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黑袍人走進來,鐮刀垂放在身側。
走動間,刀背擦在地上,響著輕微的剮蹭聲。
蜘蛛立刻握緊一個煙霧彈,凝神戒備。
“那東西對你、我沒用,就不用再浪費了,”黑袍人抬頭,露出那張神情呆滯的古怪麵具,“時間還早,我們繼續,今晚不到淩晨,誰都彆想睡。”
“嘭!”
蜘蛛丟下煙霧彈後,又飛出三根鐵針,快速往後撤。
很快,一個黑影揮著鐮刀從煙霧中衝出,刀刃準確地襲向他。
同時,讓他聽到想吐的音樂前奏又開始了……
隨著兩人重新開始移動,音樂再次席卷了街區,與之相隨的還有無數玻璃破碎聲。
20分鐘後,警視廳直升機又再次鎖定兩個高空纏鬥的人影。
之前喊話的中年警察深呼吸,深呼吸。
問,有什麼是如此暴躁?
“我最後警告一次!……”
……
一架直升機比警方更早撤離。
撤下直升機的伏特加接了電話,掛斷,轉頭對琴酒道,“大哥,他們又打起來了,警視廳的直升機和警察也過去了……”
琴酒離開的腳步頓住,沉默,放在風衣口袋裡的左手緊緊握住了槍。
問,有什麼是如此暴躁?
“嗡……”
伏特加低頭看手機,又接起電話,說了兩句,對琴酒道,“大哥,警方喊話之後,他們又跑了。”
琴酒又沉默了一會兒,握緊槍的左手漸漸放鬆,“接下來彆管了,他們在躲警方。”
伏特加遲疑,“那如果拉克被警方抓了……”
“那就等他被抓了再說!”琴酒冷聲打斷。
……
十多分鐘後,晚12:04。
東京新宿區某一條街區,炸裂的音樂聲再次響起。
與此同時,還有破壞建築窗戶的劈裡啪啦聲。
接到報警電話的警方再次出動,直升機又又一次鎖定高空纏鬥的兩人。
這一次,喊話的中年警察感覺有點暴躁不起來了,一臉木然道,“能不能聯係上他們,問問他們到底想乾什麼?順便問問他們,不累嗎?”
“咳,這……”旁邊的年輕警察一汗,“這兩個人之前都很神秘……”
中年警察無力擺了擺手,“喊話吧,估計他們也沒多少力氣了,讓下麵埋伏的人準備好,追捕!”
彆指望讓他喊話。
他不乾了!
隨著喊話,下方再次煙霧彈加閃光彈一炸,兩人消失了身影。
埋伏在街道上的警察立刻行動、排查,隻可惜那兩個人像是消失了一樣,壓根找不到人影。
半個小時後,一個僻靜公園上空,一隻機械蜘蛛從空中順著蛛絲落下。
下方,一輛車前,毒蛇立刻上前,扶住了身上數道血口的蜘蛛,“傷勢怎麼樣?”
“沒事……”蜘蛛道,“趕緊走,離開東京再說!”
毒蛇忍不住道,“Boss說,你不該招惹七月。”
他覺得蜘蛛簡直有病。
來殺基德就好好殺基德,非要去挑釁七月做什麼。
如果不是他看準時機接應,他懷疑蜘蛛得死在日本……
蜘蛛冷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控製著機械蜘蛛折疊收縮成籃球大小。
早前他挑釁的時候,Boss不也沒阻攔?
至於現在……
現在他也後悔好不好?
早知道他根本不會去招惹那個蛇精病!
毒蛇將蜘蛛扶上車,又讓手下幫忙把機械蜘蛛搬上車,讓手下開車離開原地,“七月的情況怎麼樣?”
蜘蛛緩了口氣,拿過一旁的醫療箱,準備清理身上的傷,“沒受傷,我隻打碎了他的麵具。”
“你看到他的臉了?”毒蛇皺眉追問。
“麵具下的臉纏滿了繃帶,”蜘蛛悶聲道,“他從始至終就沒用眼睛看過什麼東西!”
他本來以為那家夥麵具帶著紅外探測器,等打碎麵具之後,他一個催眠過去,放倒人,然後直接剁碎!剁碎!
但沒想到打碎了麵具之後,下麵那張臉纏滿了繃帶……
到現在,他也不確定紅外探測儀器是不是在繃帶下,又或者那家夥裝了有紅外探測功能的義眼?
“明天你離開日本,先避一避。”毒蛇說完,心裡歎了口氣。
最近組織諸事不順,他們也該低調一陣子了。
避一避。
“嗯……”蜘蛛沒什麼力氣再說下去了。
人累,心也累。
以前他覺得沒什麼人惹不起,今天才明白,神經質又喪心病狂的人是真的惹不起。
曾經再危險的境地,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慫,不過這次心裡是真的有點怯了。
那首歌他現在隻要一想,都還犯惡心。
那種被纏著打鬥到快累死的感覺,那種不斷被找到、被襲擊的感覺,他也不想再體會一遍。
他還是避一避吧,順便用一段時間來調整心態……
……
杯戶町。
池非遲從窗外溜回家,緩了一下,打開客廳的燈,又去了廚房,將關機的手機開機。
看了一下,未接電話一堆。
琴酒的,灰原哀的,柯南的,小泉紅子的,黑羽快鬥的……
柯南?
看時間,是第一次打鬥尾期打來的。
那小子是想跟他分享一下這件事?還是想再試試他是不是七月?
如果在七月追著彆人砍的時候,他沒接電話,那就很可疑了。
還好他先前直接關機,這樣一來,也可以解釋為‘手機沒電了,昨晚睡得早,手機放在一旁充電,忘了開機’。
這個解釋沒毛病。
正翻著,琴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喂?”
“不打了?”
“我都到家了。”
“沒死吧?”
“還活著,明天再說。”
簡單溝通,掛電話。
池非遲又給灰原哀打了電話,等那邊接通後,直接道,“彆擔心,我沒事,明天再說。”
“嗯,那你早點休息。”灰原哀猜到池非遲累得夠嗆,也沒有多說。
池非遲掛了電話後,又給黑羽快鬥、小泉紅子打電話報了平安,把手機丟到桌上,將非赤也放到桌上,“非赤,幫忙去我房間拿下東西,櫃子右邊最下層,白色塑料袋。”
“好的,主人!”非赤立刻溜下桌、出廚房。
池非遲動手熱了杯牛奶,等非赤用尾巴拖著塑料袋進廚房,又把塑料袋裡的中藥倒進鍋裡,一邊喝牛奶,一邊等著煮藥。
現在去癱著,睡醒可能就爬不起來了。
緩一緩,煮一點舒緩肌肉的草藥,睡前泡個藥浴,明天會好得多。
“主人,主人……”非赤仰頭吐蛇信子。
池非遲懂了,找了個小碟子,倒了點牛奶進去。
非赤歡歡樂樂跑到碟子前,將頭擱上去。
池非遲喝了一會兒牛奶,突然問道,“非赤,蛇會覺得牛奶好喝嗎?”
“啊?”非赤茫然抬起頭,“這是牛奶?”
池非遲:“……”
好吧,可能在非赤看來,這隻是奇怪一點的水而已。
“好像沒什麼特彆的,”非赤評價了一句,又道,“其實我比較想嘗嘗主人喝的酒……”
“蛇喝酒會很奇怪。”池非遲想也不想道。
“會嗎?”非赤看了看碟子裡剩的牛奶,打算再將頭搭進去。
池非遲:“我會想起蛇泡酒,還有的人殺蛇,也會先用酒將蛇熏醉。”
非赤:“……”
碟子裡的牛奶突然就有點喝不下去了……
……
“昨夜東京的高空打鬥……”
“最早戰鬥的地點……”
“持續了一小時的戰鬥……”
“警視廳表態:追捕到底!”
“怪盜基德歸還昨晚偷竊的寶石……”
第二天,黑羽快鬥翻了幾份報紙,看著一份報紙角落裡的小版麵,歎了口氣,給池非遲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喂?”
“非遲哥,”黑羽快鬥語氣惆悵,“作為怪盜基德出現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淪落到這種地步,辛辛苦苦一次行動,卻隻有一個小板塊進行了報道……”
“說正事。”
“好吧好吧,用不用我請假過去照顧你?”
“我又沒受傷。”
“我擔心你累,反正明天我們就放假了……”
“不累,晚上把你欠我的大餐請了。”
“行,那我放學聯係你,對了,那家夥的情況怎麼樣?”
“估計有一段時間不會跑出來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算賬,分錢。”
“分錢?”
“昨晚我們那個組織的人,在賞金殿堂開了個賭局,我有份。”
“你……你們……你們賺錢都不帶我?!”
“那下次我跟他說,怪盜基德要入夥……”
“咳,算了吧,進了你們那個組織的視線,要麼死,要麼同流合汙,對吧?我還是不摻和你那邊的事了……那你昨晚算是大賺一筆了吧?”
“還沒算清楚,大概200萬左右。”
“啊,才200萬啊……”
“美金。”
“……再見,我去上學了!”
掛斷電話,池非遲繼續用電腦跟琴酒發郵件。
算賬,分錢。
昨晚在警察來之後,他就沒用過飛牌,真要拚起來,他的贏麵比蜘蛛大。
其實要殺蜘蛛,他完全可以在鎖定蜘蛛後,一個重火器炮彈丟過去,或者選擇毒殺,甚至昨晚在他吸引蜘蛛注意力後,可以讓琴酒遠程安排人狙殺。
但最終結果是,他沒弄死蜘蛛,蜘蛛也沒弄死他,賞金殿堂最終判斷為平局。
琴酒既然知道他會努力打出‘平局’這個結果,自然就會在賠率上做手腳,保證自己這個莊家的收益。
賞金殿堂裡不缺有錢人,再加上一群過了今天不知有沒有明天的亡命之徒,砸錢買樂子都挺痛快的。
說好了雙方合夥開盤,賬算清後,琴酒也乾脆利落地轉賬……
222222222日元。
池非遲:“……”
琴酒大概不清楚‘2’有‘二貨’的意思,但這還是挑釁。
絕對是挑釁!
分錢可以聯想到商業行為,而商人在有的時候喜歡用手勢表示數字。
‘2’有豎起大拇指、食指的表示方法,但要是將食指對準彆人,就是‘手槍’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