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井原本在打量著後麵進來的池非遲和鷹取嚴男,聽琴酒說到這個,也顧不得看池非遲了,快步走出了房間,到了雜亂堆放屍體的房間前方,激動地表態,“除了這堆實驗廢料,其他東西可都是我的寶貝,它們見證了我一步步走來的決心,到了研究成功並結束那一天,我要把它們都放在最乾淨漂亮的瓶子裡,讓它們和我一起見證我的成功!”
鷹取嚴男:“……”
懂了,也就是說,剛才不斷挑戰他心理極限得那些東西,可能因為還需要研究才被留下,而是研究過程中具有標誌性進展的東西,被四井當做紀念品收藏起來了。
可是那些動物標本就不說了,還有一堆人體器官或者畸形標本……
這人死變態吧!
池非遲看了看室內桌上的冷藏箱,心裡給四井打了一個‘死亡’標簽。
四井出了這間屋子,死得會很快。
琴酒和伏特加下來地下室,就是想找機會解決掉四井,隻是這個屋子裡有不少實驗設備,架子上有不少裝了不明化學液體的試管,再加上應該已經被收進箱子裡的細菌,在屋裡對四井開槍的話,子彈可能會打中設備或化學液體,造成起火或者爆炸,就算不用槍,四井稍微掙紮一下,都有可能打翻某些化學試劑,導致一出可以把地下室炸飛的意外事故。
之前收拾好細菌後,四井應該是一直在屋裡跟兩人扯皮,琴酒和伏特加才沒有動手,耐著性子應付四井的各種條件,可是現在四井自己出了門……
“可是四井博士,帶走這些東西很麻煩啊,”伏特加笑道,“我們這一次過來,隻打算帶著人和磁盤離開,連這些價值不菲的實驗設備都打算銷毀了的。”
“哼!”四井冷哼一聲,轉身看著屋裡一群人,“如果不讓我把這些東西帶走,我是不會離開的!”
“是嗎……”琴酒嘴角上揚的笑意更盛,伸出口袋的左手緊握著手槍,在槍口舉起對準一臉驚愕的四井時,銀發間的雙眼幾乎快壓抑不住其間的嗜血和興奮,“那你就不用走了。”
四井神情依舊錯愕,隻是眼裡慢慢升起了恐懼,不敢亂動,“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琴酒盯著四井,用槍瞄準了四井的頭,“既然你不願意走,就我就如你所願,讓你和這些東西一起埋葬在這裡!”
四井側目看了看旁邊的隔離室,又很快轉回視線,盯著槍口,不由咽了咽唾沫,“研究還沒有結束,成品還沒有出來,你們要是殺了我……不,其實我可以考慮一下,隻帶走一部分……”
“彆玩了,動作快點,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池非遲用嘶啞聲音催促琴酒,瞥了一眼在旁邊努力把身體縮成鵪鶉的兩個年輕助手,“年輕人都被你嚇壞了。”
鷹取嚴男:“……”
感覺老板有惡意調侃的嫌疑……果然,組織裡都是死變態!
兩個助手:“……”
還有很多事要做?什麼事?該不會連他們也想殺吧?
那冷冰冰的一眼看得他們很不安。
“哼……”
琴酒輕哼一聲,沒有反駁,隻是剛打算開槍,四井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裝了鮮紅液體的密封試管。
“你們不能殺我!”四井右手高舉著試管,圓睜的雙眼裡有血絲在蔓延,咬牙切齒道,“這根試管一摔就碎,裡麵足以致命的細菌就會隨著空氣擴散,要是殺了我,我保證試管會在我死前破碎,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鷹取嚴男、伏特加和兩個助手臉色齊齊一變。
池非遲覺得四井麵紅耳赤的樣子不夠含蓄,不想再浪費時間,動身朝四井走去,嘶啞聲音壓低後更加低沉,透著一絲不解,“這種人有什麼好玩的……”
“你……你彆過來!”四井盯著池非遲,警惕退了一步。
“呯!”
槍聲之下,四井渾身一僵,額頭上的血洞湧出一股鮮血,順著臉龐流向下巴。
“啪!”
試管在池非遲前方摔得粉碎,裡麵的鮮紅液體濺了一地。
伏特加轉頭看了看身旁飄著一縷青煙的槍口,又看向開槍後神色鎮定的琴酒,瞠目結舌地出聲,“大哥……”
“那家夥趁著對峙的時候,悄悄刺破了放在口袋裡的右手手指,往空試管裡灌了一點血液而已……先撤到上麵,伏特加,彆忘了帶上冷藏箱,”琴酒放下舉槍的手,動身跟上池非遲,冷著臉道,“哼……你下次不妨幫我找一個你認為好玩的……”
就因為聽到拉克輕飄飄的一句話,他突然覺得四井確實不好玩,很沒意思,也沒什麼樂趣了。
但是這種事他能承認嗎?
承認了不就是也承認他之前的行為很無聊嗎?
池非遲嘶聲回懟,“那你下次要記得裝上消音器。”
剛才槍聲那麼大,也還好這附近沒什麼人住,路口又有他們的人監視著,不然槍聲就能把警察引過來。
彆的地方就算了,他們可以趁早撤,可是資料還沒有上傳完,炸毀這裡的炸彈還沒有布置好,他們還有得忙呢……
琴酒不以為意地轉頭看了看四井倒在走廊上的屍體,順便停步等一下後麵的人,“他比你想象中機警,裝上消音器的槍支長度很難不被他發現,如果不是你那麼急的話,我可以在看他表演時再把消音器裝上。”
甩鍋,都是拉克突然走上前的錯!
他相信拉克不會被四井放倒或者挾持,但他剛才跟四井磨蹭了半天,等這個人頭很久了,不想被拉克搶走。
是,拉克雙手塗了塗層,不方便用武器,但拉克可以出手一掌打死人,不得不防。
……
回到一樓客廳,兩個助手被安排到機房盯著資料上傳,其他四個凶惡的黑衣男子就等在門口。
池非遲見琴酒又開始抽煙,轉頭看著屋裡木樁一樣盯著電腦的兩個助手,嘶聲問道,“這裡有沒有腐蝕性強的化學製劑?”
其中一個助手愣了一下,忙道,“沒、沒有,其實這裡的化學藥劑不是很多。”
池非遲‘嗯’了一聲,表示理解並收回視線。
這裡是生物、微生物研究處,不是化學製藥點,就算有化學藥劑,也不會多。
伏特加見琴酒抽煙,自己也點了一支煙,疑惑問道,“拉克,你找那個東西做什麼啊?”
“把下麵那些東西清理一下,”琴酒用牙咬著煙道,“雖然之前知道四井那家夥在地下室放置了不少東西,但數量比我想象中多,在我們來之前,他又把還存活的三個實驗品弄死了。”
伏特加還是不解,“可是大哥,那些東西和屍體一起用炸彈全部炸毀不就可以了嗎?”
“在這種情況下炸毀這裡,警方也很可能從廢墟裡找到不少殘渣,很快就能確認那是人體、實驗鼠的一部分,從而懷疑到這裡原本是個違法改建的實驗室,最近警方正在為細菌研究所的事頭疼,發現這裡的情況後,也會擔心這裡的事會不會是同一夥人所為、是否有危險細菌被劫走,到時候必然會加強調查,”琴酒耐心給自家小弟說明利弊,“相反,如果我們把那些東西清理掉,警方沒有在廢墟裡發現疑似人體器官的殘渣和屍體,大概會猜測這裡的屋主在地下室藏了炸彈,這炸彈不知什麼原因被引爆的意外事故,就算我們沒法把完整的屍體清理乾淨,警方也隻會以為這是一場報複襲擊,跟細菌外泄、隨時可能有大量民眾被感染的事情比起來,一場襲擊事故根本不值一提,以警方的警力,現在恐怕很難為一起襲擊事件派出太多警力來調查……”
伏特加點了點頭,看向池非遲,“所以拉克才想用化學製劑把那些東西和屍體銷毀嗎?”
“轉移很麻煩,”池非遲用嘶啞聲音道,“四具完整的屍體,還有那麼多畸形標本,如果集中在一起轉移,之前要小型送貨車,轉移的過程中隨便出一點差錯,被人發現,就可能會引起轟動,分散的話,會比較花費時間和精力,同樣容易出問題,如果用化學製劑,其中大部分很容易被溶掉,處理速度也會比轉移到其他地方掩埋快得多。”
“就算這裡有腐蝕性強的化學製品,也不會充足到足夠溶掉那麼多東西,”琴酒拿出手機,低頭看著上麵顯示的時間,“今天先把人員撤離,把磁盤送到安全的地方……”
當天晚上,分散在附近放風的綠川紗希、水無憐奈先後接到消息,開車回東京,確認路上的臨檢情況,然後各回各家。
沒多久,兩個助手開車出發,趕往位於東京的落腳點。
池非遲、鷹取嚴男、琴酒、伏特加在彆墅裡布置好炸彈後,在彆墅各處裝了攝像頭和竊聽器,之後分散在兩輛車裡,一方帶著細菌,一方帶著磁盤,一前一後跟著兩個助手的車子,算不上保護,隻能說是監視,免得兩個助手在轉移途中逃走。
再之後,才是放風放了一天的基安蒂。
基安蒂出發的時間很晚,用來觀察西多摩市是否有向東京派出警察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