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委員把一張張照片用投影播放出來,每跳轉下一張之前,都給池非遲留了一點仔細查看的時間。
最後十多張照片,是岩石間一本筆記本燃燒剩下的殘渣,上麵隱約能看出一些殘缺的數字、公式。
公安委員放下了遙控器,“你能看出這是什麼嗎?”
“那部電影《嫌疑人x的獻身》裡的電磁推助理論,有人想還原電影裡的電磁推助器,”池非遲肯定道,“但是失敗了。”
“雖然對方好像是放棄了這些東西,但是……”公安委員看著池非遲,目光平和而認真地問道,“你能確定對方失敗了嗎?我知道,電影裡的一些設想不一定能在現實中實現,至少現階段很難,有時候理論正確,並不代表可以實施,但這一次的事情可能關係到國境安全,我希望你可以儘可能準確地說出你的判斷。”
池非遲又那些照片回想了一遍,再次肯定道,“我可以肯定是失敗品,而且距離成功還差得遠,岩石色澤塗層剝落的那台白色設備、和側倒擺放那台設備之間的距離就存在一些問題,公式可能用錯了。”
“海上保安廳發現這些可疑的設備之後,已經召集人手進行過研究,被召集去的物理教授也看出對方是在嘗試製作那部電影裡的電磁推助器,並且初步觀點跟你一致,想要做出那種電磁推助器很難,對方不像成功了,不過,海上保安廳還會派人在附近海岸進行搜索,儘量找到所有的設備,再讓物理專家進行更準確的計算……”
說著,公安委員緊繃的神色舒緩下來,“雖然大家都知道,軍艦沒有那麼好摧毀,也不可能有人短短時間就把推助器計算出來,但大家都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我才想找你確認一下,哪怕你並不是物理學者,可你畢竟是那個在電影中提出這種理論的h,讓你來看看,我能安心很多,希望你能夠理解。”
“可以理解,”池非遲頓了一下,“我也沒想到有人動手能力這麼強,居然真的去試這種東西。”
“你口中動手能力強的那個人、或者說那群人,想法很危險,想要購買這麼多設備並悄悄運到海岸邊,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的,”公安委員注視著池非遲,聲音平緩道,“最好的結果是那隻是有人好奇想要實驗,但現在不排除其他可能,這可能是他國間諜試圖破壞軍艦,也可能是危險的恐怖犯罪團體想要製造動亂,最危險的是,近期神盾艦首次向民眾進行公開演習,神盾艦過幾天會經過若狹灣,而且時間幾乎是可以確定的,雖然路線還未確定,但最近神盾艦上的在役人員牽扯進了間諜調查事件中,神盾艦的航行路線不是沒有可能被泄露出去,到時候間諜可能會掌握神盾艦的路線,為了確定在海岸上真的不可能攻擊到神盾艦,海上保安廳的人接下來可能會申請警視廳的協助,讓警視廳的小田切敏郎提供你的個人信息並找到你,邀請你去那一帶海岸確認一下……我希望你能夠答應下來。”
池非遲點頭肯定,“當然,事關重大,我也不可能拒絕。”
遇到這種情況,就算他再不想去,隻要他、安布雷拉或者身邊的人想在日本發展,也必須要去看看。
公安委員鬆了口氣,又道,“另外,他們可能會邀請你參加神盾艦的公開演習活動,那天會有不少民眾登上神盾艦,你作為池家長子的身份經得起查驗,為了確保路上不出意外,海上自衛隊和海上保安廳應該都會考慮邀請你參加,我也希望你可以答應他們……”
池非遲:“……”
他想辦法攔下越水、想把越水拐到大阪去度假,結果現在倒好,越水確實不會去神盾艦上了,他卻得跑一趟若狹灣一帶的海岸,還得考慮去神盾艦上參加演習活動?
“神盾艦上的在役人員中,有人跟潛入境內的間諜有聯係,海上保安廳警備課正在對此事進行調查,目前已經鎖定了可疑的人,隻是現在連海上自衛隊內部有了內鬼,沒辦法確認裡麵到底有多少人牽扯在內、有沒有其他人被他們買通,零組需要一些相關人員的情報,”公安委員神色鄭重道,“如果你願意去參加這次演習活動,有人會在暗中進行配合、確保你百分百收到邀請,而你隻需要把你在神盾艦上看到的、有關於在役人員的信息全部提交到零組就可以了,願意的話,你也可以提供一些你的判斷,當然,這件事會算作你為‘零’所貢獻的情報。”
池非遲沒有急著答複。
他在警視廳公安、在零組掛職顧問,不拿薪水,也不會負責公安某個任務,偶爾去幫忙都隻是想幫安室透刷一點功績,怎麼說呢,他和零組更像是就組織相關事務交換信息的合作夥伴。
讓他去幫零組搜集、刺探軍方情報,這超出了他們之前說好的範圍。
而且彆人可以不清楚,眼前這個男人卻應該知道,他的立場會優先選擇池家、站在安布雷拉一邊。
安布雷拉是跨國集團,他作為安布雷拉未來繼承人,不該在國家陣營上隨意站隊,說難聽一點,零組所說的那些間諜臥底,背後的勢力說不定還是安布雷拉的大合作夥伴。
他跟零組在打擊犯罪的事情上可以多多互動,做其他的事就要考慮……
等等,之前投影展示的那些照片裡,那種寫公式時的特殊手法,好像不是中華會有的特征,更像是某個小地方的習慣。
那裡跟日本有情報共享製度,也讓他下意識地認為不會是那裡,但他卻一時沒有想到,會進行情報分享,不代表所有情報都會分享。
神盾艦的數據資料關係到國防安全,日本是不會跟其他勢力分享的,知道數據資料的應該隻有日本軍方和一同製造神盾艦的美國軍方,確實不排除那個地方會派間諜來收集數據資料。
如果是那裡的話,他就要改變主意了。
那裡一不是他前世老家,二不是安布雷拉的重點發展地區,之前安布雷拉想擠進那裡發展,那裡的本土財閥還聯手進行封鎖,帶動政治層麵也有些排擠安布雷拉,看在對方這麼重視安布雷拉的份上,他不去給那些小間諜搞點事情都說不過去。
反正他也得去一趟若狹灣海岸,注定要提前離開大阪發布會,多花一天時間摻和一下劇情也無所謂了。
公安委員見池非遲沉默,也沒有催促,繼續道,“我知道你沒必要為零組做這些,隻是我認為這件事對你我都不會有壞處,有合作的可能,海岸上那些設備和筆記不像是境內人士的手筆,從塗層手法、塗層漆料、寫作習慣來看,對方背後的勢力,目前可能……跟安布雷拉的關係並不融洽,如果你這次願意收集情報,零組可以搜集他們境內的商業情報,挑一個價值相當的情報,跟你進行交換,安布雷拉現在正缺乏一個打進他們本土的契機,對吧?”
“不,交換情報這種事就算了,”池非遲拒絕道,“安布雷拉有自己的商業情報網,目前也想平穩發展一段時間,不打算繼續擴張,情報夠用了。”
公安委員:“……”
就算提出用情報來交換,也還是被拒絕了嗎?
“但是我可以去試試,”池非遲看著公安委員,目光平靜道,“就當你今天對我坦誠的回饋,零組身份可不是能隨便承認的。”
零組的存在很特殊,自身有著超出其他軍警政情報部門的調查權限,卻又被稱為‘日本不存在的部門’。
因為零組除了極少數人、其他都是暗探,成員會分布在軍警政的各部門中,也會在軍警政以外的地方就職,平時很少會有人以‘零組成員’的身份進行活動,大家平時各司其職,偷偷給零組信息中心傳輸著大量的情報,也會操控一些人獲取情報,讓零組擁有著覆蓋日本軍警政與民間的龐大情報係統,卻又沒人知道零組到底有多少人、分布在哪裡、架構如何,即便內部的人也沒法弄清楚。
某公安委員今天直白地跟他說了,這一次不是作為警察廳公安去調查間諜,是去為‘零’收集信息、填充情報庫。
為了零組來搜刮情報,要說本人不是零組成員,似乎也不太可能吧?
公安委員笑了笑,“我可沒說我跟零組有關係,隻是轉達了一下零組的想法而已。”
池非遲:“……”
這麼說也說得過去。
行吧,他就讓這老頭子鑽個空子,就當是這麼回事好了。
……
接下來,公安委員向池非遲分享了一些此次間諜調查的情報,也跟池非遲確認了情報搜集流程。
池非遲不會對外公布身份,不會跟任何人搭檔,在神盾艦上收集的情報也不會經過公安委員或者其他人。
事情結束後,池非遲需要用自己的證件到警察廳來一趟,到信息處理室裡,向‘零’的信息中心提交情報。
為了防備有人趁機竊取信息中心的情報,電腦會隨機分配提交方案,到時候隻要按提示做就可以了。
如果池非遲暫時不需要零組的回饋,可以把機會留著,以後再從零組換一個雙方認為能換的情報,也可以累積幾次來換一個更有價值的情報。
安布雷拉的情報網再發展發展,未必比不上零組的情報網,而且安布雷拉的情報網還可以覆蓋全球,池非遲不缺少情報獲取途徑,隻是也沒有拒絕這種‘貢獻累積’。
打工就要收報酬。
彆管報酬自己看不看得上、自己又能不能用上,該收就得收,絕對不讓上次那樣‘打五個億白工’的情況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