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村子裡的婆婆啊。”大金雕飛到岩石後,落到阿富婆後麵的地麵上。
二雕落在阿富婆右邊,朝樹乾上的池非遲叫喚,“她是好人,我們的祖先和她的祖先就是朋友!”
“很好的,”母雕對池非遲認真道,“給肉吃,給布料。”
三隻金雕的反應看在阿富婆眼裡,就是:那個年輕人一開口說話,金雕就立刻過來把人逮出來,還用鳴叫聲示意那個年輕人它們攔住人了……
“唉……”
阿富婆歎了口氣,走出岩壁後,想到那個年輕人在紛鬨人群中平靜注視她的雙眼,突然又不覺得奇怪了。
這個年輕人很邪門!
三隻金雕跟在阿富婆身後回到樹下,在聽不懂金雕話語、隻能看行為猜意思的阿富婆那裡,被理解成了‘押送’她……
到了樹下,阿富婆抬頭看向樹上的人,在看到從池非遲衣領下探頭看她的蛇頭時,怔了怔,“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養蛇不奇怪,她也聽說過,但眼前這個年輕人很邪門,眼前這人人和蛇都用同樣冷淡又平靜的目光看著她的一幕也很詭異。
“我叫池非遲。”
池非遲在腦海裡劃掉了‘偵探’、‘獸醫’兩個答案,沒有再說下去。
阿富婆也沒有追問池非遲什麼身份,抬起右手摸了摸身旁大金雕翅膀上的羽毛,“你和它們是怎麼回事?”
池非遲目光在阿富婆右手上停了停,很快收回視線,跳下樹乾,“那婆婆和土師警官是怎麼回事?”
土師一誠右手大拇指的手指甲上有凹痕,阿富婆右手大拇指的手指甲上也有一樣的凹痕,而且指甲形狀一致,說明這兩人很有可能存在血緣關係。
阿富婆臉色僵硬了一瞬,故作不滿地厲聲道,“那個家夥不信大鳥神,自從來村子裡以後,就到處散播謠言,說我們的信仰不科學,他怎麼會知道大鳥神的力量,簡直可笑!”
池非遲從阿富婆眼裡捕捉到一絲慌張,“是嗎?”
阿富婆本來想說‘是我問你,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之前見到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都跟其他人待在一起,她隻是因為池非遲身上那過份沉靜的氣質、黑色調的著裝、氣人的態度而多注意了一下,其他也沒被什麼特彆的感覺。
但現在兩人單獨待在山崖上,被池非遲平靜的目光注視著,她感覺心頭籠罩著說不清的壓力,這個視野開闊的山崖似乎也變成了狹窄的小黑屋,而她是那個等待審訊的犯人。
池非遲看了片刻,越過阿富婆往山崖下走,聲音放得很輕,“祭師一脈不信仰你們的神,確實可笑。”
阿富婆渾身顫抖了一下,轉頭看著池非遲的背影,神色驚駭。
她之前說土師一誠不信仰大鳥神、可笑,而這個年輕人說的是‘祭師一脈不信仰你們的神,確實可笑’,也就是說……
這個年輕人知道土師一誠和她是直係血親!
非赤將頭搭在池非遲肩膀上,回頭看著阿富婆,緩緩吐了吐蛇信子,“主人,阿富婆的臉色變得好嚇蛇。”
池非遲心裡有底了。
詐出來了,土師一誠果然是阿富婆的後人。
他又突然想起阿富婆昨天晚上跟土師一誠說的話。
‘我今晚要去百舌鳥翔神社祈禱,你要是村子的守護者的話,就應該跟我們大家一起去!’
‘不行啊!我還有工作……’
‘你這樣是會遭報應的!’
‘可、可是……’
‘算了!要是你出了什麼意外,我可不會管你……’
看來阿富婆已經察覺凶手是土師一誠了,昨晚想拉著土師一誠去祈禱,也是想阻止土師一誠繼續作案。
池非遲剛下到彆墅門口,就被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堵住了。
元太半月眼盯池非遲,“池哥哥,你可不要學柯南,總是丟下大家一個人單獨行動啊……”
“沒錯,隻有江戶川才會說跑就跑,還經常支開大家、一個人單獨行動……”灰原哀看著池非遲,語氣悠然道,“不顧安全,還唆使大家一起隱瞞。”
“喂喂,你們……”柯南目瞪口呆。
池非遲害大家擔心,說池非遲就行了嘛,乾嘛要帶上他?
“害群之馬。”池非遲看了看柯南,丟下一個評價,越過一群人,進了彆墅大門。
柯南:“……”
%@#&=#……!
客廳裡,妃英理見池非遲進來,轉頭打招呼,“非遲,你回來了啊。”
“嗯,師母,我回房間休息一下,阿友,午飯請送到我房間來。”
“好的,池少爺。”
彆墅門口,三個孩子呆呆注視著池非遲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茫然臉。
他們等在這裡是想乾什麼來著?
灰原哀無語收回視線,“被他蒙混過關了。”
“是啊,”步美回神,“我還想告訴池哥哥‘不要讓大家擔心’呢。”
“這根本就是順著我們的話說,然後趁我們不注意就開溜嘛!”光彥道。
元太憤憤不平,“是啊,池哥哥真是太狡猾了!”
“誰讓你們指責我的?”
柯南木然著臉,雙手插褲兜轉身,往池非遲來的方向走。
他本來還想問問池非遲去乾嘛了,不過突然就不想理這群人了。
特彆是池非遲。
什麼叫‘害群之馬’?過份!
“等、等等!”
三個孩子連忙追了上去。
灰原哀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上柯南。
她也不想理單獨到處亂跑、讓大家擔心還成功蒙混過關的某個人。
阿笠博士頭疼,隻能跟上,再次跟著一群孩子到處跑。
……
彆墅二樓。
池非遲回房間後,去隨便衝了個澡,出門看到非赤趴在窗戶前,走到櫃子前看酒。
非赤沒有再看窗外,一個飛躥躥到單人沙發上,趴在扶手上看池非遲,“主人,柯南不會生氣了吧?他們直接走了!”
池非遲檢查了屋內,確認沒有竊聽器後,轉身看著酒櫃上的酒。
“就是要讓他生氣。”
“柯南現在應該已經弄清楚凶手的作案手法了,目前還需要確認凶手是誰。”
“他有三個調查方向,一是去查誰能拿到水庫閘門開關的鑰匙,可以去問阿富婆或者駐警土師一誠。”
“二是去查用水泥封住溶洞各處出口的人是誰,這個村子的房屋都是傳統的木製結構,能用到水泥的地方不多,要將那些洞口封住,需要的水泥量很大,凶手搬運水泥進村肯定有人知道,這個村子裡的人不多,有人搬運大量水泥進村,肯定有人知道,最佳詢問對象還是主持村裡事務的阿富婆,還有駐警土師。”
“最後,凶手用獻祭的手法作案,可以懷疑動機是仇殺,有必要去調查一下二十多年前被作為祭品的女孩的情況,同樣,最佳詢問對象還是阿富婆和土師。”
房間酒櫃裡的酒,都是和倉勇海追尋美索亞美利加文明、去墨西哥時順便帶回來的,大多數是龍舌蘭酒、梅斯卡爾酒。
池非遲挑了一瓶龍舌蘭,放到桌上。
“這兩個人裡,阿富婆看起來對外來人、對與和倉家有關的人有成見,而且開口閉口都是大鳥神這種封建迷信,而土師是當地警局派來的駐警,祭師和駐警,柯南會傾向於選擇平時打交道比較多的警察去打聽情況。”
“昨晚我們到土師一誠住處外麵的時候,我看到駐警辦事處的門口有白色的、很像石灰粉的東西,隻要柯南到了土師一誠那裡,就會發現土師一誠是凶手。”
一瓶綠色薄荷酒被放在龍舌蘭酒旁邊。
“其實大家不用擔心聯係不上外界,今天目暮警官拿到屍檢報告,就會帶人上山準備再次勘察現場,也就會發現吊橋已經斷了,組織人修吊橋要很長時間,被斷了與外界聯係的村子裡可能還潛藏著再次作案的殺人凶手,為了村子裡的人的安全,他會回去,暫時申請直升機過來,同時讓一兩個警察用攀山設備繞到山壁上方、先行潛進村裡了解情況。”
池非遲伸手打開放杯子、盤子的櫃子,目光掃過裡麵一個個很有宗教特色的杯子,“今天夜裡,警方的人會跟我們碰麵,柯南已經知道凶手作案的手法和凶手是誰,還要搜集證據,不過土師一誠還有一塊黑曜石鏡子碎片沒有送出,還會犯案,柯南和警方一定會以土師一誠的下一個目標為誘餌,直接抓現場。”
“土師一誠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也擔心等下去山上的警方會過來,所以最多到明天早上,他就會再次動手,隻要他動手,事情就能解決了。”
“等事情解決之後,我最好跟著大家一起離開,今天夜裡也最好跟大家一起做準備,如果我一個人留下,或者在警方到來後,一個人單獨行動、不見蹤影,等十五夜村消失後,會顯得很可疑。”
“哪怕柯南隻有三成的幾率懷疑我,我也不會給他這三成。”
一個有著浮誇、奇特花紋的高腳杯被挑出來,放到酒瓶旁邊。
“而柯南跟我賭氣,不僅不會再來問我線索,說不定還會去調查我剛才去了哪裡,這樣一來,就能延長他們的調查時間,大概今天下午兩點到五點之間,他們會被調查真相吸引注意力,小哀也是一個驕傲的人,賭氣之後,也不會再來找我問什麼,也就不用再想辦法支開她,”池非遲關上櫃子門,“在這段時間,我要一個不被人打擾的空間,跟趕到這裡的紅子見麵,幫紅子做準備或者製訂計劃,再之後,我就自然地融入協助警方抓人、離開的大隊伍中,紅子留下來封閉、控製十五夜村,趕在和倉家離開之後、新駐警到來之前,把事情搞定。”
非赤呆呆看著池非遲走向房門口。
主人是故意惹柯南和小哀生氣?套路這麼深的嗎?
池非遲打開房間門,走過走廊,在樓梯口對樓下的老女傭道,“阿友,這裡有沒有碎冰和檸檬汁?”
“啊,有的,”老女傭把抹布放到桌上,抬頭問道,“就在廚房裡,要我幫您準備嗎?”
池非遲視線掃過老女傭放在桌上的手,沒有多停留,往樓下走,“不用,我去拿,順便看看廚房裡有沒有調酒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