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大元忠臣李洛(大章節)(1 / 1)

葬元 武獵 2045 字 2個月前

“南洋大商人”前腳剛走,“高麗大商人”隨後就到了。當然,這個高麗大商人也是李洛部下冒充的。

李洛一見麵就淡淡說道:“柳管事,這麼大的事,你家郎君為何不來?”

“柳管事”賠笑道:“好教李郎君知道,我家郎君身體不適,隻得差遣小人前來。”

李洛擺出門閥子弟的高傲姿態,“老柳,這可是十幾萬兩銀子的大生意,你能做得了主麼?”

“李郎君放心。我家郎君已有交代,小人自然做得了主。”柳管事說道。

李洛點點頭,“好。剩下的兩萬七千多人,全給你們了。你們到時一轉手,也不少賺。”說完扔過來一本冊子,“這是清單,你送來銀子,本郎君就送人上船。”

足足半天過去,一直折騰到天黑,剩下的兩萬七千多流民才被送到船上。而“高麗大商人”送到州衙的銀子,又多了十八萬多兩。

兩批銀子加起來,超過五十五萬兩!

大小州衙官吏全都沒有下班回家,而是眼巴巴的等著分銀子。

這樣無恥的官場現狀,就連以腐敗聞名的滿清,都不可能發生。吃相實在是太太太難看了,官員情操完全沒有下限,連偽裝都不屑去做。

原因很簡單。滿清帶有濃厚的理教色彩,製度綿密,官員多少還要裝模作樣,就算是偽君子,起碼也要道貌岸然,絕對不可能肆無忌憚的販賣奴隸。

但元朝官場,帶有鮮明的奴隸製色彩,野蠻粗暴,上行下效,肆無忌憚。

可即便如此,地方官員有組織的一下子販賣七八萬奴隸,傳到忽必烈耳中,起碼也是罷官的罪名,而且還不止李洛一人被罷官。這裡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

超過五十五萬兩的“贓銀”,李洛一人就拿四成,也就是二十二萬多兩。

剩下的三十三萬多兩,大小官吏人人有份。知州黃不花最多,分到了五萬兩。就是州衙的皂隸,也都分到了上百兩,抵得上他們幾年收入。

皆大歡喜!

就在李洛主持分贓之際,崔秀寧也忙著安排青牛山和蒼虺嶺的人上船。兩個山寨男女老幼共五千多人,全部趁著雪夜拔寨遷移,去最近的大海南岸,那裡有船等著。

亥時,七八萬流民,五千多山寨人口,還有從江華調來護航的兩千鄉勇,將近九萬人,趁著漆黑的夜色駛離海港。

直到此時,李洛心裡才終於一塊石頭落地,穩了啊。

綁架整個寧海州衙,終於乾成了這件匪夷所思的事,到現在他都覺得有點懸。

冬天行船,海上會安全很多。這麼多移民到了海東,就算他將來反元失敗,起碼也能效仿琉球,海外稱王。

崔秀寧和顏鐸也上船隨行去海東。李洛則是留在寧海州。因為他不能走。用不了幾天,欽差大臣脫不合就一定會來本州巡查,他這個鎮守官竟然不在崗位,那還了得?

船隊終於離開了,李洛卻滿心失落。

不是為了失去的三十三萬兩銀子。

是…她走了啊。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李洛心裡空落落的。

義父也走了。認的妹妹李沅也走了。不過,特務們都留了下來。

李洛沒有失落多久,因為他還要應付即將到來的欽差大臣。

三天後的臘月十五,心情惡劣的脫不合,終於到了寧海州城下。

當然,李洛早就知道萊州發生的事情,也早做好了準備。

脫不合來到城門下,看到城牆上守門的兵丁,都頂著風雪佇立在寒風中。雪花落滿了他們的盔甲和弓刀,卻沒有絲毫懈怠之色。

脫不合來萊州後,第一道命令就是封鎖消息,任何人不得出城。所以,他不認為寧海州的官吏知道自己來了。

他仍然想突然襲擊。

“城下何人!報上名來!”守城的人,看似是官兵,其實都是李洛的親衛隊。

脫不合心裡有點滿意,他揮揮手,一個漢人官吏上前說道:“快快打開城門跪迎!欽差大臣、禦史中丞脫不合大官人到了!”

“什麼?”守城的軍官佯裝驚訝。但是隨即,他就露出質疑的神色。

“你們有什麼憑據說是欽差?就憑你一句話麼?你們有好幾百騎兵,誰曉得是不是賊兵假冒,賺我城池?若是欽差,為何不亮出印信?”守城軍官喝道。

脫不合忍不住麵露微笑,而那漢官也佯做憤怒,大聲道:“你個小小的八剌哈赤,好大口氣!你是何貨色,也敢查看欽差印信?莫是你瞎了狗眼,不認得欽差儀仗麼?”

守城軍官也怒道:“你這廝莫不真是賊人假扮?怎敢如此出言不遜!哼,若是今日見了欽差印信,本官自然開城請罪,任憑處置。若是沒有,哼哼,彆說你等進不了城,就算想走,那也不成!”

這軍官說完,喝道:“來呀!”

一群兵丁道:“在!”

“來者可能是賊人,大夥準備守城!”

脫不合忍不住哈哈大笑,用馬鞭指著城頭的軍官,“給他查看!”

光是這一幕,就讓他對寧海州的官吏印象不錯。防守城門如此嚴謹,不給賊人絲毫機會,正是他想看到的。起碼說明,此州官吏並不是玩忽職守之人。

欽差印信被繩子吊到城門上,那軍官打開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他連忙衝下城樓,打開城門,撲通一聲跪在雪中,大聲磕頭道:“卑職城守巡檢劉大刀,叩見欽差大官人!劉大刀有眼無珠,請大官人贖罪!”

脫不合縱馬向前,笑嗬嗬用生硬的漢話說道:“你,很不錯,是個好漢兒,好漢兒!”說罷,就摘下自己腰間的匕首,扔到雪地,“好漢兒,賞你了。”

他覺得這劉大刀忠於職守,不但不能罰,還要賞賜。說起來這欽差儀仗很容易假冒,不過是幾麵旗牌而已,倘若守城官見到儀仗就開城,那必定是個大大的隱患。

劉大刀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連連磕頭,“謝大官人賞賜,謝大官人賞賜!”

脫不合不再理他,縱馬直接往州衙而去。等來到州衙,竟然看到衙門外的廣場上,懸掛著十幾具屍體,顯然是在示眾。

這十幾具屍體,穿的衣服有點古怪,不是蒙古服飾,有些像漢服,但又絕對不是漢服。

這些屍體,其實就是在海神廟發現的少貳信資的武士。被李洛廢物利用了。

“這些死人,是什麼人?”脫不合問身邊的漢官。

那漢官看了看屍體的服飾,道:“回稟中丞官人,這些必是倭寇了。中丞請看,旁邊牌子上還有字。”

“念!”脫不合道,他並不認得漢字。

漢官念道:“此等倭寇,潛伏上岸,意圖煽動逆民造反,特斬殺示眾,以儆效尤。敢有圖謀不軌反我大元者,寧可枉殺十人,不使一人漏網。鎮守官人,李哈剌不花。”

脫不合聽到,不禁點頭。

如今征日在即,這次巡查沿海州縣,防備倭人煽動漢人作亂,正是巡查重點。

這李哈剌不花,做的好啊,說的更好。嗯,敢有反我大元者,寧可枉殺十人,也不使一人漏網。

就憑這句話,也能看出李哈剌不花,是個像他一樣的嚴苛謹慎之人,對大元對朝廷,也應該是忠心儘責的。

人,大多對和自己性格相似的人有好感,越是自信的人,就越是如此。

此時雖然還未見麵,脫不和就對李洛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很快,州衙中就出來一個身穿青衣的六品官員,帶著幾個小官出來迎接,正是張判官。

張判官慌忙不迭的跪著迎接了脫不合,解釋道:“中丞大官人勿怪,不知道欽差大官人要來,所以鎮守官人,知州官人,州同官人,全部出城公乾,隻有卑職領銜迎接大官人了。”

出城公乾?

“出城,做甚公事?”脫不合肅然問道。

張判官趕緊回答:“鎮守官人去巡查水師,防備倭寇去了。如今盜賊頗多,州中兵力不足,所以知州官人去了鄉下,督促保長甲主防備賊人,搜查亂黨。州同官人,則是帶人勸流民離境,不得滋擾生事。”

脫不合點了點頭,如此天氣,州衙幾個官位最大的人,竟然全部出城公乾,算是不畏勞苦的忠勤之人。

那麼,不用想,這寧海州的官吏,是合格的。

脫不合又問了幾個官吏,也沒有什麼發現。進入州衙,也沒有發現不好的情況。

他不由暗想,是不是自己要來的風聲走漏,讓寧海官場有了準備?

但想到自己來了萊州就封鎖城門,不讓任何人出城,就排除了這種可能。至於鄉間愚民,誰知道來的是欽差?

他萬萬想不到,李洛早就知道他會來,還提前安排了一切。當然,知州等人並不知道,他們是被李洛派遣出去的。

幾乎所有官吏,都被李洛安排了事情做。所以脫不合一來,就看到官吏們都在做事,無人懈怠。

“走,去水師千戶所,本堂要見見這個李哈剌不花!”脫不合用蒙語說道。

幾個官位最高的人都不在州衙,他也不想多待,乾脆直接去找李洛,打李落一個措手不及。

他不知道的是,早有人在高處觀察,以防他突然來臨。那望風的人遠遠看到大隊人馬過來,立刻就去通報李洛了。

等到脫不合一行來到水師千戶所,他把大隊騎兵留在水營之外,隻帶了幾個人進去,以免聲勢太大,驚動李洛,讓對方有了準備。

脫不合問明李洛在港口,直接殺了過去。剛剛走進,就聽到一個人的聲音傳來。

“這海盜和倭寇多次侵襲本州,爾等都是知道的。雖然年關已近,但更要小心防備。尤其是眼下,朝廷要征日,這沿海必不安穩。”

“水師八百兵,必要分作八隊,來往巡邏本州沿海,發現可疑人等,即刻捉拿。若遇大股海寇,不得浪戰,當立即示警…”

“誰若懈怠軍務,敷衍賽則,本官必不饒他!諸位雖不是蒙古勇士,但也要讓朝廷看看,不是懦夫孬種…”

脫不合雖然漢話說的不順溜,卻是能聽懂。此刻聽到這番話,不禁點頭。

他再走進,原來是一個年輕官人在向水兵軍官訓話。

眾人都站在雪裡,身上的雪花都落滿了。

脫不合忽然發現,這李哈剌不花有點眼熟。他記憶很好,很快就想到李哈剌不花是誰了。他在宮宴上,是見過這李哈剌不花的。

這不就是之前高麗使團的使臣麼?太子還向他敬酒,因為他推薦張真人治好了皇後的病。算是間接救了皇後大人。

嗯,他還是高麗重臣李簽的侄子,乃高麗門閥子弟。此人上任寧海州達魯花赤,也就是兩個月,竟然很是不賴。

直到此時,李洛才發現有人靠近。

“這位官人是…不知為何能進的大營?”李洛問道。

脫不合撫著自己花白的胡須,聲音鏗鏘的說道:“本堂,欽差大臣,禦史中丞,本堂,自然,能進來。”

他身邊的漢官,立刻取出印信。

李洛看了印信,裝作驚慌的跪下說道:“寧海達魯花赤李哈剌不花,拜見尊貴的欽差大官人,下官看見了吉祥的雲彩!在大雪裡看到了春天!”

李洛當然用的是蒙語。

脫不合聽到帶著大都口音,熟練無比的蒙語,頓時對李洛的印象更好了。

此人雖是高麗人,但真是大元的好臣子啊。沒有敬仰尊奉大元的忠心,如何能把國語學到這種地步?

PS:為新盟主大章加更。真是有點感慨。心中塊壘如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人生若直如初見,何如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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