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依舊仗著個子小,先一步擠過人群,跑到已經沒了半個人影的女廁所裡,發現隻有一個隔間的門禁閉著,立刻跑上前,用力跳起來,扒著隔間的門往裡看了看,轉頭對跟進來的其他人喊道,“就是這裡!人在裡麵!”
毛利小五郎跑到隔間門前,試著推了推門,皺眉道,“門從裡麵鎖住了嗎?”
柯南從隔間上方翻了進去,落地後,幫忙從隔間裡開了門,也讓毛利小五郎等人看清了隔間裡的情況。
一個女孩坐在馬桶上,身上穿著哥特式蘿莉洋裝,身體歪斜著靠在隔間一側的牆板上,脖子上有著深深的勒痕,頭側靠在隔間牆板上,又微微朝上仰著,在哥特式妝容下,僵硬的神色、瞪大的無神雙眼和微張的嘴顯得更加恐怖。
鈴木園子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這、這不是我們在咖啡店裡遇到的那個女孩子嗎?”
越水七槻想上前進隔間,剛走了兩步,腹部就撞上了池非遲伸出的手臂,疑惑看向池非遲,發現池非遲在看自己身後,轉頭就看到自己長長的蓬鬆裙擺。
池非遲一看越水七槻發現了,放下手臂。
穿著這麼拖遝的裙子,越水還想擠進狹窄隔間裡看屍體?
彆到時候整個隔間裡都是越水裙子帶到的痕跡。
越水七槻轉頭看著自己的裙擺,雙手努力把裙子後擺拉向前,隻是還不等打個結,其他地方的裙擺又垂了下去,隻能持續拉裙擺拉裙擺……
池非遲看得無奈,出聲提醒,“彆拉了,不用你進去。”
越水要不要突然這麼可愛,就差沒有轉著圈圈拉裙子了。
隔間裡不是還有柯南在嗎?等著聽結果就行了。
“可是……”越水七槻看向隔間。
柯南站在屍體前,轉頭輕聲道,“她已經死了。”
目暮十三就在現場,當即出門讓高木涉打電話叫同事來支援,又讓高木涉找第一個發現現場的人了解情況,自己在廁所裡,親自下場確認死者身份和屍體情況。
沒辦法,他們之前過來,接到的電話是毛利小五郎說‘這裡抓住了兩個通緝盜賊,另外兩個盜賊被打傷了,已經叫了救護車’,既然是這樣,他們也就沒有太多人趕過來,但現在發生了命案,就必須得再叫人手和鑒識人員過……
等等,這麼說起來,他身邊這群瘟神今天到秋葉原來,結果不遠處的廁所就發生了案件,讓他突然想請這些人以後乖乖待在家!
毛利小五郎從池非遲那裡獲得手套一雙,自覺地幫人手不夠的目暮十三確認情況,找出了死者身上的錢包和手機,檢查著錢包裡麵的證件,“目暮警官,她身上的錢包裡麵放了駕照!”
目暮十三抬頭看向毛利小五郎,決定看在這些人幫忙的份上,今天就不挖苦這群瘟神了,“哦?”
“名字是久瀨未紘,住在杯戶町,”毛利小五郎神色認真地拿出駕照,遞給目暮十三之後,又繼續查看錢包,“裡麵有購物小票和坐車過來的小票,另外,裡麵的錢沒有被拿走。”
“那就不是搶劫殺人了,”目暮十三點了點頭,沒覺得意外,看向靠坐在馬桶上的屍體,“脖子上有吉川線,是被人勒死的嗎……”
有毛利小五郎在,這些事不用彆人再幫忙,柯南就在隔間裡四處看,一會兒看屍體,一會兒看隔間裡的角落。
越水七槻隻能站在外麵,發現池非遲也在屍體前打轉,目光逐漸幽怨。
早知道她就不穿這麼蓬鬆的裙子了,都沒法一起觀察現場……
“吉川線?”在一旁旁觀的鈴木園子疑惑出聲。
“這是警察的術語,”越水七槻收起幽怨的視線,轉頭跟鈴木園子解釋,“如果人的脖子被勒住,會下意識地伸手去試圖抓開繩子,由於窒息的痛苦很強烈,在雙手抓向脖子的時候,人也不會再考慮到會不會抓傷脖子而控製力道,這樣在頸部除了勒痕之外,還會留下深深的指甲抓痕,因此,那種抓傷痕跡也能夠作為被人勒住脖子的證據,最早發現這一點的是大正時代警視廳鑒定課長吉川澄一先生,這種痕跡也就被稱為‘吉川線’。”
不能去檢查屍體,她科普總行吧。
池非遲戴著手套檢查了屍體手臂等地方,一看越水七槻乾勁這麼足,出聲提醒道,“目暮警官,目前沒有發現死者身上有其他地方受傷,手臂之類的地方也沒有發現特殊的痕跡。”
如果有人被人抓住手臂拖到某個地方,正常情況下,隻要對方不是很用力,就算當時手臂出現了紅印,用不了多久也會消退,但如果在那之後,人就被殺害,隨著時間流逝,本來已經消失的捏握痕跡就會重新浮現在屍體上。
同樣,如果人死前被捂住了口鼻,那麼屍體麵部也會逐漸浮現被手掌或者異物按壓的痕跡。
目前看屍體情況,死亡時間大概是一兩個小時前,如果是被人挾持到某處殺害,或者被打暈後拖到僻靜處勒死,那麼頭部頸部應該會有其他外傷,手臂或者其他挾持時需要控製的部位,也會有一定的痕跡浮現。
這些不用他解釋,目暮警官應該能懂他的意思。
“嗯……”目暮十三思索著點了點頭,總覺得就算不用叫其他部下過來、人手也夠用了,壓下心裡奇怪的感覺,“也就是說,死者未紘小姐有可能是被人叫到某處,或者被威脅著走到了某處被殺害的嗎?”
“那凶手就不是隨機作案的陌生人了,對吧?”柯南幫目暮十三總結了答案,又一臉天真地開始賣萌,“而且這個隔間感覺好乾淨哦,也沒有這個姐姐掙紮的痕跡,那她應該是在彆的地方被殺害,之後才被放在這裡的,對吧?”
“沒錯,這裡確實不像是案發第一現場,不過要勒死一個人,也不可能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目暮十三思索著,半月眼盯了柯南片刻,伸手拎起柯南,轉身放到隔間外,彎腰正色叮囑,“好了,柯南,這裡就交給我們,小孩子就不要在屍體麵前晃來晃去了。”
毛利老弟和池老弟幫忙就算了,小孩子還是離屍體遠一點比較好!
柯南加入越水七槻的幽怨旁觀者同盟。
目暮警官這次太早出現在案發現場,他都沒有機會多看了。
“腿下的裙子褶皺,有一點被折到的痕跡,這裡確實不是第一現場,”池非遲說著,起身退出隔間,對目暮十三道,“建議先把她在咖啡廳約見的那個朋友找過來了解情況。”
“在咖啡廳約見的朋友?”目暮十三疑惑。
“我們之前在咖啡廳見過她啊,”鈴木園子看著死者,出聲解釋道,“當時她進了咖啡廳,很快又出門,聽服務生說,因為她等的朋友還沒有到,所以先去在店外的廁所上廁所……”
“大概十多分鐘後,這個姐姐還沒有回咖啡廳,”柯南沒有勘察機會,不想再放過提醒疑點的機會,“很快她的朋友就到了咖啡廳裡,可是那個大姐姐也很奇怪,在看到桌上有可能是她用過的水杯之後,還是坐到了她坐過的那個位置,拿著菜單時,還把杯子碰倒了……”
他有個猜想,當時那個女人故意坐在那個位置,又碰倒杯子,可以正好清除這個哥特式蘿莉在座位上留下的痕跡。
可是為什麼呢?還有,他總覺得這一對朋友很奇怪,為什麼他會覺得那個女人很可疑,很可能就是凶手呢……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毛利小五郎一臉無語,“坐在朋友坐過的位置上,說不定是因為坐下之後才發現桌上有水杯,她戴了眼鏡,不是嗎?眼鏡度數不對,一時沒看清也很正常吧?至於碰倒了杯子,那也是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柯南一看毛利小五郎直接帶偏他的提醒,更加無語,“可是……”
說眼鏡度數不對,隻是大叔的猜測,還是一種可能性不高的猜測,根本沒有說服力好吧?
“她們確實很奇怪,”池非遲轉頭看著越水七槻,“越水,如果你約小蘭或者園子到秋葉原商業街的咖啡店見麵,會有自己打扮成哥特式蘿莉、而小蘭或者園子以日常甚至是職業女性的裝扮出現的情況嗎?”
柯南一怔,摸著下巴低頭沉思。
沒錯,讓他覺得這對朋友很奇怪的原因,就是這個。
“我想不會吧,”越水七槻看了看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如果我約她們在秋葉原商業街見麵,目的應該是為了一起購物或者遊玩,一個人打扮得那麼隆重,一個人卻做日常打扮,感覺走在一起或者坐一起都會很奇怪。”
池非遲:“……”
看著這四個人的大鬼臉,他覺得與其說是隆重,不如說是詭異。
不過作為推波助瀾的人,這些話他不能說。
“沒錯沒錯!”鈴木園子連連點頭,“要麼就都穿日常穿的衣服,要麼就一樣打扮得隆重!”
一樣的打扮?
柯南抬頭看向穿同款的灰原哀和越水七槻,隱約猜到了凶手的詭計,仰頭看池非遲,發現池非遲還是一副‘彆找我、不關我事’的模樣,果斷放棄觀察池非遲有沒有察覺到凶手詭計,看向越水七槻。
還好,越水七槻的反應比較正常,看起來也像是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越水七槻低頭看了自己和灰原哀的裙子,眼裡略帶困惑,“那會不會其實她們……”
“叮鈴鈴——!”
毛利小五郎手裡的被害人手機響起來電鈴聲,打斷了越水七槻的話。
目暮十三果斷讓毛利小五郎接電話,在聽打電話來的人說自己是死者約好在咖啡廳碰麵的朋友後,說了廁所的位置,讓對方儘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