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三年前能把警方耍得團團轉,避著一個警察麵對死亡還安然逃脫的歹徒,內心是極其驕傲的,也會自詡是聰明人,結果一天之內被埋伏了兩波,最後那個導致他栽了的罪魁禍首居然還露麵嘲諷,心態不爆炸才叫怪了。
“啊——!混蛋!”
歹徒瘋狂朝池非遲站的方向掙紮撲騰,臉色極其猙獰,兩個身強力壯的警察都差點按不住,“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家夥!可惡啊!”
其他警察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幫忙將人按住。
柯南都愣了愣,這種好像失去理智的歹徒,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對方看池非遲的目光裡的狠意實在太強烈了。
不就是白天假裝沒發現炸彈、拆了炸彈、讓大群人包圍埋伏,晚上又假裝沒發現炸彈、拆了炸彈,讓大群人包圍埋伏……
好、好吧,考慮到這個歹徒七年前就誤會警方布陷阱害死他的同伴,七年後的今天又栽在演過一次的坑裡,情緒比較激動也是能夠理解的。
恭喜池非遲這家夥啊,又逼瘋一個。
光彥聽著歹徒不停罵池非遲、賭咒發誓要弄死池非遲,忍不住喊道,“明明你做壞事在先的!”
“你閉嘴,臭小鬼!”歹徒惡狠狠地瞪光彥,不等看光彥的反應,一看池非遲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渾身氣血再次抑製不住地繼續沸騰,漲紅著臉咆哮,“混蛋!混蛋啊!我記住你了,你給我等著!”
池非遲見光彥被吼得愣在原地,拍了拍光彥的腦袋,語氣平靜道,“沒事,彆理他,現在他的大腦把電脈衝送到腎臟頂端的腎上腺、釋放大量腎上腺素,心跳加快,血壓升高,呼吸急促,肝臟釋放葡萄糖,甲狀腺分泌大量激素,血液大量流向肌肉……簡單說,有種怒火在胸腔沸騰、全身血液一陣陣往大腦裡衝、好像下一秒就會爆炸一樣的感覺。”
這是嘲諷!
這絕對是嘲諷!
歹徒由於被警察死死按住,隻能瞪著池非遲,咆哮一聲,鼻腔中流出鮮血,突然垂下頭,不動了。
原本憤怒瞪著歹徒的佐藤美和子愣住了,其他警察也都安靜下來。
目暮十三嚇了一跳,轉頭看向身旁的鬆本清長。
這什麼情況?
他們絕對沒用私刑,他家上司幫他作證!
按住歹徒的男警官伸手探了探歹徒的側頸,“目暮警官,他好像是暈過去。”
其他人:“……”
那什麼……他們第一次見把自己氣暈過去的犯人,還真是……呃……複雜的心情難以用語言來表達。
歹徒隻是一時背過氣去,很快又清醒過來,一抬頭,又看到池非遲冷漠看著他的神情,似乎在嘲笑一樣,氣血又一陣不可抑製地上湧。
池非遲沉默了一下,問道,“兩肋和肝區有沒有疼痛感?”
這句話聽在歹徒耳朵裡,就像是‘是不是氣得肝疼啊’。
“啊啊啊!混蛋!”
歹徒咆哮了一聲,下一秒,又暈了。
高木涉:“……”
鬆本清長:“……”
灰原哀:“……”
元太、光彥、步美:“……”
“咳,”目暮十三乾咳一聲,把池非遲拉到一邊,“算了,池老弟,看來他對你的恨意很深,你暫時還是不要在他麵前出現了,我們會找醫生來確認他的情況的……”
以免人被氣死了他們不好跟媒體交代。
難道說‘大家,那個爆炸案的歹徒我們已經抓住了,但很遺憾,他自己把自己氣死了’,這說出去誰信?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警方為殉職同事報仇而濫用私刑、把犯人逼死了呢。
“氣性真大。”池非遲評價了一句,沒有堅持再出現在歹徒麵前。
如果身體有某些方麵的疾病,過度憤怒之下,真的有可能被氣死。
也還在歹徒還沒清醒過來,不然聽到池非遲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大概又會被氣暈過去。
目暮十三沒看到池非遲之前用口型嘲諷過歹徒,深以為然地點頭,“是啊。”
人家池老弟又沒說什麼過份的話,也就是心平氣和地跟孩子科普了一下生氣狀態的身體變化,還擔心歹徒氣出什麼毛病來,關心問了一句,這個歹徒蛇精病吧,情緒居然這麼激動。
“總之,高木老弟,千葉老弟,”目暮十三心裡感慨完,又看向高木涉,“你們帶人和爆炸物處理小組一起,去排查所有路過南杯戶車站的紅色電車,在明天正午之前,一定要把爆炸預告暗號裡的炸彈找出來!佐藤,你跟我回去,我們儘快審問歹徒,爭取讓他交代出安置炸彈的地點!”
“是……”佐藤美和子看著那個被架上車的歹徒,神情複雜。
想著這就是害死鬆田陣平的人,想著這個人就這麼被抓住了,想著這個人剛才居然把自己氣暈過去兩次……
想哭,哭不出來。
想笑,笑不出來。
想生氣,卻又有種無力感。
歎了口氣,佐藤美和子打起精神來。
算了,還有兩顆會在明天爆炸的炸彈,歹徒既然發出預告,那就表示炸彈已經布置好了,雖然有一顆炸彈很可能在南杯戶車站,但還有一顆炸彈下落不明,他們必須儘快審問出來!
……
當晚,警方兵分兩路,一路在南杯戶車站連夜排查炸彈,一路在警視廳連夜審訊。
池非遲把少年偵探團五個孩子帶回家,強行要求五個小鬼頭趕緊睡覺。
他在車底躺著拆彈,一身都是灰,也要洗洗換身衣服趕緊睡了。
深夜十一點,剛加完班的風見裕也沒有急著下班回家,被某個啥都要他跑去做的無良上司,指派到刑事部的審訊室附近打探情況,溜達一圈,悄悄打探後,躲到走廊轉角後,對耳麥那邊道,“降穀先生,確定三年前那起爆炸案的歹徒已經抓到了,不過似乎還有兩顆炸彈沒找到,現在刑事部正在加急審訊。”
出租屋裡,安室透把開著免提的手機放在一旁,還在做著俯臥撐,“還沒有審訊出結果嗎?”
今天是11月7日,七年前的今天、三年前的今天,他在警校的好朋友都因為同一個案子殉職了。
這個案子由刑事部負責,哪怕有兩名警察殉職,也是屬於刑事部的事,他們公安沒有理由乾涉,而且他還得去查雅克-伯納德在日本境內的間諜同夥,根本沒空去摻和。
但不了解清楚情況,他實在睡不著。
“還沒有,”風見裕也道,“犯人……”
“那個混蛋罵我!他罵我!”
咆哮聲連安室透這邊都能聽清。
“夠了!他隻是擔心你的身體,他是醫生……”
“騙人,他是你們警方的人!”
“咳,”風見裕也走到角落,“您也聽到了吧?犯人很不配合……”
警視廳,兩個警察從風見裕也身旁匆匆跑過。
“醫生!犯人又暈倒了!”
“到底怎麼回事?”
“好像是佐藤警官說了一句,雖然池先生是獸醫……”
風見裕也:“……”
能不能讓他好好彙報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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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沉默了兩秒,“姓‘池’的人可不多……顧問?”
“呃,是……”風見裕也又往角落裡走了兩步,背對走廊,低聲道,“您潛入那個寵物醫院調查時的顧問池非遲先生,這次好像就是他拆除了歹徒安置的炸彈,並且通知警方埋伏,而且埋伏了兩次,這才抓住了歹徒……”
“兩次?”安室透還在做著俯臥撐。
“下午的時候,警視廳刑事部和機動隊出動過一次,聽說是池先生發現了炸彈,正在拆彈,而歹徒很可能就在附近,這是刑事部的案子,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沒抓住犯人,”風見裕也道,“到晚上八點左右,在值班機動隊和刑事部幾乎全員出動,聽說是歹徒想報複池先生,同樣是炸彈被發現、池先生在拆彈、歹徒在附近的情況,晚上九點半左右,歹徒被逮捕並送回警視廳。”
安室透都有點想不通,一個人同一天在同樣的坑裡跌兩次,跑了一次又跌一次,還被逮了,這真的是害他兩個朋友殉職的歹徒嗎?
還有,報複顧問?那家夥……真可惡!
“真是個笨蛋。”
“啊?”風見裕也一愣。
“我是說那家夥。”安室透聲明。
“啊……”風見裕也想說這麼評價有點傷人,雖然對方是罪犯,降穀先生也不能隨便罵人啊,不過想想還是放棄了提醒,繼續正色彙報,“然後,刑事部加急審訊,歹徒很不配合,大概是覺得這是池先生和警方故意布下的陷阱,對池先生懷有怨恨,而且他的精神狀態恐怕有點異常,情緒一直很激動,剛才就在審訊室不斷咒罵池先生,還說池先生罵他白癡……”
安室透停了俯臥撐,坐到地板上,“顧問罵他了?”
看得出來,這次顧問參與得很積極,不用想也知道是想幫他出氣,才想把歹徒抓捕歸案,估計還是故意拆除炸彈、布陷阱……刑事部大概都覺得池非遲很無辜,但他能看到某顧問滿滿的腹黑。
罵歹徒什麼的,還真有可能。
雖然挺感動的,但……顧問居然會罵人?完全想象不到耶,必須聽一聽。
“沒有,刑事部和機動隊那麼多人都在場,沒人說池先生罵人,”風見裕也不太懂自家上司的心,一句話打破了安室透的幻想,乾笑道,“而且從我聽說的情況來看,池先生也不像是一個會發火、會罵人的人,那個時候也還有小孩子在場呢,我想,大概是歹徒對池先生的意見太大了,他一直嚷著要殺了池先生,池先生好像隻是跟小孩子說了一下憤怒時的身體變化和感受,他就氣暈過一次,等他清醒之後,池先生還問他兩肋和肝有沒有疼痛,他又氣暈了一次……”
安室透:“……”
確定問人家肝疼不疼不是嘲諷?
怎麼就沒人發現顧問在故意刺激歹徒?
嗯……大概是顧問問的時候,神情太過平靜認真,要不是早就看出顧問不是善茬,他都快相信顧問是無辜的了。
看來,他要重新評估一下某顧問的腹黑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