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毛利蘭的尖叫聲在房子裡回蕩。
一樓客房裡,池非遲剛洗完澡,套上衣服、拎起非赤出門。
隔壁房間,毛利小五郎也穿好衣服急急跑出來,跟著鈴木園子和明石寬人一路跑上樓。
“小蘭!”
毛利蘭跌坐在二樓房門外,一臉驚恐地仰頭看著屋裡吊在房梁下的人影。
池非遲到門口時,毛利小五郎已經上前檢查過明石寬人老爸的屍體。
“身體還有一點溫度,但指尖已經開始僵硬了,死後大概三十分鐘左右吧,”毛利小五郎一臉凝重地看向明石寬人,“寬人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煩你去報警?”
“是、是!”明石寬人立刻轉身,“我這去叫管轄這一帶的群馬縣警過來!”
蹲在屍體下的毛利小五郎臉色一僵,“群馬縣警察……”
柯南腦海裡也跳出山村操的臉,汗了汗。
灰原哀嘴角微微一抽,一會兒來得該不會是那個在她吃竹筒飯的時候、跑到她背後點香的不靠譜警官吧……
一群人的預感是正確的。
一個小時後,山村操帶人冒雨趕到了山上,一進門,看到毛利小五郎後,眼睛一亮。
毛利小五郎:“……”
彆……
山村操視線一轉,看到池非遲,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左右張望。
池非遲:“……”
山村操該不會是在找……
“公主殿下!”
山村操用視線捕捉到池非遲身後的一點點茶色卷發,驚喜跑過去、繞開池非遲,啪嗒一下跪坐在灰原哀麵前,眼睛盈著淚花、冒著光地注視著灰原哀,“到底是什麼樣的眷顧,才能讓我在這裡見到公主殿下和毛利先生啊啊啊~~~”
毛利小五郎鬆了口氣,太好了,有灰原小鬼頂在前麵,不用他那麼尷尬。
灰原哀發現明石寬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對勁了,往池非遲身側退了退,無語道,“山村警官,你能不能彆叫我公主殿下?”
“哦,對!我明白,公主殿下不想身份被其他人知道,”山村操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很快又笑了起來,雙手一拍掌,“那我以後就直接叫‘殿下’好了!”
灰原哀:“……”
請問,這有區彆嗎?
柯南聽到‘殿下’這個詞,下意識地看向池非遲。
朱蒂好像也叫過池非遲‘殿下’。
那天朱蒂一共說了三個稱呼,‘angle’、‘coolguy’、‘coldhighness’,隻是根據性格給他們起外號?
不,問題出在對他的稱呼上,先不說朱蒂對他的印象是不是‘酷’,就算朱蒂覺得他‘酷’,對於一個小學生年紀的男孩,也應該是用‘boy’,而不該用‘guy’,一個英文老師不會犯這種錯誤。
還有朱蒂的身份、那個監視著毛利偵探事務所的男人……
“這位警官,”明石寬人一臉遲疑地打量著灰原哀,“她……”
看發色、瞳色,不是日本人,難道是某一國的公主?
“啊,沒什麼沒什麼,”山村操站起身,“哦,對了,我們接到報警電話,說這裡有人去世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毛利小五郎半月眼,總算想起正事了嗎。
上樓的時候,灰原哀發現明石寬人還在不時打量她,忍不住低聲道,“他腦子有問題,遇到熟人就會亂稱呼。”
柯南思索著,跟著眾人上樓。
難道朱蒂隻是亂稱呼?也不對啊。
“呃,我明白的。”明石寬人一臉了然地點頭,保密嘛,他懂,“我什麼都不知道。”
灰原哀語塞了一瞬,覺得如實說可能比被誤會要好一點,“他說的公主,是說我比較像傳說中的森林公主……你們這一帶有這種傳說吧?”
“是啊,您確實像。”明石寬人笑道。
小孩子嘛,想遮掩就會拉這種傳說來解釋,還以為這種解釋很圓滿,其實大人都知道不可能存在什麼森林公主的。
而且一個警察怎麼會因為森林公主這種傳說中的存在就對一個小女孩這麼殷勤?肯定有很正經的原因。
不過他不說破,不拆穿,他配合,他照顧小女孩的感受。
灰原哀:“……”
突然的心累是怎麼回事?
算了,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池非遲到了樓梯口,特地等了一下跟明石寬人說話的灰原哀,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嗯,不錯,現在灰原哀應該明白他那種百口莫辯的感受了,看樣子,還很快變化到他現在‘你們愛咋想咋想’的心態。
死者所在的房間裡,毛利小五郎跟山村操說了發現屍體的經過。
“雖然目前還不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但從兩個小時前開始,他們五個人都一直在起居室裡,”毛利小五郎看著毛利蘭等人,“就算是小蘭上來收碗的時候,也都有小哀陪著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如果說誰離開過起居室的話,那就是我和非遲這兩個分彆去了不同房間裡泡澡的人了……”
“什、什麼?!”山村操臉色大變,指著毛利小五郎和池非遲,“那麼可以動手殺人的隻有你們了!為什麼啊?能夠推理的兩個人居然都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這個案子該怎麼辦呢?為什麼會讓我遇到這種事……”
“你給我聽著!”毛利小五郎黑著臉朝山村操吼道,“我們今天可是第一次到這個家裡來,也不知道這裡哪兒有繩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啊!”
山村操被吼得呆住,“好、好像是哦……”
毛利小五郎深呼一口氣,轉頭看屍體,“總之,不對勁的是屍體嘴角流下來的鮮血,這也是我懷疑他不是自殺的原因……”
“這不是很正常嗎?”鈴木園子疑惑,“上吊自殺的人,嘴角都會流出鮮血啊。”
“電視劇看多了。”
池非遲評價了一句,轉身出房間。
上吊自殺的人是窒息死亡,臉部會因腦部充血而變得紫紅、浮腫,但隻要嘴裡沒傷口,嘴角就不會流血。
“池先生,你不要隨便亂跑哦!”山村操出聲提醒。
“我就在門口。”
池非遲走到門外之後,背靠著樓梯護欄看屋裡。
“為什麼非遲哥說電視劇看多了?”鈴木園子問道。
柯南啞著聲吧啦吧啦解釋,說完之後,猛地一陣咳嗽,“咳咳……咳咳……”
“柯南,你不要再說話了,這裡就交給爸爸和非遲哥吧,”毛利蘭擔憂說著,轉頭看向門外的池非遲,“非遲哥,應該沒問題吧?”
柯南半月眼,池非遲直接跑到門外,擺明就是不想跟大家解釋嘛……
池非遲從口袋裡拿出手套,撕開包裝,一邊戴著手套,一邊重新往屋裡走。
行吧,這個案子的手法他記得,線索也都在這裡了,而且看柯南這樣子應該快不行了,就趕緊解決完搭警車下山,還能早點去山下的酒店休息。
案子在群馬縣的話,忽悠一下山村操,應該就不用他做筆錄了……
柯南一看池非遲這反應,頓時精神了,嘴角揚起充滿鬥誌的笑。
池非遲這家夥也打算認真起來了嗎?
“可能是因為我爸爸剛看過牙醫吧,”明石寬人跟毛利小五郎和山村操解釋著,“前兩天他還說蛀牙很疼,要去看牙醫。”
“這是誰啊?”山村操問道。
“是死者明石嚴夫的兒子,明石寬人。”毛利小五郎介紹著,彎腰看被其他兩個警察放下來的屍體,“沒錯,他右邊的臼齒缺了一顆,看上去好像是上吊之後就開始流血,血液和口水混合著流了出來……”
“那個牙醫是哪裡的人?”山村操問明石寬人,“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明石寬夫道,“不過他在兩三天前,曾經出過家門一趟。”
“他去哪裡看牙醫已經不重要了,我想他應該是利用倒在那邊的梯子爬上去……”毛利小五郎看向倒在一旁的梯子,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雙沒拆封手套,“咦?”
池非遲默默給毛利小五郎遞手套。
彆說下去了,這不是自殺。
他可不想一會兒出風頭打自家老師的臉。
毛利小五郎一頭霧水地接過手套,“已經沒必要拿手套了吧?”
池非遲平靜臉點頭,“也對,那就直接開始還原作案手法。”
毛利小五郎:“???”
還原什麼作案手法?這不是自殺的嗎?
柯南:“?!”
等等等等……池非遲這家夥什麼節奏?
“噢!那果然還是他殺嗎?”山村操一臉興奮地問道。
其他人:“……”
山村警官興奮個什麼勁啊……
毛利小五郎拉了拉池非遲,壓低聲音,“喂,池小子,你……”
“需要一個和死者身高差不多的……”池非遲掃視一群人,發現還真找不到比柯南高三十公分左右的人。
毛利小五郎半月眼,喂喂,他大徒弟能不能看一眼他這個做老師的?
“算了,”池非遲轉頭看毛利小五郎,“麻煩您扮演一下死者,隻要能吊起來、線沒問題,身高不是很重要。”
毛利小五郎:“……”
嗯……這也算是看他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