在一起。”

“.”

再這樣下去，就算是一天比一天了不起的渡邊澈，也很難抵擋清野神的魅力。

看著渡邊澈沉默，清野凜微微一笑。

“果然很有效果呢。”她說。

“什麼有效果？”渡邊澈下意識問。

“我剛才是學你平時說話的方式。”

和他聊天的女生，要忍受這樣的誘惑嗎？

那為什麼英梨梨還不嫁給他？

哦，兩人一直是單方麵對話來著。

胡思亂想，渡邊澈從剛才的異樣感中掙脫出來。

他再次明白一個道理，人類麵對清野神，要麼一見鐘情，要麼慢慢沉迷，不可自拔。

除此以外，沒有選擇。

吃飯、散步，兩個小時不多不少。

兩人回到音樂教室，繼續甄選。

一個接一個，輪到雙簧管。

今年的雙簧管有三名成員，堀北真衣排在第二。

她走進來時，嘴裡含著哨片，雙簧管夾在手臂下，雙手捧著樂譜拚命盯著看。

坐在兩人對麵，她把樂譜放在譜架上，視線依然定死在上麵。

“看這邊。”渡邊澈說完，堀北真衣這才抬起頭。

“請報上姓名，還有負責的樂器。”清野凜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重複這句話。

“堀北真衣desu，負責的樂器是雙簧管。”稍稍停頓，堀北真衣繼續說，“我還是渡邊前輩的追隨者。”

“是嘛。”清野凜聲音淡漠，“渡邊澈同學的雙簧管非常出色，那堀北同學應該很厲害。”

“完了。”堀北真衣懊悔地抱住小腦袋，“給自己提高難度了，完了完了。”

“開始吧。”清野凜打斷她的自言自語。

堀北真衣趕緊拿好雙簧管。

“指定曲，二十一小節，與上低音號合奏的副旋律，吹到我喊停為止。”清野凜說。

“是！”

堀北真衣緊張得臉色鐵青，她又閉眼祈禱似了一會兒，才用小而晶瑩的雙唇包住哨片。

雙簧管圓潤的音色，倒映在初夏的空氣。

“可以了。”

堀北真衣放下雙簧管，用袖子擦擦腦袋上的細汗。

“請叫下一位進來。”清野凜低頭寫著什麼。

“是！”堀北真衣緩緩起身，緩緩拿起樂譜，用求救的眼神，可憐兮兮地望著渡邊澈。

渡邊澈偷偷側身，看了一眼清野凜手裡的名單，對舍不得離去、一步三回頭的堀北真衣比了“ok”的手勢。

“嘿嘿嘿~”堀北真衣發出耿鬼似的偷笑聲，像一隻歡快小鹿蹦出音樂教室。

聽到笑聲，清野凜抬起頭，視線直接看向渡邊澈。

渡邊澈望向玻璃窗，吹起口哨。

旋律是山下達郎《平安夜》裡那句「還沒消失殘留著、對你的思念、向著黑夜不斷飄落」。

窗戶外，傳來棒球部相互鼓勁的怒吼聲。

甄選會在三點結束，一個距離晚飯還早、享用下午茶的時間。

“先去我那？”渡邊澈問，“看一會兒日記，然後出去吃飯？”

“好。”清野凜點了下頭。

兩人上了電車，在「信濃町」站下車，出了天橋，走著去渡邊澈的公寓。

這是一條很長的柏油路，兩側種滿高高的杏樹。

五月，弧形的杏樹葉翠綠，向上生長。

渡邊澈心情愉快地欣賞生機勃勃的街景。

“R桑，”他說，“你說，女生周六去獨身居住的男生公寓，是不是暗示可以做那種事？”

清野凜環抱自己的肩膀，微微側過身，警惕地盯著渡邊澈。

“.我開玩笑。”

“我知道。”清野凜自然地放下護住身體的手。

渡邊澈愣了一下，感歎道：“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了。”

“你想不想得到我的身體，自己清楚。”清野凜毫不客氣地說。

“我會不會那樣做，你比我清楚！”

“平時不會，但你也說了，地點是你的公寓，一個人也沒有，萬一你壓抑許久的猥瑣下流的欲望重新占據上風呢？”

“壓抑許久？原來我想你的身體想了那麼久，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謝謝您提醒我！”

“從你進人類觀察部那天，你就偷瞄我的腿吧？”

“這種事不要在大街上說。”渡邊澈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他壓低聲音，“不對，不用說出來也可以，我們兩個知道就好了。”

“我已經寫在入學就業調查表上了。”

“嗯？”

走到公寓，兩人坐電梯上了五樓。

“那邊是小泉督導、晃子督導，還有宮崎督導的。”開門時，渡邊澈對著501室介紹道。

“情人住對麵？”清野凜用嘲諷的語氣說。

“麻衣學姐住在樓上602。”渡邊澈走進502室。

渡邊澈會全部說出來，抱著的想法，依然是‘沒什麼事需要瞞著清野凜’。

清野凜帶著冷漠的淺笑，不予置評。

她本來想用‘可憐的結城美姬被欺騙’來諷刺渡邊澈，但一想這樣會加深渡邊澈的愧疚，還是算了。

況且以結城美姬的性格，沒有在渡邊澈搬來這裡時仔細調查一邊，恐怕也是假惺惺地擺出徹底信任渡邊澈的態度，但等擊敗最可愛的她，其餘什麼賬會好好跟渡邊澈算。

儘管清野凜對渡邊澈的身體不在意，但說到算賬這件事，她和結城美姬一樣。

等徹底勝利後，就是收拾渡邊澈的時候，要澈徹底底地清洗他的靈魂，隻留下她一個人的色彩。

一無所知的渡邊澈，正彎腰在給清野凜拿拖鞋。

身後的門響了。

渡邊澈看向清野凜，清野凜抱著手臂，清麗絕美的小臉冷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被打開的房門。

門被打開，拎著購物袋的明日麻衣出現在兩人眼前。

沒有任何停頓，明日麻衣對渡邊澈說：

“澈，我買了菜，今晚吃火鍋。”

說完，她扭頭看向清野凜：“凜，你也來。”

“凜？”清野凜重複這個稱呼。

明日麻衣輕輕點頭：“你叫我麻衣。”

“你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渡邊澈來回看著兩人。

明日麻衣困惑地看著渡邊澈，用沒有一點困惑的聲音說：

“都是澈的情人，我不想鬨矛盾，想和澈好好生活。”

“你背後就是這樣說我的？”清野凜溫柔地看向渡邊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