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尷尬笑道,“抱歉,抱歉,他們剛才又沉默了,我擔心監聽出了問題,忍不住把聲音調大了一點……”
遊戲監聽,池非遲的聲音:“有個孩子跳樓了,我想試試跳下去是什麼感覺……我們一起,怎麼樣?”
“博士,等等,”工藤優作叫停了阿笠博士,“聽聽他們想乾什麼。”
集體跳列車?
列車高速行駛,想跳下逃生,恐怕不行吧。
等等,跳樓?難道說……
遊戲裡。
池非遲上前解了毛利蘭身上的繩子,將繩子一端綁在手腕上,轉頭問開膛手傑克,“有個孩子跳樓了,我想試試跳下去是什麼感覺……我們一起,怎麼樣?”
柯南一愣,“喂,你……”
“哦?隻有我們兩個?”開膛手傑克完全忽略了柯南,站起身,抱著手臂問池非遲,“你是打算拉著我去死,讓他們想辦法逃生?”
“貨車車廂裡有很多紅酒,可以打破紅酒桶,泡在紅酒裡當緩衝,”池非遲對柯南說完,又看向開膛手傑克,“要麼我倆一起跳,要麼我跳,用繩子把你帶下去。”
開膛手傑克剛想說話,就看到池非遲已經跳下列車、往列車外的山崖下墜去,愣了愣,“喂!你……”
說好了給他選擇呢?選擇呢?選擇去哪了?
連接兩人的繩子快速收緊。
開膛手傑克下意識地想用刀割斷綁在腳上的繩子,不過在刀碰到繩子時,還是頓住了,被繩子拉著跌下山崖。
列車車廂上,柯南四人齊齊沉默。
說跳就跳,有點突然,而且本應該壯烈的場麵,怎麼覺得池非遲就跟玩兒一樣?
山崖中,池非遲聽著耳邊呼嘯的風聲,感受著身體失重的感覺,歎了口氣。
他是想感受一下,澤田弘樹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內心有多恐懼。
結果沒用。
不知是因為清楚自己不會真的死,還是三無外掛影響,他真的沒感覺到一點恐懼。
上方,開膛手傑克緊跟著墜落,很快追近池非遲,卻突然發現兩人之間的繩子突然收緊,中間繞過了山崖上的一根樹乾,減緩了他下墜的速度,又將他拉了上去。
“彆找他們麻煩,結束了,還有,你犯案手法真的一點都不溫柔,好好找個老婆回家帶孩子去吧。”
池非遲說一句,等開膛手傑克被拉回到山崖樹乾上時,摸出口袋裡的槍,對準繩子開了一槍。
開膛手傑克也算照顧他,雖然知道遊戲結束之後一切又會重置,但不妨礙他憑心情打出個大圓滿的結局。
而且,換個妹子一起跳崖,那是淒切的浪漫,跟個大男人一起跳崖,那是驚悚!
“呯!”
左輪手槍槍口冒出火光,將綁在池非遲手腕上的繩子打斷。
開膛手傑克趴在樹乾上,氣得一頭青筋崩起,朝山崖下咆哮。
“說了給我選的……選的……的……”
山崖中傳來回音。
很快,列車駛遠,遠離了山崖。
柯南收回注視山崖的視線,發現毛利蘭、灰原哀、諸星一臉沉重,打氣道,“好啦,我們趕緊去貨車車廂看看,用池哥哥說的那個方法,應該可以緩衝,在到達終點站的時候,我們必須要有一個人活下去,到時候就能複活所有人了!”
“也對。”毛利蘭心裡鬆了口氣。
差點忘了這隻是遊戲。
‘諸星秀樹’接收到了諾亞方舟傳來的消息,垂了垂眸,跟上其他人。
開膛手傑克獲救……
照這個結局,教父還真的讓開膛手傑克的血脈得以流傳下去了。
……
池非遲再次睜開眼,已經回到現實。
繭會場裡一片明亮,周圍膠囊一樣的繭一一打開。
席間的家長跑上前,迎接著從繭裡出來的孩子們,一片歡聲笑語。
“爸爸,我很努力喲!”
“雖然沒有活到最後,但我有幫忙哦!”
池非遲剛取下頭盔,離開繭,就看到柯南晃悠到自己麵前。
柯南仰頭看著池非遲,說明情況,“你之前的信任沒錯,諾亞方舟並不是想把第二代、第三代全部清除掉,隻是想讓他們在困境裡不借助大人的幫助、自己去努力奮鬥,另外就是,他想和大家玩一次遊戲,他頂替了諸星的身份,一直在我們身邊……這些是他告訴我們的。”
“還有,我們看到了哦……”毛利蘭也走上前,微笑著道,“原來非遲哥你那麼會帶孩子啊。”
“他給我們看了一段你帶弘樹去遊樂場玩的畫麵,還有你帶著他堆雪人的畫麵,”灰原哀跟過來,一臉冷淡,“一臉炫耀地說這些我都沒有過吧,還說我隻是小妹妹,他這是什麼意思?”
“那……”池非遲看向會場前方的顯示屏。
“他已經離開了,他說,他這種電腦會引來世人的貪念,就算陪在你身邊,也隻會給你招惹麻煩,而且,他不是弘樹。”柯南一字一句說著,希望自己的小夥伴能接受事實。
“他本來是想給你一個擁抱的,不過他說這種事還是弘樹去做比較適合,”毛利蘭補充,“不過他讓我們轉告你,弘樹有你很幸福。”
池非遲平靜點了點頭,看向那邊一臉茫然的諸星秀樹,“諸星挺無辜的。”
那孩子進去後就被澤田弘樹盜號代玩,完全就是玩了個寂寞。
毛利蘭啞然失笑。
好吧,能開玩笑的話,看來池非遲也算是放下了。
之前池非遲帶著開膛手傑克那一跳,讓她一直擔心,就怕池非遲哪一天想不開,在現實裡也跳一次‘感受感受’……
灰原哀轉頭看到一臉懵逼的諸星秀樹,揚了揚嘴角。
柯南也笑了笑,心裡還是悄悄保留警惕。
池非遲藏情緒很厲害,還是要小心。
必要時,可以考慮召喚福山大魔王回來……
“小蘭!”毛利小五郎跑上前。
“爸爸……”毛利蘭迎過去。
毛利小五郎抱住毛利蘭,眼淚誇張地流。
池非遲看到站在台邊的池加奈,走上前,看到池加奈伸手,也伸手抱了一下池加奈,低聲問道,“沒擔心吧?”
“有你提前說的那些話,不算擔心。”池加奈輕聲道。
柯南見沒人注意,偷偷溜去角落找工藤優作,父子倆相視不語,目光交流。
灰原哀看了看四周,低頭笑了笑,朝舞台樓梯走去。
好吧,現在是親子時間……
“哀醬。”
灰原哀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朝她溫柔微笑的池加奈。
池加奈走上前,伸手摸了摸灰原哀的頭,“你留到了最後,很棒哦。”
灰原哀一愣,感受著頭頂的溫暖,依舊有些失神。
從來沒有過的……像是來自母親一樣的誇獎。
“不,其實是非遲哥帶著開膛手傑克死了,又告訴我們方法……”
“那小哀也很努力了,不是嗎?努力就值得誇獎,”池加奈轉頭看了看走過來的阿笠博士,“我有事想跟你和阿笠先生商量,原本是想明天再約定時間正式拜訪,不過今晚發生這麼多事,我覺得現在說也好。”
“啊?”阿笠博士疑惑,“正式拜訪?”
“我想做小哀的教母,您覺得怎麼樣?”池加奈笑著問阿笠博士。
剛才看到灰原哀一個人穿過一對對親密互動的親子,她突然有些難受。
曾經她也偷偷看到過,自己的兒子同樣一個人,走過一群親密互動的親子。
剛才她有些遲疑,擔心自己貿然上前招惹人家小女孩,又做不好母親該做的事,偷偷問了池非遲:以前就算是我們不在身邊也沒關係嗎?
她兒子的回答是:知道你們存在就夠了,平時一個人挺自由的。
還有一點嫌棄,讓她無語。
不過她也想通了。
曾經她在日本,父母在英國,同樣距離很遠,但似乎隻要父母存在,心裡始終會安心一些,一直到她父親去世、母親去世,隻剩自己的時候,她就明白了一種感受,存在與不存在,差距確實很大。
所以,她覺得這時候應該提一提這事。
阿笠博士有些意外,不過考慮了一下,還是撓頭道,“這個……小哀答應就沒問題,我是沒什麼意見啦……”
灰原哀遲疑,首先想到的就是組織,跟她扯上關係的話,都會有危險的,可是……
非遲哥本來就一直把她當妹妹,總覺得一直不給個正式的關係,有點不好。
特彆是在池加奈提出來的時候,要是拒絕了,會不會被當成她不喜歡、不樂意?
答應?不答應?答應?不……
“小哀?”池加奈看著灰原哀。
“我……”灰原哀遲疑,“我這邊有一點麻煩……”
“黑手黨嗎?”池加奈問道。
灰原哀:“差不多……”
阿笠博士:“???”
哈?黑手黨?
“所以,我想先不要公開的洗禮或者宴請彆人,”灰原哀仰頭看著池加奈,目光認真,“暫時先不要。”
池加奈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就這個嗎?其實我出生洗禮的時候,也沒有很多到場,之後也沒有舉行慶祝宴會,不過我教父在去世之前,我們兩家人關係一直很好,這是家裡的事,真正重要的是家人的認可,你覺得需要公開就公開,你覺得不需要,那就不公開好了。”
灰原哀心裡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有……我想住在阿笠博士這裡。”
又提要求了,感覺好過份啊。
殊不知,池加奈心裡也鬆了口氣。
要是不帶這孩子,她覺得對不起這孩子,要是帶在身邊,她又會擔心池非遲難過。
“我剛想跟你說,其實我也不是能有太多時間陪伴孩子的人,”池加奈看了看池非遲,又對灰原哀解釋,“大概需要兩三年,我才能把手頭的事都丟下,而且今年很重要……”
“沒關係,我在日本挺好的,而且,博士……”灰原哀看阿笠博士。
“而且博士也不能不管啊,對吧?”池加奈笑了笑,“非遲之前跟我說,博士還指望你養老呢。”
阿笠博士:“……”
養老什麼的太早了,他還不老呢……
灰原哀:“……”
她還以為非遲哥以前是開玩笑的,這麼說,非遲哥其實也指望她去養老?
“你把我當成另一個母親就行了,”池加奈看著灰原哀,“那就這麼說定了?”
灰原哀低下頭,“好、好的。”
她心裡居然有一點不好意思,還有點小高興,臉不會紅了吧?被看到的話,形象就崩了。
(/ω\)
低頭藏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