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沒戴麵具的？’
‘我戴的是心的麵具啊！’
‘血肉魔法認識不？說出來嚇死你。’
鐘神秀暗自翻了個白眼，湊近一個小圈子。
這小圈子是鴉老原本所在，見到他來，不由發出難聽的笑聲：“小同道，不知來自何方啊？”
“本人神秀公子，出身武林，一身功力也算到了先天巔峰，特意遊走四方，尋找入道門徑。”
鐘神秀抱拳團團一禮，這說辭十分正常，那些武林中人達到瓶頸之後，十個有九個都會如此選擇。
雖然也不乏真正求到了機緣的，隻可惜，客死他鄉的概率更高一點。
“咯咯！”
話音未落，旁邊就傳來一陣輕笑：“果然是個傻小子。”
鐘神秀看了看自己的圈子，除了鴉老之外還有四人，一名戴著鬥笠的邋遢劍客、一頭似乎是成了精的猴子，不斷抓著自己身上的虱子，以及一名臉頰上塗了腮紅的紙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名戴著銀白麵具，身披輕紗，體態風流的女子，笑聲就是從她那裡傳出。
“嘖嘖！”銀白麵具的女子盯著鐘神秀的臉龐，歎息道：“真是個俊俏的小郎君……這樣吧，你若願意陪奴家一晚，奴家便指點你一二如何？”
“我賣藝不賣身的。”鐘神秀似乎漲紅了臉，旋即聲音又變低：“若是有一篇道法真傳，倒也不是不行。”
不過那時候，他可能就直接放出無頭伯爵，殺人越貨滴乾活了。
“真傳道訣，你也真敢想。”
鴉老喝道：“咱們這些散修都是野狐禪，能有一兩手厲害道術就足以自傲，你要道訣才賣身？哪怕你皮相再好，也絕無可能。”
銀白麵具女子似乎想到什麼，發出幽幽歎息，也是沉默。
“原來入道之法，竟然如此難得麼？”
鐘神秀驚訝道：“我對於此中種種，卻是不怎麼清楚，還請各位不吝指教。”
“早就看出來了，你就是一個愣頭青！”
銀白麵具的女子指了指鐘神秀，有些打情罵俏的味道。
“那不知道，咱這扶風都護府，有什麼修煉高人？”鐘神秀無視之，不恥下問。
“指教不剛當，一起說說罷了。”鴉老笑嘻嘻地說道：“要說修道高人，那大多在官府與宗派內，官府先不說了，我等招惹不起，光論宗派，此地畢竟原本是蠻夷之邦，之前沒啥宗派，如今也就一個雲鑒門，嘗試於此擴大影響力。”
鐘神秀驀然就感覺，這個鳳曦兒的宗門，似乎不怎麼厲害的樣子。
真正厲害的宗門，也不會被排擠到邊遠地區招生了。
“倒是本地流放者甚多，又有不服王法之輩逃亡至此，因此散修之中，倒還真有幾個高手。”
鴉老表情轉為肅穆。
“吱吱……比如您老，能坐鎮此地，每逢月圓之夜，開啟黑山小會，也是一等一的高人啊。”
旁邊的猴子抓了一隻虱子吃了，笑嘻嘻地說道。
‘這猴子好會拍馬屁，看來是道人陰神在其中。’
鐘神秀瞥了它一眼，又看向劍客與紙人，發現他們一貫沉默，似乎也是默認了。
“哈哈……老朽不才，六十多歲才堪堪邁入道門，如今食九陰已成就，尚需要煉化罡氣，也不知道今生今世，還有沒有希望一窺神通之門啊。”鴉老歎息道。
“能施展陽罡法術，已經是散修中的高手了。”銀白麵具的女子肅然道。
以罡氣形成的法術，不懼大多數克製，確實相當厲害。
“要說散修中的真正高手，那第一當推龍虎真人，此人一身法力神通，簡直到了匪夷所思之境，距離結成元丹隻怕也就一步之遙。”
鴉老緩緩說道。
“此等高手，身上必然有著道門真傳，為何不去仙門修煉，也不入官府？”
頓時，就有彆人問道。
以這人神通，拿個正五品待遇，顯然是手拿把掐的事兒。
“那肯定是身上有著重案要案，又不為仙門所容了。”鐘神秀歎息道。
“除此之外，散花山修行的飛花姐妹、毒龍洞中的毒龍尊者、以及異族之中，也頗有幾個高人……”
鴉老最後總結：“修煉路漫漫，不知何時才能長生久視啊。”
“好了，陸某來此地，可是為了交換，而不是為了來聽故事的。”戴著鬥笠的劍客突然開口。
“交流情報，也是我們黑山小會的目的之一。”鴉老笑嗬嗬的脾氣極好：“既然陸道友心急，那我們便開始交換吧，不知哪位道友為先？”
“我這裡有斬殺了一頭妖狼所得的完整皮毛，一枚元晶，欲換一道庚金煞氣。”劍客直接開口，目光望向四周。
‘居然是一位罡煞境界的劍俠？’
鐘神秀頓時感覺周圍氣氛凝重不少，但卻沒有一人拿出煞氣交換，或許是真沒有，或許是覺得妖狼身上的東西不值那許多。
“也罷。”
那劍客點點頭，直接起身，去到其它圈子淘換，看來就隻在意庚金煞氣。
“看來這位道友果然走得是劍修一路，直來直去……”鴉老笑了笑：“繼續……”
那頭猴子連忙舉手，說道：“我這裡有自釀的百果酒，能增益元氣，欲換一門道術……”
鐘神秀覺得有趣，慢慢看著交易進行，最後是鴉老對此感興趣，拿出一門小法術換了。
沒多久，就到了他。
他想了想，說道：“我有幸得到一部祭煉法器的要訣，名為‘玄陰釘’，可惜隻有煉器之法，也不拘能換什麼，你們隨意報個價格。”
“煉器？不到罡煞，沒得法力，沒用。”
銀白麵具的女子似乎有些惋惜：“若玄陰釘的道術還在，我倒是可以出一千白帝錢。”
紙人與猴子也連連搖頭，顯然用不上這個。
倒是鴉老，突然道：“我這裡也有一篇煉器法訣，乃是叫做‘招魂幡’的，可惜同樣少了道術修煉之法，你看如何？”
‘看來這個鴉老，或許懂得玄陰釘的道術，可惜不想成全我。不然拿道術來換，兩相便宜。’
鐘神秀聽到‘招魂幡’三個字，心裡一動，道：“換了，都是煉器法訣，我也不吃虧。”
“嗬嗬，道友你有所不知，我們黑山小會，售賣道訣法術之類，都得做個承諾，不在此地重複出售。”
鴉老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