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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因為老五那通電話搞得又想重溫一遍大話西遊了,豈料,剛點開播放器,徐女士就擠到他邊上,一邊切水果,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地問,“我以為你今年過年要帶一個回家給我們見見呢。”
這一打岔,唐玄又點了退出。
“媽,我和長歌,分手了。”
猶豫許久,他還是說出口了,一轉頭,果然看見徐女士驚得張大了嘴。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正要安慰,就見徐女士笑著放下水果刀,“好事啊!兒子啊!這是好事啊!我得告訴你爸去!”
“……”唐玄伸出爾康手,弱弱地問,“為什麼是好事?”
徐女士已經沉浸在喜悅當中,“媽早看出你和長歌兩人不合適,但媽跟你爸都不好插手你們年輕人的事,現在,你們相處中肯定自己也發現了問題,這樣就好,省得以後結了婚再發現不合適,那不坑害人呢嗎?”
雖然徐女士有時候說話挺會編排人,但不得不承認,她這些話說到點上了。
唐玄確實是因為和長歌相處了一段時候後,才發現了兩人存在的問題,以及……最大的問題是他自己。
“對了,你們為什麼分手啊?”徐女士走一半又回來了。
“問,問這乾嘛?”唐玄有些囧。
“我跟你爸說了,你倆不合適,他說不合適是因為長歌太追求完美,肯定會厭惡你,我倒是覺得,說不準是你先提的分手。”徐女士眼睛亮亮地問,“怎麼樣?是不是我猜對了?”
“……”
徐女士猜對了一半,是長歌分的手,可原因全都出在唐玄身上。
但是想到半雪,唐玄又覺得前路漫漫,不談父母能不能接受她的單親母親身份,就單單說她,她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好像,鼻孔裡都寫著不願意。
“想什麼呢?”徐女士招了招手,又問,“對了,半雪她回老家過年嗎?”
“不知道。”距離上次見她又過去好些天,他確實不知道她還在不在茶莊。
“她是本地人?”
“不知道。”
“你不是喜歡她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徐女士嫌棄地看著自家兒子。
“……”唐玄語塞了片刻,才轉頭看著彆處說,“我什麼時候說喜歡她了。”
徐女士說,“你看,正常邏輯應該是:你誤會了我根本不喜歡她,你看看你的回答是什麼。”
“……”竟然無fk說。
“喜歡就追啊!她肯定會喜歡你的!”徐女士自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兒子,我有信心!再說了,你不行,還有我啊!”
唐玄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媽,其實她……”
徐女士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怎麼?你又要跟我說什麼,她結婚了,她有心上人了?孩子都五歲了,是不是?行啊唐玄,出去上班彆的沒學會,天天忽悠你媽一套一套的啊。”
“……”唐玄錯愕地看著她,“媽,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你是我生的!我怎麼不知道?”徐女士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就奇了怪了,你這追你自己喜歡的女孩,你也設這麼多障礙,你就不怕以後孤獨終老一輩子啊?”
“……”
唐玄長歎一口氣,“媽,我不知道她結沒結婚,但是……”
“沒結婚不就完了嘛。”
“你先聽我說完。”唐玄站了起來,他表情嚴肅凝重,徐女士一時被震住,恍惚從他臉上看見唐教授那張肅穆的臉。
“她可能結婚了,也可能離婚了,也可能沒結婚。”
徐女士:“……”
“……我知道有點繞,你先聽我說。”唐玄知道這條路無論如何都要走,而他如果想要和她在一起,就必須得讓自己的父母接受她。
他終於開口,“她有一個兒子。”
徐女士的表情變了,並不是高興,介於驚詫和難以置信兩者之間。
唐玄知道,母親再怎麼寬容,也不會寬容到自己的兒子去替彆人養孩子。
“那個孩子四五歲吧,她們母子倆生活,沒見過孩子父親,她對外說在國外打工,但孩子說一次都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所以我猜測,她應該是未婚先孕偷偷跑出來……”
不等他說完,徐女士就打斷他,“行了,你不用說了。”
“其實,那個孩子和我長得挺……”唐玄想緩和一下氣氛。
但他沒能說完,徐女士再一次打斷他,聲音裡有少見的嚴厲,“以後不許再說了,包括她。”
唐玄終於得了空,他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再一次點開播放器。
電影裡的情節都是悲劇收場,更何況是現實呢。
而且,那個女人也不喜歡他,要不就這樣算了。
可穆承胤的那句話咒語般不停環繞在他耳邊:
“我想告訴你,趁現在還活著,想做什麼就去做,彆等死了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為什麼一想起這句話,就有種衝動想去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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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剛打贏一場比賽,正在中場休息,今天總攻大人狀態不佳,原本不讓他上場,可所有人都不敢放鬆懈怠,而隊伍裡隻有總攻大人技術堪稱一流,加上他,兩人合作搭配天衣無縫,可以秒殺所有戰隊。
可偏偏,總攻大人今天反應太差強人意了。
索性,這場比賽有驚無險地勝利了,一群人正在討論下一場比賽,對方戰隊會使用的英雄,以及他們即將挑選的英雄。
老七正查閱電腦上關於對方戰隊的信息,冷不丁收到一封郵件,一看居然是老五發來的,上來就問他,有什麼愛情電影好推薦給他。
嘖嘖嘖。
酸得老七胃液都要湧出來了,他一把扇子支在下巴上思索了片刻,終於找出一部非常適合老五和他小姑兩人看的電影。
電影裡的阿甘雖然傻傻的,但現實中的老五也不是個聰明的,和傻乎乎隻知道追著珍妮的阿甘差不多,希望這部電影看完,能讓梁嘉對老五改觀些。
老七當然不指望一部電影就能讓他倆上三壘,隻不過,身為兄弟,拋開那些道德傳統名聲,他是希望老五能和他小姑走到一起的。
畢竟,老五是個一根筋,看著悶不吭聲一人,實際上是個死犟的倔驢,不撞南牆不回頭。
作為最了解他的好兄弟,老七自然是能幫襯就幫襯。
“隊長!還有五分鐘開賽。”海膽過來喊了一聲。
“來了!”老七應聲,隨後拿著扇子瀟灑地上台檢查電腦和耳麥等設備。
路過一台遊戲椅時,他蹙眉問,“這什麼?”
跟在他身後的海膽順勢往椅子上摸了一把,“濕的,好像是……”血字還沒說出口,就見總攻大人蒼白著一張臉坐到了椅子上。
海膽把剩下那句話給咽進了肚子裡。
老七也沒理會這個小插曲,徑直去檢查其他機器,又找了個負責人說,“有一台椅子臟了,去幫忙換掉。”
因為隻有不到五分鐘的準備時間,一行人都急急忙忙地去搬椅子去了,總攻大人隻好站在一台電腦旁,身子往後倚著,像是一條沒了骨頭的蛇,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臥著。
等換好椅子後,他從容坐在新椅子上,開始連線測試耳麥。
海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才發現,桌上也有一點疑似的紅,他指尖摩挲了下,很確定和剛剛他在椅子上摸到的一模一樣。
剛剛靠在他桌上的隻有……
海膽偏頭看了眼總攻,他正抱著一杯奶茶在捂手,蒼白的臉在電腦熒幕下透出一股病態,他神色懨懨地看著電腦屏幕,邊上隊長喊了幾遍,才回神般應了一聲,聲音也是懶懶的,有些啞。
這場景莫名讓海膽想到了自己的姐姐,每次一到生理期,對他來說,就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可是,總攻大人,生理期???
海膽的表情仿佛吃了屎一般,他又看向總攻大人的胸口,他總是穿著寬鬆的衛衣,隻是很瘦弱,胳膊細細的,皮膚很白。
對了,皮膚很白!
這他媽分明是女人啊!
海膽震驚地渾身都在抖,邊上的wink拍了他一巴掌,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wink問。
海膽搖搖頭,又覺得自己實在頂不住這麼大的一個秘密,悄悄跟他咬耳朵。
Wink猛地起身,看著總攻的方向,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你說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