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涉和另一個警官從一旁走出來,戴著手套接過毛利小五郎手上的錄音帶,“辛苦你了,毛利先生!”
“高、高木警官?”毛利小五郎被突然冒出來的高木涉嚇了一跳。
“這份證物呢,我就代你收下了!”高木涉笑眯眯道。
“你給我等一下。”毛利小五郎反應過來,伸手按住高木涉的肩膀。
中本博司是重要關係人,就算沒理由一直將人留在警局調查,警方也會在中本博司離開後安排人監視,高木涉應該就是負責監視的人。
“你可彆想平白把錄音帶拿回去……”
至少要讓他了解聽聽錄音帶是不是真的,看自己的調查方向有沒有出錯吧?
……
再度回到毛利偵探事務所,這一次還多了個高木涉。
錄音帶裡的錄音被播放出來,確實是昨天晚上他們聽到的那一段吵架聲。
“沒錯,我們聽到的就是同一段對話。”毛利蘭確認,又轉頭看柯南,“對吧,柯南?”
“嗯。”柯南有點心不在焉,之前中本博司的話到底哪裡有破綻啊?
“這樣應該就可以證實了,”毛利小五郎神色嚴肅地分析,“中本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一個願意相信我的人了,”中本博司臉上露出欣慰笑容,又很快垂眸,語氣不解,“不過,教授為什麼要對警方撒謊呢?”
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也有些疑惑,“確實如此……”
中本博司摸著下巴,手指再次擋住嘴巴,聲音怨憤,“如果不是教授說謊,警方也不會懷疑我就是殺害入江的凶手!”
哎?
柯南留意了一下中本博司的動作和情緒,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有懷疑,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協調的怪異。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開始自己的推理,“他就是想讓你成為第一嫌疑人……”
“可是,他這麼做又有什麼意義呢?”中本博司一臉無辜,“我不懂……”
池非遲:“……”
暗示太明顯了吧?
可惜,該配合演出的毛利小五郎視而不見,壓根沒反應過來。
中本博司沒辦法,又轉頭看高木涉,繼續暗示,“難道說,教授昨天晚上是去了什麼地方、還是不能夠跟人家說的?”
柯南感覺更不對勁了,仔細辨認了一下,確定這不是自己的主觀臆斷,轉頭看池非遲。
“哦?”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這麼說起來……難道出村教授昨天晚上去殺了入江不成?”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中本博司道,“如果教授知道我們計劃殺害他的話,那倒是有可能,可是我們一直是在入江的房間裡麵排練這場獨角戲的,再怎麼樣,教授都不可能偷聽到我們的計劃……”
‘一直在入江的房間’、‘偷聽計劃’兩個暗示丟出來,毛利小五郎的思路果斷跑偏,推測入江房間裡有教授放置的竊聽器,還把警方的調查方向也帶偏了,又帶著高木涉去了入江的房間調查……
在入江的房間裡,高木涉發現插座塑料殼的螺絲都鬆了,又推測裡麵肯定動過手腳,雖然沒找到竊聽器,但也可能是犯人行凶後回收了啊!
柯南在屋裡轉了一圈,沒發現彆的線索,一看毛利小五郎把警方徹底帶偏,有些急了,“高木警官,池哥哥……”
池非遲手疾眼快,拎起柯南捂住嘴。
“唔……”柯南後麵‘有話要說’壓根就沒能說出口。
“嗯?怎麼了嗎?”高木涉疑惑轉頭看兩人。
“沒什麼,”池非遲麵不改色,“他覺得我欺負他,想找警察告狀。”
“哈哈,是這樣啊,”高木涉笑了笑,對柯南道,“這種事我可管不了,柯南啊,如果跟池先生鬨矛盾,好好溝通才是解決的辦法,明白了嗎?”
柯南:“……”
冤枉!他才不是那種會告狀的人!
一行人又回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我要坐池哥哥的車兜風!”柯南裝出小孩子胡鬨的語氣,轉頭看池非遲,“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兜風,我要跟你談談!”
“那就好好溝通,不許吵架哦!”毛利蘭失笑提醒,推著毛利小五郎去坐了高木涉開的車。
柯南默默爬上池非遲的副駕駛座,又得演小孩胡鬨,他太難了……
轉頭,瞄池非遲。
池非遲從容上車,發動車子離開原地,無視柯南幽怨的小目光,冷聲問道,“你又想坑我?”
明明知道他怕做筆錄,還一直想讓他跟事件牽扯過深……最近柯南很不老實!
“才不是,”柯南反駁,“再不提醒他們,叔叔和警方就會懷疑出村教授才是殺人凶手了,我是小孩子不方便說,說了也不會有人重視……”
“我沒證據。”池非遲的回答簡單明了。
提前提醒,是能讓毛利小五郎和警方注意一下中本博司,但也會讓中本博司更加警惕。
沒證據,不說毛利小五郎和警方信不信,就算信了,也沒法定罪,中本博司還可以告他誣陷、誹謗……
“呃,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線索呢……”柯南一時理虧,心虛,“那你是什麼判斷中本先生說謊的?還有,問他以前是不是加入過表演社團……”
“他的舉止表演性太強,標準的舞台劇表演形式,”池非遲道,“另外就是人說謊時的一些細微反應。”
“還真是這樣啊……”柯南認真思索起來。
這隻是池非遲的個人判斷,無法作為證據定罪,甚至想說服警方都很難。
可不是關係好就能決定警方的調查方向的,就算警方信任池非遲的判斷,但也總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能進行調查。
而就算屋裡有中本博司的指紋,這兩個人本來就商量著殺人,入江房間裡有中本博司的指紋不奇怪。
另外,也沒有什麼證據能證明中本博司犯案,經過昨晚一晚上的時間,凶器肯定早就被丟得遠遠的了……
要不詐一詐?說是警方需要證據才能給出村教授定罪,逼中本博司去拿凶器?
不過經過一晚上,要是中本博司早把凶器丟進河裡,中本博司也撈不出來啊……
又一次回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毛利小五郎已經開始‘出村教授因為擔心兩人把他販賣研究成果的事說出去,用竊聽器偷聽兩人的行動,聽到計劃後,反利用兩人的計劃,殺害入江,嫁禍中本’的推理。
整個推理,邏輯合理,完全沒毛病。
“……這項計劃確實天衣無縫,隻不過再巧妙的計劃,也逃不過我大名鼎鼎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法眼!”毛利小五郎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起來。
“你還好意思笑,”毛利蘭埋怨道,“要不是你昨晚喝多了,我們就能去看看入江先生的房間看看情況了嘛……”
“那根本不是我喝多了的問題啊,”毛利小五郎反駁,“都是那個老頭!”
“這件事我聽目暮警官說過,”中本博司了然道,“據說是一位帶著狗散步的老人家,阻止了毛利先生上樓勸架的……”
嗯?
柯南眼睛一亮,嘴角揚起笑意,考慮了一下,偷偷溜出門,不知跑哪兒去了。
破綻總算找到了,可惜池非遲不知道這件事,看來還是要靠毛利大叔……
幾分鐘後,柯南回來,瞥了穩穩當當坐在一旁看戲的池非遲一眼,這家夥還真是一點不好奇他這邊掌握的線索啊。
咻——
一針麻醉針,毛利小五郎被放倒。
“是啊,關鍵就在於這位老人,才讓你的計劃沒有被破壞……”
推理全部反轉,昨晚中本博司沒有潛入出村教授家,而是在入江貴行按照劇本演獨角戲的時候,闖入入江貴行家中,將人殺害,並且在插座螺絲上動了手腳,拿走錄音帶丟到附近,通過證詞,企圖誤導警方——出村教授才是凶手。
那位老人也是中本博司假扮的,露出的破綻就是,毛利小五郎沒跟其他人說過那位老人還帶了一條狗,目暮十三自然也不知道,那麼說出‘帶著狗散步’的中本博司昨晚必然在附近,根本不是潛入了出村教授家。
“你的說法根本就沒有證據嘛,毛利先生,”中本博司壓根不承認,態度也不如之前那麼隨和,轉頭看沉睡的小五郎,“還是說,你們做偵探的人最拿手的都是紙上談兵?”
“這可不是紙上談兵,”柯南用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道,“我手裡就有一個證人……小梓小姐!”
門被打開,女人探頭,“抱歉,剛才柯南叫我來這裡一趟……”
坐在沙發上的池非遲抬眼打量,現在的榎本梓頭發還不是黑長直,短發染紅燙卷,另外衣服也過於老氣,不過五官倒是很精致……
現在這個發型的榎本梓,還真是讓人有點認不出來。
“是我拜托柯南請你來的,”柯南一點不擔心事後穿幫,拉過毛利小五郎的名頭就用,“首先,中本先生肯定想過這起案子會由什麼人來進行推理,方便他誤導、洗脫嫌疑,這個角色必須讓警方深信他的推理,你就想到讓我毛利小五郎來幫你完成計劃,不過呢,你想著,如果貿然登門拜訪的話,我也許會拒絕,所以就想讓我跟案子扯上關係,保證我會對你說的事感興趣,讓我做了昨晚的目擊證人!”
高木涉意外,“怎麼做啊?”
“他一定是打聽到我有喜歡喝酒的壞習慣,就將這份昨晚8點到10點吃到飽喝到飽的傳單,放進了我們事務所的信箱,”柯南在桌後偷偷伸手,推著毛利小五郎的手,把桌上的傳單推上前,“這樣一來,我在昨晚8點到10點喝過酒之後,就必然會從入江先生的公寓前經過,你又告訴入江先生找了個目擊證人,為了能掌握具體的時間,我猜入江先生一定是在確定我們過去之後,才開始演那場獨角戲的,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你根本沒有按說好的計劃去殺害出村教授,而是盯上了他,並且當時就在附近偽裝成帶狗散步的老人,當然啦,你的準備也是有用的,否則昨天晚上就算我喝多了不能去勸架,非遲也可能會去,這就會破壞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