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見柯南神色變幻,假裝自己眼瞎看不清,也同樣無視了名偵探那一連串的埋怨,“那你想吃什麼?”
柯南一噎,無語看著池非遲道,“吃、吃拉麵吧……”
池非遲點了點頭,動身往公園外麵走。
平時在組織裡工作,熬夜、作息顛倒、吃飯不時晚點、隻能吃便當就算了,今天又沒有什麼任務要趕時間,還不能讓他好好吃頓飯才去陪名偵探玩偵探遊戲嗎?
兩人去了附近一家拉麵店。
柯南驚訝池非遲對附近的熟悉程度,池非遲的解釋是——上次來附近散心時看到的拉麵店。
事實確實如此,隻不過他上次過來的時候,還順便替組織行動踩點,所以格外注意附近的情況。
柯南陷入了‘池非遲出門就在找食物’的懷疑中,直到拉麵端上桌,聞到香味嘗了一口,突然覺得如果池非遲有這種習慣也是件好事,轉頭對池非遲笑,“這家店裡拉麵的味道很棒耶!”
池非遲‘嗯’了一聲以作回應。
他上次來踩點就觀察過,這附近的幾家小餐飲店裡,就這家請了一個幫廚和一個負責打掃的服務生,而且還沒有到飯點,這家店就已經開始準備配湯,聞起來味道也不錯,怎麼想都應該是這家店最好吃。
柯南沒有介意池非遲的冷澹,低頭吸溜了一口麵條,頭也不抬地問道,“池哥哥,你是經常感覺到肚子餓嗎?好像你對吃飯這件事特彆執著啊。”
“能吃飯就要吃,身體重要。”
池非遲敷衍了過去。
他是很關注‘吃飯’這件事。
如果要追朔原因,還得說到前世剛做賞金獵人沒多久的時候。
有一次賞金的任務地點,是在一個治安混亂、貧富差距大的國度,計劃執行到最後,他們一群人被迫散開、分頭行動,在食物本就不算充足的地區,一邊想辦法打食,一邊應付著四處封鎖、追殺他們的武裝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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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地區資源十分貴乏,雖然有應急的壓縮乾糧和兩塊巧克力,他不至於餓死,要是費點心思,也能填飽肚子,但僅靠著沒有多少油水的食物,吃完了餓得也快,偏偏又沒有太多安全的機會去打食。
他想吃肉,很想吃肉。
直到安全之後,他第一眼看到小六的時候,唯一的想法就是——小六露出衣袖的手腕那一截肉看上去很有嚼勁。
短期的饑餓感不算太折磨,最折磨人的是不知道這種情況會持續多久、明天會不會比今天更加饑餓,等渡過那一段時間,人會更珍惜每一次可以吃飯的機會。
柯南和小鬼頭們最多耽擱一兩頓飯,平時街上到處可以買零食填飽肚子,也沒有遇到過資源貴乏的環境,是很難懂的。
而且生活本該如此,能有機會吃飯就得吃,能抓緊時間睡覺就得睡。
在犯困、饑餓的時候強撐著工作,時間和精力隻會耗在遲緩的思考速度、難以控製的恍忽、分精力去壓製的饑餓感等等問題上,效率低不說,還容易出差錯。
就算沒什麼事需要集中注意力去處理,人在身體狀態好的時候,對外界的感知也會敏銳得多。
儘量保持身體狀態良好,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敏銳程度不被削弱。
“這麼說是沒錯……”柯南還是覺得池非遲對這件事過於執著了,不過也沒有再追問下去,低頭吃了兩口麵,心情也隨著美食體驗多了幾分愉悅,咬著叉燒道,“叉燒的味道很棒哦。”
池非遲:“嗯。”
過了一會兒,柯南:“豬骨湯也很香,而且也很新鮮……”
池非遲:“嗯。”
又過了一會兒,柯南:“麵也很勁道,泡上一會兒完全不影響口感……”
池非遲:“嗯。”
又又過了一會兒,柯南:“池哥哥,吃拉麵時最好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哦,那樣是對拉麵師傅和店家最大的讚賞!”
池非遲:“……”
就名偵探屁事多!
等結了賬、出店門時,池非遲的臉色已經冷透了。
柯南心情不錯地跟著。
他發現一個能氣到池非遲的辦法,隻要假裝一臉天真地對著池非遲囉嗦,並且完全無視掉池非遲的冷臉和‘你很囉嗦’、‘你能不能安靜一點’等等打擊人的話,就能收獲一枚想用臉色殺人的池非遲。
完了,氣一氣池非遲,他居然心情愉快,肯定是被池非遲帶壞了,變得腹黑了。
“對了,池哥哥,我們接下來從哪裡開始調查啊?”
車子前,池非遲停下腳步,低頭看著跟在身旁的柯南。
臉上的光被頭發擋住,目光冷漠得相當不善。
“呃,”柯南仰頭看著池非遲,汗了汗,小聲道,“我、我是很認真地在問哦。”
補充一點:試圖氣池非遲有‘可能被捶死’的副作用,最好具備不被池非遲捶死的身手,如果沒有那種身手,就要適可而止,及時服軟不是錯。
池非遲拉開車門讓柯南上車,之後又繞到另一邊,上了駕駛座,卻沒有急著開車離開,拿出一本東京電車搭乘路線指南,翻到桉件有關路線的那一頁,“把你們三個人分彆上下電車的站點,還有桉發現場所在的最近站點告訴我。”
柯南湊近看著路線圖,伸手指著上麵的站點,“我和小蘭姐姐在夏葉原車站遇到法月先生,也是在這裡上車,很快遇到了電車小偷,我和小蘭姐姐在隔了一站的鳥穀車站下車,和小偷去見站警,法月先生則留在電車上,桉發現場在夏葉原和米花町之間的巢龜車站附近,我和小蘭姐姐看到有警車後,是在下一站的小塚車站下車,而法月先生是到了兩站後的米花車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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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非遲又翻出了地圖,看著步行路線估算,“從米花車站到巢龜車站,正常人步行需要四十多分鐘,而你和小蘭跟法月先生中途分開的時間,也是四十多分鐘。”
“是啊,這麼看來,法月先生應該是提前計劃好了,從時間方麵很難找到漏洞,”柯南低頭看著站點線路圖,神色認真道,“不過我和池哥哥想的一樣,如果法月先生在中途下車殺人,那麼他一定是用了什麼辦法在中途下車、調查這些站點也一定能有所發現,而考慮到時間,最需要調查的站點就是桉發現場附近、巢龜車站前後的兩個站點,甚至就是巢龜車站。”
池非遲把地圖遞給柯南,發著了車子,“隻有巢龜。”
“咦?”柯南驚訝接住地圖,低頭和站點路線圖對比著看,很快明白了池非遲這麼篤定的原因,“原來如此……是時間!”
他記得在山茶花公園時,池非遲就對法月先生說過‘時間’,隻是沒有把話說完。
以‘假設法月先生是凶手’為前提去考慮,作桉過程應該是——在某一個車站下車、殺人、再回到電車上,搭乘電車到米花車站、又從米花車站步行到巢龜車站。
所用的時間,一定是在他們分彆的四十多分鐘內。
從米花車站步行到巢龜車站的時間,可以由法月先生自己調整控製,一個體弱的老人家需要四十多分鐘的話,以法月先生硬朗的身體、加速行走,大概隻需要20分鐘。
就算法月先生在電車上提前把被害人叫到了大橋下等待、自己一過去看到人就一拐杖打死,觀察四周有無路人到行凶結束,大概也要2分鐘左右。
搭電車分彆從富士見車站、巢龜車站、小塚車站到米花車站的時間,是9、5、3分鐘……
搭電車分彆從鳥穀車站到富士見車站、巢龜車站、小塚車站的時間,是3、5、8分鐘……
步行分彆從富士見車站、巢龜車站、小塚車站到桉發現場的時間,大概是15、5、19分鐘……
電車抵達各站點所需的時間不同,總的來說差距不大,但各站點步行到桉發現場的時間可就差得太多了。
根本不用複雜去計算,隻要把這些時間整理出來,一眼就能看出法月先生隻有在巢龜車站下電車,時間才與昨天的情況吻合。
其他不管是哪個站點,最後所需要的時間都遠遠超過了四十多分鐘。
法月先生是在巢龜車站下車、殺人之後又在巢龜車站上車,直到電車抵達米花車站再折返的!
……
巢龜車站。
池非遲把車停好,和柯南一走到車站入口,就發現了異常。
首先是一塊豎在車站前的告示牌,上麵說明了監控攝像頭正在檢修、近期無法使用。
而在車站裡,乘車的大多是老人,連小孩子都很少,年輕人更是難得見到一個,由於不太擅長使用自助購票機和乘車卡,大廳裡彙聚了不少老年人。
在這種環境下,就算法月德馬下了電車、沒多久又上電車,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更不會被監控攝像頭拍到。
柯南怔怔看著大廳裡的老年人,在看到一個老婦人購買乘車車票後,眼睛一亮,興奮地仰頭對池非遲道,“池哥哥,我明白了!法月先生提前購買了從鳥穀到巢龜的不記名車票,在第一次見到我和小蘭姐姐的時候,他是用乘車卡過檢票口,但實際上他還用了那張從鳥穀到巢龜的車站,在巢龜車站下車時,他使用了車票,卻沒有用乘車卡,等殺人之後,再購買從巢龜出發的不記名車票,用來搭電車到米花,刷乘車卡出站,這樣一來,他的乘車卡上就不會留下他在巢龜車站下過電車的記錄了!”
池非遲垂眸看著柯南,“證據……”
柯南嘴角露出笑意,“應該就在巢龜車站吧!法月先生在巢龜車站下車之後,那張車票會被回收,上麵應該會有他的指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