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池哥哥能看出它中了什麼毒素嗎?或者中毒的時間呢?”
如果動物園沒有飼養有毒動物,那讓這隻蜜袋鼯中毒的毒素,說不定就是走私來的毒液。
“時間應該是在身體出現不適的十個小時內,毒素攝入量不多,應該是它在活動的時候不小心沾了一點在身上,在進食的時候沾到食物上並被它吃了下去,熊田醫生和其他蜜袋鼯在這期間都接觸過它,沒有出現身體不適的情況,說明它身上沾到的毒素確實不多,”池非遲把蜜袋鼯放回籠子裡,一邊脫下手套,一邊對身旁的熊田道,“至於具體是什麼毒素,需要去醫院做血液檢查才能知道,熊田醫生最好儘快帶它去一趟真池寵物醫院,如果隻是中毒,隻要針對毒素進行解毒治療就可以了。”
熊田醫生連忙點頭,動手準備抱籠子,“我跟園長說一聲,這就……”
“啊——!”
外麵走廊間回蕩著女人驚慌的尖叫聲。
光彥一怔,“這個聲音好像是……”
“小杉小姐。”灰原哀肯定道。
柯南回神後,立刻跑出辦公室,順著聲音追過去。
池非遲也很快跟上。
出現這種尖叫的發展節奏,該不會是有人死了吧?
一群人跑向尖叫聲方向時,崛田飼養員、森飼養員也跑到了走廊上,跟著趕過去。
“怎麼了?”崛田大嗓門遠遠問道。
小杉美笑跌坐在一個房間門外的地上,一臉恐懼地指著房門打開的房間裡,“園、園長他……”
房間是園長辦公室,川穀園長身上依舊穿著那套棕紅色西服,仰麵朝天地倒在地上,雙眼緊閉,不知是死是活。
“趕快報警,還有叫救護車!”
柯南到了門口一看,立刻轉頭對跟上來的人喊道。
雖然他是來調查園長走私的,雖然知道這個園長在做違法犯罪的壞事,但他也不能看著人死掉。
“我去聯係目暮警官,”灰原哀已經明白流程了,拿出手機走到一旁,瞥了幾個飼養員一眼,“其他人最好不要隨便進去。”
他們剛打算來調查園長,園長就出事了,背後又有走私團體,很難說會不會是同夥因為警覺或者為了利益下手。
柯南也想到了同一點,讓三個孩子把其他人攔在外麵,眼睜睜看著池非遲拿出手套後遞了一雙給越水七槻,無語走向倒地的川穀園長。
真是的,越水偵探右手腕都受傷了,池非遲這家夥就不能把手套給他嗎?
池非遲把手套遞給越水七槻後,發現越水七槻一隻手根本不方便戴手套,把多出的那副手套收起來,自己迅速戴上手套,上前查看川穀的情況。
不能怪他不給柯南手套,柯南這都當了多久的瘟神了,就不能自覺一點、隨身帶雙手套嗎?
“那個……是、是鴨嘴獸!”門外的熊田醫生看到爬到川穀身旁的小動物,焦急提醒道,“你們小心啊,鴨嘴獸的爪子上是有毒刺的!”
柯南嚇了一跳,警惕地看著爬過來的鴨嘴獸,同時猜測著這會不會是一場意外。
鴨嘴獸爬到池非遲身旁,伸出爪子抱住池非遲的鞋子,又被池非遲伸手隨意扒拉到一旁。
其他人:“……”
喂喂,能不能對這隻可能攜帶毒刺的動物尊重一點?
鴨嘴獸被撥開後,像是撒嬌的無賴小狗,又側身抱住池非遲的鞋側。
池非遲沒再管,檢查了川穀的情況,平靜轉頭門口對探頭看來的灰原哀道,“人還沒死,不確定是昏迷還是休克,有中毒特征……”
居然沒死,真是可惜了。
“跟醫護人員這麼說,讓他們儘快過來。”
這一次柯南的死神光環勉勉強強。
希望救護車來得晚一點,那樣能省去很多麻煩。
如果不是那麼多人在場,他真想從自己毒腺裡弄點毒素出來,想辦法給川穀體內加點毒,直接把川穀送走。
灰原哀點了點頭,又繼續拿著手機跟那邊的醫護人員溝通。
柯南和池非遲繼續檢查著川穀身上有沒有其他外傷,越水七槻彎腰在一旁看屍體旁邊的痕跡。
小杉美笑從驚嚇中走出來後,有些焦急,又有些惱火,“他又不跟我們打招呼,就擅自收了奇珍異獸進來!”
“他就是太小看動物,才會出現這種意外的。”崛田忍不住埋怨道,“我看他八成是偷偷收了鴨嘴獸進來,結果被偷溜出來的鴨嘴獸的毒刺刺中,才會變成這樣的。”
森飼養員一臉擔憂地遠遠盯著地上的川穀,“說不定是被鴨嘴獸毒刺刺中,倒地時不小心撞到了頭部吧。”
池非遲正檢查到川穀的頭部,發現貼著地麵的後腦勺有滲出的血跡,看向蹲在身旁的柯南。
血跡不多,發絲黏在一起,地上並沒有多少血跡,還被川穀的頭部擋住了,在門口那裡應該看不到才對……
柯南穩了穩心神,朝池非遲回了一個肯定的目光。
那麼森小姐又怎麼會知道川穀園長頭部受傷、說出‘撞到了頭部’這種話?
現在大家應該都會認為川穀園長是因為中毒而昏迷吧,在發現頭部有傷口前,他們也不敢確定川穀身上有沒有外傷。
除非,森小姐就是凶手或者目擊整個行凶過程的人。
沒錯,看川穀後腦勺的痕跡,那應該是鈍器擊打留下來的傷,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有人打暈了川穀園長之後再讓川穀園長中毒,並試圖偽裝成一起意外。
越水七槻仔細看著川穀腳邊的地毯,拿出手機拍照,低聲道,“如果川穀園長是在這裡中毒後摔倒,倒地前會蹬到腳下的地毯,但是地毯上的痕跡,看起來像是他倒在旁邊後,又被人翻身成了臉部朝上的倒地姿勢。”
這種拙劣的手段,連地毯上的痕跡都不會掩蓋偽裝一下,怎麼可能騙得過他們這些偵探嘛。
池非遲一看這是‘凶手自爆局’,思索著會不會有同夥,拎起抱著自己鞋子的鴨嘴獸,走向牆邊的水缸,把鴨嘴獸放了進去,提醒門口議論紛紛的一群人,“隻有成年的公鴨嘴獸後腳上才有毒刺,這隻是母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用把這隻鴨嘴獸留在外麵等著警方取證了。
“啊?”元太一懵。
光彥忙問道,“也就是說,凶手不是鴨嘴獸嗎?”
柯南觀察著水缸裡遊動的鴨嘴獸,神色肯定地看向站在門外的一群人,“沒錯,這是一隻母鴨嘴獸,後腳上沒有毒刺,這是有人企圖殺害川穀園長並嫁禍鴨嘴獸!”
……
很快,附近醫院派出的救護車到來,把川穀園長抬走。
二十分鐘後,目暮十三帶隊匆匆趕到,又是封鎖現場進行勘察,又是找人了解情況,忙得都沒注意到池非遲出去了一趟。
池非遲回來時,發現目暮十三向一群飼養員確認不在場證明,暫時等在了門外。
他們趕到的時候,川穀後腦勺的少量血跡還沒有完全凝固,並且之後凝固順暢,沒有被外物乾擾凝固速度的痕跡,也就是說,川穀被襲擊的時間就在他們趕到之前不久,不會超過十分鐘,甚至時間還要更短一些。
熊田醫生從動機上說,因為園長不顧動物健康問題、想要削減園裡的動物醫院醫生,所以有可能對園長不滿,但熊田醫生在半個小時前就和他們待在一起,中途沒有離開過,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崛田飼養員因為園長獨斷轉行,私底下埋怨過很多次,也不止一次和園長正麵發生過爭執,說自己在遇到池非遲和孩子們之後,就繼續一個人打擾獸舍和籠子,沒有不在場證明。
森飼養員說自己參加完北極熊寶寶發布會後,準備去看食蟻獸,聽到小杉美笑的尖叫聲又趕了過來,同樣沒有不在場證明。
小杉美笑離開了二十分鐘,到發布會舞台附近問了川穀園長的動向,又來到辦公室找川穀園長,因為敲門沒有應聲,所以打開了辦公室查看情況,發現倒地的川穀園長,當然,也有可能是小杉美笑到了這裡,打暈川穀園長並向川穀園長注射了毒素之後,才假裝發現異常。
同時,小杉美笑也一直被川穀園長騷擾,有作案動機。
不過警方跟醫院聯絡過,川穀體內確實鴨嘴獸毒素,而手臂上發現了針孔,如果小杉美笑作案,襲擊川穀園長的鈍器、注射毒素的注射器無法丟遠,要麼在附近,要麼還在身上,可是警方沒有外小杉美笑身上發現這類東西,辦公室內和辦公室附近都經過搜查,同樣沒有發現那類東西。
因為北極熊寶寶發布會,動物園裡的其他工作人員都在一起,基本都在前麵忙活,隻有兩個在工作區域打掃,但也是在一起的。
“那麼,有時間作案的隻有崛田飼養員和森飼養員,你們兩個人……”目暮十三總結著,看向門口的人群,在看到池非遲後,愣了一下,半月眼打招呼,“池老弟,原來不止孩子們,你也來了啊。”
“目暮警官,”池非遲淡定地朝目暮十三點了點頭,穿過人群進門,“之前在日本,並沒有飼養鴨嘴獸的先例,而且鴨嘴獸離開澳洲之後很難存活……”
“這麼說,這隻鴨嘴獸是走私動物嗎?”高木涉驚訝看向水缸裡遊動的鴨嘴獸。
“其實我今天到這裡來,是因為有人給了我這個。”池非遲說著,把剛才拿過來的文件遞給了目暮十三。
走私的事已經曝出來,連物證都在警方眼前,川穀死不死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川穀這個試圖對團子圖謀不軌的人,因為動物走私案接受警方調查,團子參加盛夏祭也不會有危險。
當然,如果警方找不到偷偷入境的那三個犯罪團體成員,他晚上會用七月的身份去送一次宅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