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五把梁嘉洗完澡,又替她吹乾頭發,隨後泡了杯茶喂她喝了點,這才把人放在床上,自己去洗手間洗澡。
站在全方位花灑底下,他閉上眼就想起小姑剛剛在他懷裡一聲聲地喊,“宏斌……宏斌……宏斌……”
那樣絕望又那樣悲傷。
她一次次地喝到不省人事,就是為了這個男人。
老五洗完澡出來,在床上坐了片刻,聽見小姑喊著要水喝,又立馬去倒水喂她喝下。
“宏斌……”她輕聲喊,眯著眼睛,有淚從眼裡流出來,“我好難受……”
老五低頭吻掉她的淚。
“彆哭。”
“你為什麼不來找我……”梁嘉哭著喊,“我等不下去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但你還在等不是嗎?
每一年都會在同一個地方等他,那麼久,久到不願意回家。
老五撫著她的臉,低聲問,“彆等他了好不好?”
“宏斌……”梁嘉什麼都聽不見,隻是蹭著他的掌心,軟軟的手臂往上,想去摸他的臉。
老五把頭低下,離她的臉隻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太近了,她嘴裡的酒氣全部被他吸進了肺部,那是她的呼吸。
美好得像罌粟,讓人不自覺沉淪,想要更多。
老五克製著沒有將頭低下去,小姑醒來會生氣的。
可那隻手臂卻軟軟地搭在他脖子上,勾住他的脖子向下,胡亂地親吻他的臉頰,急切地去探尋他的唇。
老五克製著向後仰,梁嘉一個吻親歪了,碰在他喉結上,大概她也不清楚自己親到了哪兒,一下一下地吻著。
老五的呼吸驟然粗了起來,“梁嘉!”他力道極大地掐住了她柔軟的雙肩,“看著我!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安僅山!”
梁嘉睜開眼,眼前迷茫一片,隻映出男人的下巴,看不清他的臉,她吃吃笑了一聲,像個孩子一樣,這次準確無誤地抱住他的腦袋,把唇印了上去。
“不想……要我……嗎?”她撒嬌般地問。
老五的手臂青筋都暴突起來,“小姑,我是安僅山。”
她把手伸進他浴袍裡,嘴裡含糊地說,“我……想要你……”
“轟”地一聲,老五腦子裡宛如火山迸發。
接下來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他所能控製的,他像隻野獸一樣。
……
“帥哥?我今晚伺候哪個?”女人給自己起了個藝名叫香香,問話時眼睛不住地往韓東延的神色瞟。
房間裡,莫老四半趴在床上,韓東延冷臉站著,香香就站在韓東延麵前,視線掃過他微微敞著浴袍的胸腹,再次回到他剛毅冷然的臉上,要不是顧忌床上還躺著一個,此刻她怕不是要直接撲到韓東延懷裡。
莫老四輕咳一聲,“彆急,先聊聊天。”
“聊天?”香香愣了一下,但大概有錢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癖好,她笑了一下,坐在另一張空著的床沿,用那把溫柔似水的腔調問,“帥哥想聊什麼?”
她的紗衣薄薄一層,坐在床上,兩腿卻向一側斜著,將漂亮的腿型展示出來,又引人遐想似的,故意將手虛虛掩在腿中央,帶著欲拒還休地羞怯和渴望。
騷死了!
莫老四心裡一個勁暗罵,麵上卻一本正經,“你在這乾多久了?”
香香腦子一轉,立馬知道他要問什麼,“帥哥你放心,做我們這行的都懂規矩,每個月都有定期檢查,而且,客人都很自覺戴套的……”她眼睛瞟向韓東延,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有客人不喜歡的話,我可以提供其他服務。”
“……”
莫老四想把這女人的眼珠子給摳了!
好好說話不行嗎?騷給誰看呢?!
他氣得幾乎都要從床上跳下來,自個都不知道這股火從哪兒來的,總結起來,大概就是剛剛韓東延誤會他,加上這個女人太騷的原因。
“做這麼久了沒有被有錢人包養?”莫老四問得毫不客氣。
香香大概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位帥哥突然就變了臉色,但因為對方是客人,客人是上帝,她還是笑著用那把膩人的甜嗓說,“沒有,大家都是來露水姻緣的,沒有人會留戀這兒的。”說著說著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韓東延早就從莫老四幾句問話中反應過來,這女人或許跟侯廣慶他們打過交道,登時鬆緩了麵上的表情,問了句,“要不要喝水?”
香香麵上一喜,“可以嗎?謝謝。”
她有些搞不懂,為什麼一開始床上的那位帥哥好言好氣的突然變了張臉,而一開始冷著臉開門讓她進來的男人此刻又柔和著一張臉……
但有錢人大概就是陰晴不定的吧。
她沒有多想,接過韓東延遞來的水杯,心裡巴不得這杯水裡放了十幾顆春藥,於是一口氣把水喝了個乾淨。
末了還舔舔唇,一雙勾人的美目熾熱地看著韓東延。
韓東延像是根本看不見似的,接過她的杯子問,“還要嗎?”
“不了。”香香摸了摸心口,大概是心裡反應,忽然覺得渾身都熱了起來,隨後站起來,就往韓東延身前靠,“帥哥,今晚我陪你嗎?”
韓東延握住她的手,微微勾唇一笑,刻意壓低嗓音問,“進去洗個澡?”
香香幾乎要軟在他懷裡,“我洗過了。”她用軟軟的聲音說。
“一起洗?”韓東延大手摩挲在她隔著單薄紗衣的脊背。
香香喜不自勝又強壓住這份喜悅,故作矜持地說,“好。”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洗手間,隻剩床上的莫老四瞪著一雙眼睛,時不時發出一聲“靠!”
麻痹這狗男人還真!真看上了?!
明明是自己叫來的,而且本來也是打算給韓東延叫來給他泄個火啥的,順便再套點話,一舉兩得,誰知道,現在韓東延真的把那騷女人帶進去時,莫老四整個人都快氣瘋了。
誰知道那女人到底有沒有病啊!
狗男人你瞎了眼!
莫老四一邊生氣,一邊抓心撓肺地想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終於,扶著牆一步一步到了洗手間門口,隔著門往裡偷窺。
裡麵霧蒙蒙什麼都看不見,隻聽到女人嬌柔的聲音傳來,帶著絲絲壓抑的喘息。
莫老四忍不住爆出臟話。
他現在恨不得把韓東延從裡麵拉出來,可他又不能,這女人是他叫來的,現在韓東延做得沒錯啊。
所以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莫老四歸結良久,覺得是那個吻讓他出了問題。
他耷拉著腦袋回了床上,一邊忍住不去聽洗手間的動靜,一邊又豎起耳朵想聽點動靜,簡直自我折磨得不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香香終於出來了,身上穿著純白浴袍,臉頰紅彤彤的,像是被人狠狠疼愛過一番……
莫老四眼皮狠狠一跳。
韓東延也隨後走了出來,他徑直走到行李箱邊上,拿起錢包,抽出一疊錢遞了過去。
香香接過錢,嬌羞地挽著韓東延的手臂,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隨後才開門走了出去。
門被關上,韓東延進洗手間洗手。
莫老四酸溜溜地說,“嘖,玩得不是挺開心的嘛。”
他想聽韓東延否認,想聽韓東延說他根本就沒碰那個騷女人。
結果,韓東延出來後淡淡地說,“還行,謝謝你。”
莫老四:“……”
已經很晚了,韓東延關了燈,回到自己的床上準備消化今天收到的各種信息。
隔壁床上,莫老四烙餅似地來回翻身,他渾身都不得勁兒,胸口那股火一直沒處發泄,憋得他都快炸了。
韓東延看了眼手機,夜裡快兩點了,擰著眉看向黑漆漆的另一張床,“你怎麼了?尾椎骨還疼?”
不疼,但一聽韓東延這麼問,莫老四頓時就覺得尾椎骨確實疼了,他自個兒都沒反應過來自己這毛病是不正常的。
然而,他已經開口出了聲,“嗯,有點疼,趴著睡不著,躺著有點疼。”
沒幾秒,他聽見隔壁床畔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韓東延下床了,他走過來了,那隻長臂伸了過來,輕輕撈起莫老四的腰,把枕頭墊在了他屁股底下。
“現在呢?”他就站在莫老四麵前問。
莫老四含糊地回,“嗯,好,好多了。”
韓東延重新回到床上,沒多久,莫老四又動了起來,他把枕頭抽了出來,隨後整個人往下趴,趴著睡覺似乎有些缺氧,他的呼吸比較急促,幾次翻身幾次睡不著,終於在時間快到淩晨三點時,他站在韓東延的床邊問。
“你們在洗手間裡做了什麼?”
韓東延也沒睡著,片刻後,才睜開眼,隔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看向莫老四站著的方向問,“你想聽什麼答案?”
“算了。”莫老四自我厭棄地捂住臉,聲音顯得憋悶又難堪,“她是我找來想打聽情況的,你要喜歡……也算一舉兩得。”
“我知道。”韓東延淡淡地。
“你知道就……”莫老四音調陡然拔高,“你知道?!”他忽然喜上眉梢,“你們沒做?你剛剛在裡麵打聽情報?所以那筆錢不是打炮費,是……封口費?!”
因為沒開燈,所以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臉,可光聽聲音都能聽得出此刻莫老四的喜悅與開心,韓東延也在黑暗中幾不可察地勾起唇笑了。
“那女人太騷了,我不喜歡。”莫老四興奮得像個剛開了家怡紅院的老鴇,興致盎然地衝韓東延說,“下次我給你介紹好的。”
韓東延才剛升溫的臉陡地降了溫度,隨後嘴唇一抿,“睡覺,困了。”
“哦,你睡吧。”
莫老四喜滋滋地躺在床上,心裡想著肯定是因為那女人太騷,所以他不喜歡,韓東延是他的好哥們,作為好哥們,自然要介紹更好的妞給他。
但與此同時,他心裡一陣陣發緊,因為他好似清楚地知道並不是那個女人太騷了所以讓他不痛快,是他自己……
是那個吻讓他變得不正常了。
黑暗中,他小心地伸手碰上自己的唇,總覺得被碾壓的力道還在,充滿雄性氣息的喘息噴進鼻端……
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