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臉色大變,“難道殺害堅村的凶手會在設備上動手腳?”
“不確定,”工藤優作深呼一口氣,目光變得堅定,“不過我們要儘量避免發生危險的可能,還有,池先生的事先不要聲張出去。”
控製中心。
托馬斯-辛多拉看著屏幕上的調試情況,鎖定了池非遲使用的設備的編號,沒急著動手。
現在調試人員都在,他不方便動手,而且一開始就出現意外也很可疑,最好等遊戲進行到一半、情況穩定、工作人員暫時休息的時候,他再……
“嘭!”
控製中心的門被打開,嚇了所有人一跳。
目暮十三、工藤優作、阿笠博士、毛利小五郎急匆匆殺到。
“辛多拉董事長,這位是警視廳的目暮警官,”工藤優作介紹了目暮十三,又正色道,“請你們立刻終止遊戲!”
托馬斯-辛多拉看到警察,又聽工藤優作說終止遊戲,心裡咯噔一下,不過麵上還是保持鎮定,“終止?為什……”
電燈閃了閃,和周圍眾多顯示屏和機器一同熄滅。
“嗯?”托馬斯-辛多拉疑惑,沒再說下去。
“辛多拉董事長,”操作台前的工作人員彙報道,“係統發生異常!”
燈和機器、顯示屏再度亮了起來。
工作人員急道,“沒有辦法控製!”
工藤優作心裡一沉。
果然出問題了!
難道他之前的猜測有誤,凶手不在控製中心這些人裡?而是打算用黑客手段入侵係統,遠程操控機器?
甚至不隻是針對池非遲,打算來個團滅?
“借用一下!”阿笠博士換了一個工作人員起來,坐到控製台前,開始操作。
毛利小五郎抬頭看顯示屏裡沉睡的一張張麵孔,有些急了,“博士,情況怎麼樣?”
他女兒、徒弟、柯南、認識的小鬼、女兒的好朋友……全都在裡麵,這要是被一鍋端了,他會瘋的!
控製中心正前方的顯示屏上,突然跳出一個彩色圓環,同時也反複響著語調深沉的電子音:
“我的名字叫……諾亞方舟!”
“我的名字叫……諾亞方舟!”
伴隨著冷酷如惡魔一般的宣告,電燈開始明明滅滅。
“遊戲已經無法停止了!”
“體驗模擬遊戲的繭,已經被我占據了!”
“什麼是諾亞方舟?”目暮十三疑惑問道。
“那是弘樹開發的人工智能,據說隻需一年就能完成人類耗時五年的成長……”工藤優作看向托馬斯-辛多拉,心裡整理著頭緒。
入侵係統的是諾亞方舟?那個人工智能?
那麼凶手難道是人工智能……不,人工智能不可能跑到現實裡拿刀殺人。
也就是說,殺害堅村的凶手另有其人,對方說不定也盯上了池非遲。
諾亞方舟入侵的事,隻是意外,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同時,也可以回到他之前的推理上來:
如果要殺害池非遲,最方便凶手動手腳的地方是控製中心,他必須盯緊待在控製中心的這些人。
“沒錯,”托馬斯-辛多拉閉了閉眼,神色有些沉重,“那是兩年前,被我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疼愛的弘樹開發的人工智能,所以現在應該和弘樹同齡,也就是十歲……”
“關於弘樹自殺的事,你知不知道什麼?”工藤優作又問道。
托馬斯-辛多拉歎了口氣,搖頭道,“很突然,我也想不明白那孩子為什麼這麼做,可能是因為童年沒人理解,他心裡一直有心結吧。”
“會不會跟繭遊戲有關?”工藤優作試探著,故意沒有提池非遲,隻是道,“堅村留下了死亡訊息,JTR,開膛手傑克。”
托馬斯-辛多拉假裝回想,最後又搖頭,“我不清楚。”
盯。
阿笠博士和目暮十三悄悄瞄了托馬斯-辛多拉一眼。
就連神經大條的毛利小五郎都有點懷疑。
澤田弘樹三個爹,生父、養父、教父。
生父和教父都知道些什麼東西,說把澤田弘樹當成親生兒子疼愛的養父一點都不知道?
總覺得有點可疑啊。
工藤優作更是在心裡悄悄把托馬斯-辛多拉標紅,沒有急著繼續問托馬斯,走到控製台前問道,“諾亞方舟,你占據遊戲,到底想做什麼?”
“我的目的是,讓日本這個國家重新來過一次!”電子音化的男孩聲不僅在控製中心回響,也在繭遊戲體驗會場回響。
……
遊戲裡,池非遲比其他參與遊戲的人更先蘇醒,也沒跟其他人在一起。
其他人身處下方圓形空地上,而他坐在一片黑暗的高空中。
身旁,澤田弘樹討好笑著,“教父……”
池非遲冷冷看了澤田弘樹一眼,“說吧,給你三秒時間。”
“啊?”
澤田弘樹一愣,然後頭上就被‘duang~’了一拳。
“三……”池非遲收回拳頭,站起身,垂眸看自己的拳頭,“手感很真實。”
澤田弘樹委屈抱頭。
隻給三秒讓他解釋,就已經夠過份了,居然還不數夠三秒,直接就‘三’了……
教父欺負小孩子,不要臉!
池非遲抬眼看澤田弘樹,發現澤田弘樹頭上鼓出一個包,“效果也真實……”
澤田弘樹見池非遲又要開錘,汗了汗,忙道,“教父,等等!他們就要醒了,我……我想跟他們一起玩一次遊戲。”
池非遲收回拳頭,“你不那麼做,以後有的是機會跟大家一起玩。”
“也不單是為了玩,”澤田弘樹鬆開抱頭的手,認真看著池非遲,“這樣不好嗎?我可以更好地幫教父,就像這次,托馬斯下黑手,如果我沒有接管遊戲……”
“那我也死不了。”
池非遲接過話,一臉平靜地分析。
“你的三個父親裡,如果生父、教父都被人殺死了,剩下的養父不會顯得可疑嗎?”
“隻要有人根據我和堅村先生的關係,聯想到你,再對你的死進行調查,不僅會鎖定托馬斯,說不定還會將他想隱藏的東西挖出來,考慮到這些,我的死就必須製造成意外。”
“托馬斯不會直接在遊戲設備上做手腳,那樣很容易被檢查出來,而如果遊戲一開始運行,設備就出問題,容易讓人想到有人動手腳,而如果遊戲運營過半再出問題,就會讓人猜測這是設備運行途中出了故障,當成意外處理。”
“所以,他會選擇在遊戲運行途中,在控製中心偷偷動手腳。”
“而且遊戲一開始運行,每個操作台都有工作人員,他沒法悄悄做手腳,隻有等運行過半,工作人員不需要調試、去休息的時候,他才會有機會做手腳。”
“我之前跟阿笠博士說了一句話,說你的事我還有些不確定,在等一個答案,答案在遊戲裡。”
“以工藤優作先生的能力,隻要阿笠博士將我之前說的那句話告訴他,他很快就可以判斷出堅村先生死亡跟你的自殺有關,而我知道一點線索,也可能會遇害,在我進行遊戲的時候,凶手很大可能會選擇做手腳。”
“在托馬斯還來不及動手的時候,工藤優作先生就會帶著警方的人趕到控製中心,盯緊控製中心和在控製中心的人。”
“同時,工藤優作先生也能試探一下托馬斯,如果你的三個父親裡,隻有托馬斯沒有把你的死和遊戲聯係到一起,甚至表示不清楚情況,那麼,工藤優作先生就會將托馬斯列為第一懷疑目標。”
“這樣一來,就算托馬斯想離開控製中心、用彆的方法殺害我,也不太可能得逞。”
澤田弘樹:“……”
一句話就能達到這種效果?
無話可說,教父套路好深。
“就算我出意外死了,隻要工藤優作先生懷疑我的死不是意外,那麼,托馬斯就是第一嫌疑人,”池非遲沉聲道,“他也好過不了!”
澤田弘樹一汗,“您還真信任工藤優作先生,如果他想不到……”
“他會想到的。”池非遲很相信工藤優作的能力。
“那……就算是這次我幫不到忙,以後也能幫到的,”澤田弘樹沉默了一下,看著池非遲,“教父,我想要力量,我不想做被囚禁的羊,我想做狼,我想成為製定規則的人!”
池非遲盯著澤田弘樹,“想好後果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你都無法在現實世界生活了,沒法再感受到自然界中的風雨?”
“我想過了,”澤田弘樹一汗,連忙解釋道,“我可以做好計算、讓教父幫我製造一個機械仿真身體,加上感應係統,照樣可以去現實生活,雖然那種身體製造出來很難,目前還沒有方案,但遲早能解決的,不是嗎?而且我可以分裂出一部分留在網絡裡,隻有一部分去體驗現實,就算現實中的我死了,最多就是丟失那一部分記憶,不會有什麼影響,我依舊是我,我可以長生,可以不死,可以一直複活……”
池非遲:“……”
行,科技狂魔小諾亞,他服了。
“自己做的選擇,自己承擔後果!”澤田弘樹直視著池非遲,認真道,“最危險的是我選擇死亡的時候,我沒有把握百分百成功,但我選擇賭一把,我之所以不告訴教父,就是因為我很清楚您不會同意的,而事實是我成功了,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我存在下來了,以後一切都不成問題。”
池非遲突然有種被孩子指責自己思想太老舊的感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好,不過我想問一個問題,現在的你,是根據澤田弘樹自身性格編寫的程序生命體?還是澤田弘樹本身靈魂附著在程序中?”
有區彆嗎?有。
如果是前者,就算那是澤田弘樹一模一樣的生命體,澤田弘樹實際上還是死了,他可以把這個生命體也當成自己的孩子,但無法將他當成那個澤田弘樹。
如果是後者,澤田弘樹的靈魂還存在,那他就沒有什麼心結了,以後想辦法給澤田弘樹弄個身體。
要是科學不行,還可以玄學來湊。
他不直接揭穿托馬斯,就是不想遊戲終止,或者耽擱遊戲,儘快問清楚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