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任三郎看著池非遲側身剪影,怔了怔,才驚訝道,“沒錯,兒玉先生的肩膀受過傷,如果他是凶手,在犯案之後肩膀疼痛,以池先生這樣的姿勢按住肩膀跑開,那麼小林老師也有可能看錯……”
“有個辦法可以提前確認一下,”池非遲把右手放下,擱到桌麵上,看著白鳥任三郎道,“向兒玉先生工作地點的同事、住宅附近的鄰居打聽,他之前有沒有留長發。”
“如果他昨天之前都留著長發,今天到警視廳配合調查時卻剪短了,”越水七槻眼睛亮晶晶地接過話,“那就說明他心裡有鬼,對吧?”
“另外,也要調查一下鍵穀小姐以前是不是留著長發,”柯南提醒道,“她是飆車族的前頭目,打電話問一些飆車族成員應該就能知道了。”
“明白了,我這就找千葉說一聲,讓他安排人去調查!”
白鳥任三郎起身,正色點了點頭,繞過桌子出了休息室,到外麵時,腳步遲疑了一下,伸手撓了撓後腦勺,快步去找千葉和伸。
目暮警官說得沒錯,跟這些偵探在一起,他們警方確實容易被支使著跑腿。
不過池先生提出的調查路線清晰明朗,照做也沒錯啊。
……
休息室。
元太、光彥又討論了一下三個嫌疑人,發現嫌疑人沒什麼好討論的,又說起了小林澄子另一個證言。
“對了,小林老師不是說,那裡有一輛車廂上有‘09’的貨車嗎?”
“找到那輛貨車,說不定就能找到其他目擊證人了!”
柯南遲疑了一下,還是轉頭問池非遲,“池哥哥,你知不知道有什麼貨車車廂上寫著‘09’這種數字?”
他剛才問了池非遲一句,就感覺池非遲已經抓住了破案的關鍵,並且帶他們走上了通往真相的道路。
他的驕傲希望他能自己思考,但是尋求真相的好奇心又讓他忍不住去問問池非遲。
算了,對池非遲的破案速度,他都快麻木了,今天好歹還能跟上,且池非遲的思路和他一致。
這麼一想,今天還算值得高興嘍?
池非遲等得無聊,也不介意跟柯南分析一下,“犯人逃走那個巷子口外麵的路,並不是都市高速道路,長度超過七米的貨車在那條路上限行,而七米內的廂型貨車,長度一般為米、米、米、米,而那個巷子口寬度不足一米,也就是說,小林老師隻能看到貨車車廂的五分之一左右,眼見不一定為實。”
元太呆了呆,疑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啊?”
“池哥哥的意思是說,車廂不一定隻有09兩個數字,或者因為巷子左右牆壁的遮擋,不一定是‘09’這兩個數字,也可以是其他的符號或者圖案,”柯南半月眼解釋,“簡單來說就是,小林老師這一句證言也很難提供太大幫助。”
“不,警方可以去周圍走訪調查,”池非遲轉頭看向進門的白鳥任三郎,“問問附近的人有沒有看到過廂型貨車,隻不過不該把調查範圍局限於‘09’兩個數字,最好把那個時間段路過那附近的廂型貨車都了解一下。”
白鳥任三郎進門的腳步頓住,呆呆問道,“那……我再去跟千葉說一聲嗎?”
“小林老師她們上洗手間應該快回來了,”柯南提醒道,“不如先等小林老師聽完三個嫌疑人和隅田小姐的聲音再說吧。”
“也、也對。”
白鳥任三郎想到自己不用接著跑腿,心裡居然鬆了口氣,回到桌後坐下。
沒多久,小林澄子、灰原哀、步美也回來了,隻是小林澄子有些心不在焉。
高木涉很快把警方跟三個嫌疑人談話的錄音送到,站在一旁等小林澄子確認。
聽了鍵穀菊奈、瀧本兩子的聲音後,小林澄子搖頭表示不是自己昨晚聽到的女聲。
“小林老師,你確定都不是嗎?”高木涉有些急了。
小林澄子坐在椅子上,垂首輕輕點頭,“我可以確定,昨天晚上我聽到的聲音,是一個有些沉悶的女聲。”
“那麼,你再聽聽這一個……”白鳥任三郎拿出自己的錄音筆,按了按鍵。
錄音筆裡傳出一個有些沉悶粗獷的女聲:“你好,這裡是隅田……”
小林澄子驚訝抬頭,對上白鳥任三郎注視的視線後,又很快側開頭,“沒、沒錯!我聽到的聲音就是這個,可是這……這是……”
“這是被害人隅田小姐的聲音,”白鳥任三郎歎了口氣,“小林老師,說出‘殺了你’這句話的人,應該是被害人本人,所以我想讓你再聽一下兒玉先生的聲音。”
“隅田……小姐?她、她是女性嗎?”小林澄子有些把人認錯性彆的尷尬,又覺得愧疚,點頭道,“我知道了。”
白鳥任三郎按下錄音機按鈕,繼續播放下一段錄音。
“是啊,我確實向那個女人借了五百萬日元,本來已經準備好要還她了,現在既然人死掉了,就不用還了吧……”
“我可是甲子園的英雄!雖然在選拔賽之前因為肩膀受傷沒能成為職業選手,但也有粉絲啊……也就是說,那個女人迷上我了啊!你明白嗎……”
小林澄子聽完了錄音機裡傳出的男聲,緊緊皺著眉,“我當時聽到巷子裡有男女爭吵的聲音,可是男聲聽不太清楚,所以……”
“既然老師聽到的女聲是被害人的,那男聲絕對是凶手的,”光彥一臉嚴肅道,“也就是說,凶手是身為男性的兒玉先生,肯定不會錯!”
小林澄子尷尬低聲對光彥道,“可是我看到了……”
“是小林老師看錯啦!”元太側身對著小林澄子,學著池非遲之前的模樣,把左手抬起按住右肩,嘚瑟賣弄,“如果光線昏暗,小林老師看到按著肩膀的人影跑過去,也會把對方手肘的影子看錯吧?”
“是看錯了嗎……”小林澄子看著元太喃喃。
元太點了點頭,很快又不好意思地撓頭笑道,“是池哥哥說的,眼見不一定為實!”
小林澄子失神點頭,“是、是啊。”
元太:“……”
感覺小林老師的狀態不對勁啊。
“白鳥警官!”千葉和伸匆匆跑進門,激動道,“我讓人打電話去了解過,兒玉先生之前確實在腦後留了長發,也經常用發圈綁在後麵!”
“那凶手就是兒玉先生嗎?”高木涉驚訝確認。
白鳥任三郎也精神一振,正色問道,“那麼鍵穀小姐呢?”
千葉和伸站在桌前,大口喘了口氣,笑道,“最近見過鍵穀小姐的人不少,都說她沒有留過長發,現在兒玉先生有很大的嫌疑,目暮警官已經決定進一步確認他近期的動向了,另外,也會安排人手在他家到犯罪現場的路上搜查,希望能夠發現凶器、帶血的手套或者衣服!”
“那個……”
小林澄子突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依舊低頭看著桌麵,“既然沒有我什麼事,那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白鳥任三郎一愣,起身道,“如果要回去的話,我送你吧,孩子們就讓池先生……”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電車回去,也可以跟孩子們一起回去,”小林澄子轉身往門外走,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不需要警官們再為我操心了!”
白鳥任三郎伸出的手僵在原處,說到一半的話也噎了回去,片刻後才頹然放下手掌,轉頭對池非遲道,“池先生,那麻煩你們送她回去吧,我好像……被討厭了呢。”
“你為什麼會被討厭啊?”
元太和光彥替小林澄子打抱不平。
“是不是你對小林老師說過什麼過份的話?還是欺負她了?”
白鳥任三郎覺得無辜,“你們不是一直跟我待在一起嗎?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那麼原因隻有一個,”灰原哀一臉淡定地仰頭看著白鳥任三郎,“剛才莪們去洗手間的時候,小林老師好像看到佐藤警官了,看到一個和自己那麼像的人,又聽到警視廳的流言說你以前追小林老師追得那麼癡狂的話,小林老師會認為白鳥警官對她那麼好,隻是因為她和佐藤警官長得像,隻是個替身而已,那也難怪她會覺得難過又生氣了吧?”
“替身?”越水七槻用審視又疑惑的目光打量著白鳥任三郎。
“啊,不,”白鳥任三郎忙道,“才不是什麼替身,她……池先生知道的,我一直喜歡的是她啊。”
越水七槻又朝池非遲投去好奇的目光。
“我們去看看小林老師,路上跟你說,”池非遲朝門外走,轉頭對一群小鬼頭道,“麻煩你們也快一點,越水下午要去醫院為受傷的手腕換藥,我也還要去找福山醫生拿複查報告。”
白鳥任三郎連忙喊道,“池先生,拜托你先彆告訴小林老師,我想親自跟她說!”
“知道了。”
池非遲帶越水七槻出門,還對過來的佐藤美和子點了點頭,往電梯前走時,才低聲跟越水七槻說了白鳥任三郎曾經認錯夢中情人的事。
休息室裡,白鳥任三郎惆悵歎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說自己和小林澄子的事,隻能說起池非遲的態度,“池先生還是那麼冷淡啊……”
“白鳥?”到了休息室前的佐藤美和子看了看白鳥任三郎,又好奇轉頭看池非遲和越水七槻走向電梯的背影,興奮八卦,“你在什麼事上被池先生打擊了嗎?”
白鳥任三郎:“……”
不用那麼興奮吧?
“對了,我聽說有個和我長得很像的老師,”佐藤美和子期待朝休息室裡探頭張望,“我想跟她認識一下,你能不能幫忙引鑒啊?”
“你自己解決吧,”灰原哀瞥了白鳥任三郎一眼,雙手揣在外套口袋裡,冷淡往門外走,招呼其他小鬼頭,“非遲哥下午還有很多事,我們也快點走吧。”
白鳥任三郎:“……”
唉,突然有了孤家寡人的落寞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