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話(1 / 1)

葬元 武獵 1202 字 2個月前

骨瓷雖是賺錢大殺器,可就算李洛保密做的再好,最多也隻能壟斷幾年。

接下來,會有人真的會用添加玉粉的方式燒製骨瓷。他們會不斷失敗,又不斷嘗試其他粉末,直到想到“骨粉”為止。

這個從摸索到發現的過程是必然的。

千萬彆小看古人的智慧。

曆史上,英國在近代發明骨瓷後,利用國家力量對原材料進行保密,保密不可謂不嚴。

可是幾年後,骨瓷技術還是陸續被其它人掌握,英國人根本無法再壟斷。

既然明知壟斷不了多久,還不如拿來和李氏交換利益。雖然他的每件利潤會大幅減少,可產量會大增,他的利益比起現在隻會多,不會少。

畢竟,靠他和一幫學徒,日夜開工又能出多少貨?

他的主業可不是燒製瓷器,甚至不是賺錢。他的主業乃是“信長的野望”啊。

拿骨瓷換取李氏在官場上的扶持,幫他實現明年侵略日本的計劃,走進權力的遊戲,這個帳怎麼算都是賺的。

這也是李洛為何暫時冒充高麗人的原因之一。

漢人,除了甘當舔狗、助紂為虐的漢奸,有幾人能做蒙元的大官?就算你做了大官,以蒙古貴族對漢人的戒備提防之心,在他們的監視下又如何能成事?

高麗人就不同了。

高麗小國寡民,反抗心差,完全就是蒙元眼中的吉祥物,壓根不值得忌憚。

所以,蒙古人對高麗人的限製比對漢人要小得多。一個高麗人的官再大,他們也放心的很。

就算你做到高麗王又如何?還不是大元的寵物。

所以,以高麗人的身份謀取權力,操作空間極大,就算你要在這個小國當權臣,蒙古人也未必放在心上。

可是,如果你是個漢人,在江南這種地方當個小縣令,一旦聚集上百人剿匪(真心剿匪),就可能“圖謀不軌”,達魯花赤就會問你:你個南蠻小官人,要作反耶?(史料記載)

因此,李洛才暫時委屈做個高麗人,還要冒充李氏子弟。

再說,沒有李氏撐腰,他這骨瓷技術必定會遭到很多勢力的覬覦,他很難保住秘密。

有了李氏頂著,就沒人能來硬的,連高麗王都不行。當然,蒙古人除外。

可問題是,蒙古人對軍事之外的任何技術都不在意。蒙古人的賺錢方式,主要就是殺和搶,來錢更快。對這樣文明的技術才不會感興趣。

可以說,有了李氏的名義,會多很多好處,卻少很多麻煩。

善於權衡利弊,妥協取舍,實現利益最大化,才是明智的選擇。

李洛從來不是隻看眼前三分利的鼠目寸光之徒。

…………

李洛回到江華已經是第三天中午。

三百個銀瓶運進內院,崔秀寧看到後笑容比平時多了好幾倍。

在李家資金快要斷炊時,一下子就進賬九千貫,起碼好幾個月不愁經費了。

李洛回來後召開了一次軍官會議,聽取各隊的彙報後,就第一時間再次燒製骨瓷。

他要在李氏找上門來之前,搶先燒製一百多件骨瓷,再大賺一筆。

洛寧營訓練的事,李洛隻是每天去操場上看看,隔幾天開一次會,其他的訓練事宜全部丟給崔秀寧,都烈,烏圖等人。

“夜月堂”培訓的事,李洛每晚也就講兩堂課,另兩堂課崔秀寧講。再就是布置每周的測驗考試題目。

除了這些,李洛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瓷院和骨瓷打交道。

兩人每天都很忙,歇息的也晚,基本上都是十一點之後。

李洛睡在外間,總是聽見裡間的崔秀寧夜裡喊累。

四月二十七。這晚,李洛臨睡前進了裡間,他有事要和崔秀寧商量。

裡間與外間是一個套間,按照李家的“家規”,除了李洛和崔秀寧,所有人都不許進入這個套間。就連裡麵的衛生,都是兩人自己維護。

入住好幾個月了,這套間已經添了不少很多擺設裝飾,越來越像富貴人家的內室了。

套間旁邊,就是浴室,裡麵有浴池。這個浴池仆人倒是可以進來燒水。兩人往往在浴室洗完澡,就直接進入套間。

崔秀寧正躺在不再燒火的炕上,一手揉著腿腳一手寫寫畫畫。

看到李洛進來,她把腳往外一伸,“給我按摩一下。我先把這個方案設計好。”

相依為命五個月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比當初親密太多。雖然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也會彼此關心。

是那種複雜而特彆的親密關係

李洛坐在炕沿上,抓過她的腳,看到她的腳底繭子很厚,和柔嫩的腳背對比明顯。

可見這段時間,崔秀寧的確很辛苦。除了負責隊列和體能科目,還要抓情報工作。

說起來,這段時間不是第一次給她做足部按摩了。

李洛一邊按摩一邊問:“今天又帶頭跑五公裡了?”

崔秀寧頭都不抬的說:“負重十公斤跑五公裡。到現在腿腳還酸。”

“你是教官,又是女人,沒必要這麼拚。”

“他們還是未滿三個月的新兵,我是教官,能不帶頭嗎?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你腳上的泡要不要幫你挑破?”

“泡不用管,按摩幾個穴位就行。”

“你在寫什麼?”

“寫接下來的情報諜網策劃案。哎,就是沒有骨乾用。”

“你不是有十個情報學員嗎?他們還不行?”

“最少還要再學一個月才能敷衍著用。警特工作很專業,不是那麼容易上手的。”

“換隻腳,把左腳給我。”

“這麼快就換,你敷衍我啊。有五分鐘嗎?右腳再按一會兒……你是不是要和我說買船的事?”

“對。今天問好了價錢,一千料的大商船(五百噸),半成新,開價一千五百貫。”

“半成新是多新?”

“船齡不到兩年。警察你管著錢,後天就要結算了。到時船從對岸開過來,錢他們拿走,船我們留下。”

“幾艘?”

“兩艘。”

“哎,這九千貫進賬才幾天,就要花掉三千貫。”

“這還不是戰船呢,造戰船更燒錢。”

“李洛,運幾千人到寶島,誰去那主持局麵?”

“你和我都走不開,都烈烏圖也走不開。我們也沒有一個人能用。要不,請義父過去主持局麵?”

“虧你想的出來,義父六十五了,還要去那島上受罪?他年老體衰,萬一他在島上出了事怎麼辦?”

“那怎麼辦?幾千人的移民,沒有一個給力的人管理,還不得出事?現在寶島上的高山族,可是野蠻的很。”

“李洛,要不我先過去。等島上移民走上正軌,我再回來。”

“你?你要是被食人族吃了,我找誰哭去?還能獨活嗎?我可不放心。”

“好了吧你,彆假惺惺。換隻腳。”

“我手都按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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