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沢口圭子也沒讓氣氛冷下去,在池非遲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側著身問道,“學長沒打算出國發展嗎?”
“我在這裡待得還不錯。”池非遲道。
“那也很好,不用來回折騰,”沢口圭子笑著,“其實我一開始也想學動物醫學的,我很喜歡小動物,特彆是小兔子,毛茸茸的很可愛,而且我覺得學動物醫學的人一定很喜歡小動物、也很有愛心,就像由貴一樣,學習起來氣氛一定很好,不過可惜沒能考上。”
毛利小五郎:“……”
說到兔子,他就想起麻辣兔頭,乾煸兔肉,燜燒野兔,兔肉蘿卜煲……
柯南:“……”
冷吃兔,粉蒸兔肉,蜜汁香草烤兔,手撕醬兔腿……
毛利蘭:“……”
她已經很久無法直視兔子這種曾經覺得很可愛的小動物了。
灰原哀:“……”
這個話題略致命。
池非遲也沉默了,心裡默默給了一個‘段位不高’的評價。
沢口圭子一進門,在看氣球裝飾前,第一時間看的是他和毛利小五郎,衣服、袖口、紐扣、外套口袋、腰等地方,很自然、很迅速地掃視,幾乎是眨眼間的事。
他之所以能留意到,是沢口圭子在找東西,不止一次的在腰、口袋、他和毛利小五郎附近的桌麵和手上掃視。
那他就明白沢口圭子在找什麼了——車鑰匙。
樓下那輛跟這棟普通公寓樓格格不入的上千萬日元車的鑰匙。
沢口圭子肯定沒看到想看的東西。
不過那種大紅色跑車型的車子,不太可能是毛利小五郎這種中年男人的選擇,年紀應該更年輕一些,就算那是中年男人的車,也不會是毛利小五郎這種衣著風格,應該再張揚一些。
而在沢口圭子放棄毛利小五郎、瞄著他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漏底了,至少漏了一部分底。
他不想身上有過於明顯且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裝飾品,所以不會戴手表,今天穿了休閒風格的衣服,不是奢侈品牌,價格也不高,不過麵料肯定要好一些,讓自己能穿得舒服一點,而這些明眼可見,再加上袖口、紐扣這些細節,沒有見過的衣服基本也能判斷出一定的價值。
所以沢口圭子應該是猜到那輛車是他的了,就算沒猜到,那也大致摸清楚他的經濟條件不差。
觀察之後,沢口圭子才去看氣球裝飾,聽小島由貴說這是他布置的,轉了兩圈表達讚賞,之後在朋友說到留學話題後,又把話題往他身上帶,很自然地搭話,一般二十多歲的男生大多需要‘表現價值’,這樣很容易試探出話來。
說到學業和未來工作這方麵,剛畢業的年輕男性被一個相貌身材都不錯的女性提起並表示羨慕,要麼客氣,要麼吹噓,吹噓又分明吹和暗吹,這樣性格基本也就暴露了不少,如果事業不順,多少也會透一點口風,埋怨同事、表達苦惱,都會暴露自己的情況和性格,比一來就談論經濟話題的女性段位要高一點,讓他下意識地想反過去摸一下沢口圭子的底。
至於他那種一句‘我確實不怎麼擔心’就沒下文的回答,大概有點難答複……原諒他,他不怎麼想委屈自己、改變自身風格去遷就配合沢口圭子。
他對生活有一定的物質要求的女性並不反感,對有物質要求且目的性強的女性也不反感,更不會嫉惡如仇地指責。
隻要彆糾纏不清,隻要他看得順眼,有必要的時候也能各取所需,但如果是個野心不足的,那麼走好不送。
不過沢口圭子段位是真的不高,再加上明明年紀不大,打扮風格卻過於成熟又撐不起成熟韻味來,他突然連摸底的心情都沒有了。
其實沢口圭子應該找貝爾摩德上上課。
雖然貝爾摩德當初特地靠近他,是為了方便試探他的性格脾氣,了解了這些,就能能夠預測他在遇到某種情況下的反應,加以利用,跟外物沒有一點關係,但和沢口圭子一樣,那份接近同樣讓他感覺到很明顯的目的性。
貝爾摩德做的更不露痕跡,且手段更強,不知是有意計劃、是天賦,還是看多了各種各樣男人之後的經驗,有一點正中要害——對心理純真的男人,要用肢體語言表達抗拒,用語言迎合,而對心理成熟的男人,就用語言表達抗拒,用肢體語言去迎合。
有著大男孩心的男性,對於女性還有著好奇、探索欲望,語言迎合能給男性鼓勵、表達‘我不討厭你’的態度,再加上肢體抗拒,可以誘使男性主動接近,產生慢慢攻克、一步步探索的欲望。
這樣一來,不僅不會吃大虧,把握好節奏還能一步步把人心給套牢。
而心理成熟的男性對於女性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好奇心和探索欲望,簡單來說,就是花樣見多了,也不會像小男生一樣因為異性一點奉承、誇獎的話就心花怒放,很難被言語上的迎合所打動,那麼就要反過來,用肢體語言拉關係,再用明麵上的語言去保持距離、製造攻克難度。
他對貝爾摩德這個大坑一直保持著百分之兩百的戒備心,但那天晚上在工藤宅外的巷子裡,貝爾摩德自作主張從他煙盒裡拿煙抽、注視他的眼睛裡帶著孩童般的純真的時候,他真的被撩到了。
所以他那天晚上才沒有多停留,轉身就走。
所以在之後人魚島上遇到島袋君惠,他還想起了貝爾摩德。
人心很奇妙,總有一瞬間的感覺像極了愛情,但很可惜,他對感情有著更深的防備心,也更現實,不會自己讓對誰產生不切實際、沒有未來的情感。
首先,貝爾摩德一開始的接近就是套路、用心不正,如果真要存在感情,他不能是被套那一個,他也沒法明知是陷阱還掉進去,在掉進去之前理智就會把他拉回來;其次,他沒從貝爾摩德那裡感受到感情成份,貝爾摩德更多的是好奇、玩樂、試探、更深的利用,這倒是便於他清醒過來;最後,貝爾摩德一心護乾兒子和乾女兒是真的坑,他需要利用貝爾摩德來控製局勢,但要是發展出感情來,也會因貝爾摩德的選擇而帶來變故、帶來麻煩,他也無法忍受自己喜歡的人更在乎彆人或者不要命都要護著另一個人,尤其是男性,發展下去,他會忍不住弄死柯南、團滅紅方的,再發展下去,說不定他就要麵對暴走的貝爾摩德,要麼他死,要麼貝爾摩德死,還死得悲悲戚戚、痛心斷腸。
綜合種種原因,就算那真的是愛情,他也乾脆利落地把那麼一點點小苗頭給掐死!
掐完之後真是渾身舒爽,他對貝爾摩德還是討厭不起來,除非哪一天觸及他劃定的底線,但貝爾摩德再用那一套他也能免疫了,如果有必要,他也不會舍不得犧牲貝爾摩德。
相比起‘貝爾-套路深-大坑-摩德’,沢口圭子用語言迎合、拉近關係的手段,還真是讓他……
內心毫無波動且略尷尬。
……
毛利小五郎和池非遲幾人突然的沉默,讓沢口圭子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說錯話了?為什麼啊?哪裡錯了?
“與其說學習氛圍很好,不如說是很奇怪吧,”小島由貴聽到沢口圭子之前的話,端餐盤出廚房的時候,乾笑著解釋,“因為有解剖課啊,就算不動手解剖,有時候上課也會麵對很多動物標本,我學習內科還好,但池學長比較擅長的是外科,解剖課應該接觸得更多吧?”
池非遲不想跟段位不夠又不對他胃口的沢口圭子聊下去了,點了點頭,“我很擅長解剖兔子。”
沢口圭子:“……”
她能不能撤回之前的話。
毛利小五郎:“……”
麻辣兔頭、乾煸兔……咳,拐回來,求他的思路趕緊拐回來!
“好啦,好啦,”富堅順司幫忙圓場,“準備一下開飯吧,野中應該也快回來了!”
野中一樹剛好去停車回來,進門後,隨手關上客廳門,笑道,“我剛回來就聽到你們在說我,不會就等我一個了吧?”
“是啊,”小島由貴笑眯眯道,“再不開飯大餐就快失去最佳口感了喲。”
“不過在開始之前,我能不能跟毛利先生、池學長合張影?要是能跟兩位留張照片,我能收藏一輩子的!”沢口圭子轉頭問小島由貴,“由貴,我記得你這裡有照相機吧?”
“抱歉,我不喜歡拍照。”
池非遲直接拒絕,毫不遮掩失去興趣就‘翻臉不認人’的惡劣行徑。
沢口圭子噎了一下,還是不知該說什麼。
她哪裡錯了?怎麼感覺池學長突然就對她冷漠了?
灰原哀心裡無語歎氣,把手裡的書放到一旁,走到餐桌前等著開飯。
喜怒無常非遲哥。
明明之前還幫忙布置派對現場、主動關心人家‘怎麼了’,一轉眼就不近人情了,完全摸不準心思……
算了,她懶得想,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這個小姐姐也不如她們去京都遇到的那兩個小姐姐可愛。
“哎呀,彆管這小子,他確實不喜歡拍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倒是跟你這樣的大美人合影呢!”
毛利小五郎笑著打圓場,偷偷給池非遲使眼色:小子,人家過生日呢,彆搞事。
有這麼個徒弟真是太辛苦了,在家裡吃飯導致冷場就算了,這種熱鬨場合就給點麵子嘛,非要他這個老師救場,這什麼人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