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菊人、園子都可以是你的助力,」池非遲擔心小田切敏也心理壓力太大,又試著給小田切敏也疏導壓力,「我和園子背後是池家和鈴木家,隻要他們意識到你跟兩家繼承人是親密的朋友、能夠長期得到兩家的支持,就算你是笨蛋,他們也不會公開針對你,對於一個有背景的笨蛋,他們最多會讓人潛伏在你身邊吹捧你、慫恿你去乾壞事,等著你上當,就把你丟進監獄去······」
小田切敏也:「.....」
知道了,笨蛋沒有生存空間是吧?他會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聰明一點的。
「如果你覺得他快把你當成一個有背景的笨蛋了,你就想辦法把菊人叫過去,讓菊人陪他聊天,」池非遲又開始暗戳戳吐槽另一個好友,「雖然森園家發展不如池家、鈴木家,但是菊人看上去好像很聰明,在跟人假惺惺這方麵可以跟他打平手,大概率也能唬住他,等他發現你身邊有一個看起來聰明、可以幫你出主意的死黨,也會覺得成功算計你需要付出的成本高、需要冒的風險大,不會輕易去算計你。」
小田切敏也懷疑池非遲是在損自己,聽著「看上去好像很聰明」這樣的形容,也懷疑池非遲還在偷偷損森園菊人,一臉無語地吐槽道,「那我不如直接打電話找你過去好了,到時候他有些什麼想法,你應該能看得出來,而且你假惺惺起來也不輸菊人啊,背景也不比那位議員先生差,隻要你表現出絕對支持我的態度,他就不可能想著算計我了······」
咦?這麼一想,他直接找非遲過去好像是最好的選擇,很簡單就能······
「彆找我,你沒發現我今天晚上在會議室沒怎麼說話嗎?」池非遲毫不留情地拒絕,但也留有一絲情麵地跟小田切敏也解釋了一下,「你能應付得過來,我就不想被他摸底。」
「你平時也會不定時開始沉默,我怎麼知道你是······」小田切敏也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關注的重點錯了,驚愕瞪著池非遲,「你是說,你今晚沒怎麼說話,是不想讓他摸清你的底細,為什麼啊?難道你們有過節嗎?還是那家夥想要算計你?」
「沒過節,沒算計,隻是日常防備一下而已,」池非遲平靜地說著,還拉出了另一個活例子,「你沒發現白鳥警官今晚大多時候也隻是在微笑嗎?」
兩人忙於聊天的時候,越水七槻帶著灰原哀把肚子填得差不多飽,兩人就在一旁沉默且好奇地吃瓜。今晚那間會議室裡的情況很複雜嘛。
小田切敏也愣了一下,開始猜測今晚會議室裡的六個人之中、到底流動著多少他沒察覺的小心思,「我之前跟白鳥警官接觸過幾次,他談吐斯文溫和,話好像也不是很多啊······」
「但他平時很樂意幫人牽線搭橋,」池非遲接過話道,「今晚卻隻是說了幾句客套話,剩下時間都在沉默微笑。」
他到會議室之後,發現敏也可以應付得過來,就和白鳥警官默契地保持同樣的狀態—防火防盜防議員。
那位議員是一個野心勃勃地以成為政壇第一人為目標、得到家族大部分資源支持的人,自己和家裡都會卯足了勁累積政治資本,池家和白鳥家都是很值得爭取的,而池家和白鳥家一向是中立陣營,不希望被牽扯進日本的政治漩渦裡去,他和白鳥就習慣於跟對方保持距離,不讓對方把他們摸得透透的,不讓對方有機會拉他們下水······
小田切敏也一想到今晚會議室裡、自己身邊和對麵都坐著心思深沉的家夥,就覺得心情複雜,「聽那位議員說,你們三個人不是之前還在京都賞櫻會上見過嗎?在更早之前,你們好像也見過不止一次了,他應該了解你們的情況吧?」
「大家湊在一起隻是寒暄,表麵上不怠慢,本質上不親密,」池非遲解釋
道,「他了解我們對外的情況,但想要拉攏池家和白鳥家支持他,是必須一擊即中、慎之又慎的事,要是他貿然行動讓兩家人心生不滿,導致兩家倒向他們的對手或者自己進場給他們添麻煩,那還不如讓兩家繼續保持中立,所以,隻要他對我們兩家了解不夠透徹,就不會亂來,而我和白鳥警官就是在防止被他了解透徹。」
賞花會那種各家都有人出席的場合裡,老老少少都戴著社交麵具,為了維護節日氛圍和世家集體的顏麵,彼此一團和氣,誰能知道那層社交麵具是真是假有多厚、麵具下的臉又是否像惡鬼一樣猙獰恐怖。
反正大家喝酒賞花、寒暄客套幾天都可以,但想摸清彆人的底細,是很難達成、又容易惹上麻煩的目標。
小田切敏也理解了池非遲說的塑料交情,「這樣說是賞櫻活動,其實也跟商業聚會沒什麼區彆嘛·對了,鬆本管理官和目暮警官今晚好像也很冷淡,隻說通告的事,彆的一句不提,你進門的時候,目暮警官甚至都沒跟你打招呼······他們總不會是擔心防止被議員摸底吧?」
「應該是想表現出認真嚴肅的工作態度。」池非遲道。議員就在旁邊坐著,目暮警官總不能「池老弟池老弟'地跟他說笑吧?那樣顯得太不認真了。
小田切敏也鬆了口氣,想到今晚會議室裡也有跟他一樣「心思單純」的人,就覺得世界又正常了,動手吃著壽司,又忍不住出聲道,「實在不行的話,就帶他去看園子打鼓吧,就憑園子打鼓時亢奮的氣勢,絕對能驚得他什麼小心思都想不起來了。」
池非遲不得不對這種想法表示讚許,「好主意。」
第二天上午,警方發布了滿宮南跳樓自殺的通告,裡麵隻提到滿宮南'因被爆料在婚前與他人有私情、承受壓力過大而自殺',並未提到婚約問題。
毛利蘭、鈴木園子得知滿宮南自殺的消息,和越水七槻聚在波洛咖啡廳時,忍不住再三感慨,為滿宮南感到惋惜。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前一晚就得知了消息,還聽到了一些內幕,知道得太多,就失去了探討的心情,也沒有提到昨晚日式料理店裡的話題,隻說了那張出軌照片上的男人、其實是滿宮南的弟弟。
工藤有希子也看到了日本娛樂報道上的通告,特地給池非遲打電話,問了問滿宮南自殺的情況,聽池非遲簡單說過事情經過之後,也連歎可惜。
同一上午,議員在警方通告發出以後,也在部落格上發布了悼念消息,聲稱自己很懊悔解除婚約。由於滿宮南出軌的真相還未曝光,不少人都認定滿宮南是出軌方,有人認為滿宮南已經身亡,現在議員不再追究那些事、隻看兩人曾經的情誼是對的,也有人認為議員不該原諒一個結婚前夕私會危險異性的女人。
或許是議員找滿宮南家人商談過,也或許是滿宮南家人在等親子鑒定書,直到下午,滿宮南的家人才公布了滿宮南出軌的真相,連同滿宮南父親和私生子弟弟的親子鑒定書也一並對外公布了。
消息一出,之前指責滿宮南出軌的言論快速退散,提到滿宮南,大家的印象從「出軌者」成了「被虛假爆料害死的可憐女星'。
在滿宮南自殺離世後的第三天,為滿宮南感到惋惜的聲音越來越多,還有人一起到了滿宮南公寓樓下獻了花。
有一些人開始懷疑thk公司會不會因為電影延期、提出賠償金問題而讓滿宮南壓力過大,隻是在這種言論傳開之前,小田切敏也接受了找上門的記者采訪,在采訪中回答了問題,表示自己從來沒有給滿宮南施壓。
由於滿宮南跟弟弟提過小田切敏也的態度,為了感謝小田切敏也之前幫忙寬慰自己姐姐,滿宮南的弟弟第一時間就站出來,主動幫小田切敏也作證。
thk公司沾不上任何「冷血資本」的八卦,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發布虛假爆料的那家雜誌出版社。這家出版社始終沒有做出回應,隻有其他八卦記者在提供消息。
據說這家雜誌社爆料是因為誤會,編輯事先不知道那張照片的真相;據說這家雜誌社內部攝像師、編輯和社長因為這件事吵了起來······
這樣接連反轉、轉移關注目標,讓不少人覺得疲倦,而滿宮南自殺的熱度早就被一個個新報道衝退,在第三天獻花活動結束後,關注的人就陸續流失,到了滿宮南自殺後的第五天,就隻有其家人和一些骨灰級影迷在關注那家出版社的消息。
滿富南自殺相關的新聞已經沒了熱度,大眾轉移了注意力,其他出版社的記者也不再關注那家爆料的出版社,把精力放在了彆的新聞上。
越水七槻、毛利蘭、鈴木園子和滿宮南雖有交集,但也不是很熟的朋友,屬於去參加葬禮都會擔心給滿宮南家裡添麻煩的關係,去滿宮南住的公寓樓下獻花表示惦念之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生活上。
池非遲跟滿宮南交集更少,在獻花活動之前就已經以「有重要工作'為由,脫離了偵探大隊伍,一天到晚待在杯戶町1丁目119號的實驗裡,查收宮俱仁給自己發的實驗數據,順便開始整理新藥物資料。到了滿宮南自殺後的第六天,有記者報道了滿宮南葬禮於今日舉行的消息,暫時引回了一些人的關注,不過也僅僅是上午有一些人在網絡上更新了追悼動態,到了下午,事件熱度就快速降了下去。
自雜誌社報道滿宮南出軌,到舉行葬禮也就一周時間,相關話題從關注頗多,變成到處有人在討論,在熱度迅速衰退之後,又變得無人問津,其持久度遠不如「今天吃什麼」這種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