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即將開始,暫時是沒人廢話了。
等了大概三分鐘,基安蒂那邊才道,“他們沒有發現異常,準備進去了。”
“確認目標身份。”琴酒道。
科恩通過狙擊槍瞄準鏡,盯著進大門口的人的臉,“Sec,Sec的保鏢。”
“KK,KK身邊那個柔道高手,”基安蒂同樣觀察人臉點名,“B1,B3,還有兩個人的保鏢。”
“B2,B5……”科恩道,“他們兩個保鏢也跟進去了,還有B4和B4的保鏢。”
基安蒂緊接著道,“KK剛才負責探查周圍那兩個保鏢留在了門口。”
琴酒出聲道,“兩分鐘後……”
情況跟他們預料中一樣。
“庫拉索,從通風管道到樓頂去,”池非遲聽著耳機那頭的安排,用嘶啞聲音對庫拉索道,“兩分鐘後基安蒂會解決留在門口的兩個人,你看準機會離開,然後按計劃撤離。”
“Ok……”庫拉索應了一聲,跳起來,伸手抓住天花板上的通風管道口,靈巧地鑽了進去。
池非遲蹲下身,從腳邊的袋子裡翻出炸彈,一一放在架子上、掃描傳真機上,一會兒這裡也要炸了、消除他們活動過的痕跡。
59秒,58秒,57秒……
21秒,20秒,19秒……
5秒,4秒,3秒……
“我看到庫拉索了,”基安蒂道,“她從樓頂通風管道口出來了。”
“行動!”琴酒果斷道。
方形建築樓頂,庫拉索壓根就沒去計時,鑽出通風管道口,就絲毫不停歇地跑向平台邊緣,一躍而下。
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隱約聽到動靜,反應也不慢,抬頭看去的同時,手也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呯!”
“呯!”
樹林裡遠遠傳出兩聲槍響。
兩個保鏢往後仰倒,額頭上被開出的血洞往外噴湧著鮮血,雙眼也漸漸失去了神采。
幾乎同時,在地下層的池非遲也按下了布在地上一層西門處的炸彈引爆按鈕。
方形建築傳出轟然爆炸聲,西麵的火光和煙塵衝破了屋頂,水泥碎塊濺射,飛向四周。
庫拉索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如靈巧的貓一樣越過兩個往後倒去的男人,到了雙和會那些人開來的越野車前,打開其中一輛車的門鎖,上車先一步開車離開。
看著車子開離,基安蒂重新將瞄準鏡轉向大門口,掃過地上的屍體,盯著大門口,躍躍欲試道,“門口的兩個人已經解決,庫拉索撤離,目前還剩14個!”
爆炸聲驚動了建築裡的人,不到兩分鐘,兩個保鏢護著兩個驚慌失措的男人衝出大門。
“B3……”基安蒂瞄準後,扣動扳機,看著鏡頭中頭部爆出血花的人影,嘴角露出殘忍又興奮的笑,“搞定!還有13個!”
“B1……”科恩出聲,“解決,還有12個。”
“B3的保鏢……Ok,還剩11個!”
“B1的保鏢……解決了,10個。”
衝出大門的四個人很快被解決掉,根本沒能跑到車子附近。
鷹取嚴男頂著絡腮胡大漢的易容臉,戴著墨鏡,站在一群外圍成員前方,麵無表情地聽著報數聲。
他懷疑他們就是來充場麵的,完全沒有跟對方接觸的機會。
……
雙和會其他人大概是發現了外麵的慘況,沒再往門外衝,還關了屋裡的燈,半敞開的大門後方頓時一片黑暗寂靜。
明亮的月光下,方形建築像一隻趴在地麵、大口微張的猛獸,隻是外麵的人不需要冒險靠近,像老獵人一樣靜靜地盯著、等著裡麵的獵物衝出來。
等了兩分鐘,基安蒂有些急躁了,“早知道等他們多跑幾個人出來再動手!”
“誰讓你那麼迫不及待?”琴酒低低笑了一聲,“拉克,小羊被嚇得不敢出鍋了……”
耳機那頭,那個嘶啞聲音沒有以前那麼冷淡,也隱隱透著一絲戲謔,“知道了,我再幫忙加點柴火。”
鷹取嚴男繼續麵無表情地聽著。
他有種被大群變態蛇精病包圍著的感覺。
……
方形建築裡,被堵住的雙和會成員確實慌了,沒有再敢往大門外麵衝,退到會議室裡。
“這個地方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就算有人跟蹤我們發現了這裡,那炸彈又是誰放置的?這個時候,分散行動更容易被叛徒捅刀子,大家一起抱團衝出去才是正確選擇!”
“外麵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四個人那麼短的時間就沒命了,你一直慫恿我們衝出去,到底有什麼企圖?”
最先產生爭執的是雙和會兩個高層。
一人想到了密道,提議從密道離開,隻是沒人敢保證那邊沒有埋伏。
另一人覺得應該從大門口抱團殺出去,但這樣一來,肯定會爆發激烈衝突、肯定會有人死去,誰都不想做先死的那一個。
麵對死亡的恐懼,兩人從一開始的商談,漸漸成了分歧、指責,到最後開始揭短、互相懷疑。
其他人沒有加入爭執,隻是轉頭看向一個身材瘦高、下巴上有一條細疤的男人,他們的會長川崎。
“夠了!”
川崎厲喝一聲,多年累積的威嚴讓場間安靜了下來。
他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
之前放任這兩個人爭執不管,是因為這兩個人平時關係太好,好到經常悄悄商量事情,好到對方犯錯時拚命給對方打掩護,前些年還能以他為中心,但近年已經快把他丟到一旁去了。
這一次,兩人吵到撕破臉的程度,就算以後關係緩和,也不會像以前那麼要好了,他也不會允許這兩人恢複以前的關係。
但爭執到這裡就差不多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要是繼續下去,不等彆人殺進來,他們就得自相殘殺。
跟同伴爭執的高壯漢子氣呼呼道,“會長,你說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在這裡麵等死吧?”
“慌什麼?誰都彆貿然跑出去,”川崎盯著一雙雙看向自己的眼睛,維持語氣平靜,“爆炸隻有一次……”
“轟隆——!”
打臉來得很快。
西北方向再一次傳出劇烈爆炸聲,震得他們腳下的地麵顫動,天花板上的牆灰撲朔朔掉了一身。
“我受夠了!”
提議走密道的人扶著桌子站穩,轉身往密道入口走去,惱怒道,“有緊急撤離的地道不走,難道要我們在這裡等死嗎?會長,你要是不信我,我也無話可說,反正我是不會在這裡等死的!”
另一個高層遲疑看了看自家會長,咬咬牙調頭跟上,兩人的心腹保鏢也都跟了上去。
“等……”
川崎急忙喊著,隻是聲音很快被新一輪的爆炸聲掩蓋。
“轟——!”
這一次的爆炸是在西麵,距離似乎離會議室又近了一些,在會議室裡都能看到儘頭走廊轉角後的火光。
現在不僅跑開的四個人,剩下的人心裡都在發慌,看向自家會長。
“該死!”雙和會會長見自己身邊隻有五個人了,沒有再遲疑,朝會議室後方快步走去,“不要分散開,跟我來,我們先去地下!對方手裡有炸彈、外麵大概率還有狙擊手,照這麼看,他們的火力配置比大多數幫派都要強,也比大多數幫派更加心狠手辣,那些人是敢殺人的,我們隻有十多個人,衝出去隻能當靶子!而現在還不確定對方有沒有人在密道儘頭埋伏,密道出口隻能容納兩個人進出,要是從密道出去遇到埋伏,對方完全可以堵在出口,輕鬆把我們一個個殺死……”
說著,繞到會議室的房間,打開燈,跳起來伸手拍了一下天花板上垂下來的金屬吊燈。
“哢啦啦——”
房間裡的一麵牆以中央為軸心,旋轉著,左右兩邊因牆麵傾斜,露出兩條僅供一人通過的通道,因電源觸動,通道裡亮起了不弱於外麵房間的明亮燈光。
一人握緊槍,很識趣地先一步進門探路。
其他人陸續跟進去,雙和會會長進門後,等著他後方穿運動服的男人進門,抬手按住牆壁上的一個凸起,關閉了地下層的入口。
“哢啦——”
牆麵再次關閉,沒人注意到就在他們頭頂,水泥被融了一個小洞,一個塗了跟水泥同色顏色的微型攝像頭鑲嵌在裡麵。
這種攝像頭不止一個,運作著,把影像傳輸到森林裡的電腦裡,再由琴酒看著電腦,報給池非遲。
“拉克,進入地下層的人有B4、B4的保鏢、Sec、Sec的保鏢、KK、KK身邊那個柔道高手……從會議室後麵的機關門進去後,右轉……”
一側走廊儘頭的轉角後,池非遲背靠著牆,手裡的槍已經子彈上膛,腦海裡還原著地下層的結構,慢慢朝六人靠近。
非赤藏在衣服下,悄悄用熱眼觀察附近的情況,幫忙警戒。
靠近到一定程度,琴酒出聲,“拉克,停下,人往你前方右轉的走廊口去了。”
池非遲沒有再往前,隱在牆壁後。
片刻,轉角後的走廊裡傳來焦急的詢問聲。
“會長,現在怎麼辦?”
“是啊,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嗎?”
在發生過‘爆炸’、‘同伴死亡’之後,在身處這種封閉壓抑的地下空間,他們心裡非但沒有得到寬慰,反而覺得悶得慌、也很沒有安全感,想儘快離開,想回到自己熟悉的都市環境中去。
川崎深呼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看向自己身為柔道高手的老同學,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先報警!”
池非遲:“……”
他果然沒看錯人,是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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