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擔心她出事,趕緊堵在她跟前,“長歌!沒事,沒人看見,她開玩笑的……你彆當真,你剛剛的舉動是善意的,我們大家都能理解,你……”
長歌卻是半句都聽不進去,幾乎是奪路而逃,隻是山下的路被唐玄擋住她沒法過去,她轉身往山上跑了,唐玄正要追上去,被老七扯住了。
“你傻啊,等她哭累了,想到你的時候你再過去,這樣還能刷一波好感。”
唐玄皺著眉,“老七,我不想刷好感,我就是擔心她。”
老七鬆開他,衝著他的背影道,“哦,那等她依偎在彆的男人懷裡時,你繼續這樣關心。”
“……”
唐玄頓住,從石階上下來,“那我還是等一等吧。”
他撿起地上那些錢,又抱起自己帶來的那雙鞋,隨後坐在石塊上沉思。
老五走到梁嘉跟前,掏出口袋裡的費列羅給她,“你沒有錯。”
“還用你說?”梁嘉剝開一顆塞進嘴裡。
老五低著頭,良久才握住她的手,“你在不安。”
梁嘉一時有些愣住,飛快抽回自己的手,又忽然看向山上的方向,隨後輕輕歎了一聲,含著巧克力聲音有些含糊,“唉,畢竟是在山上,我忍一忍也可以的,萬一出了事,她家裡那幾個祖宗不得把我劈了?還是公孫家繼承人呢,哎喲喂,我這個罪名就大了。”
唐玄本來就離她近,聽她說出這話,當場就站了起來,臉上表情崩得緊緊的,“你明知道這樣說會傷她自尊心,為什麼還要故意這樣?”
“唐玄!我警告你!”
老五站起來,擋在梁嘉麵前,他個頭不矮,隻是平時木訥不善言辭,到哪兒都是窩在一個地方,顯得沒存在感又矮。這麼一刻,梁嘉在他背後,竟莫名生出一種我兒長大了的既視感。
“你警告我什麼!?彆以為她是你小姑,我就要處處忍讓!”一旦涉及長歌的事,唐玄就像被人抽了靈魂,說話做事全憑一口氣。
“唐玄!”
老五如果要被送去辯論會,絕對是能把己方隊友逼瘋的那種,因為他實在不會說話,全程隻會喊著對方的名字。
“她明知道長歌的性子,如果真的出了事,誰負責?!”
老五正要再喊一遍唐玄的名字,梁嘉一隻手壓住了他,順勢把他拽到了身後,她起碼比他大四歲,怎麼能躲在他身後,要保護,也該是她護著他。
“我讓她來的?”
己方隊友梁嘉一上場就主導了整個場麵。
唐玄火焰消了幾分,“是,她自己要來的,但是導火線是不是因為你!?”
梁嘉捏起他手裡一張錢,在手裡抖了抖,眉眼皆是笑意,顯得隨性而灑脫,“你喜歡她,因為我欺負她,所以你把火發到我身上,那為什麼你不幫她把錢塞給那老太太手裡,如果這錢成功塞過去了,不就沒我什麼事了嗎?”
唐玄也知道自己有些過了,隻是這麼多人不喜歡長歌,讓他有些無法忍受,設身處地,如果同一時間被這麼多人厭惡著,她該有多難過啊。
他低著眉,“這件事確實是她做事欠妥當。”
“欠妥?”梁嘉笑了,她眼睛很亮,似乎並不把唐玄的生氣放在眼裡,隻覺得這是個很好玩的事,“唐玄,你一個律師說話不能前言不搭後語,如果是我的過錯,那我自然承擔,那如果是莫須有的罪名,空口白話強加在我身上,你說這鍋我是背還是不背?”
“好了,小姑,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這一回。”老七過來做和事佬,又拉著老五的手跟唐玄握手,又按著他倆擁抱。
“好了,兄弟沒有隔夜仇,咱們可不能因為女人壞了我們兄弟情義,對不對?”
老五臉色依舊不太好看,聲音翁翁,“他不能欺負我小姑。”
“……”
老七扶額,“老五,我真的服你,都他媽什麼時候了,你還光記著你小姑,你能不能記著我們這幾個兄弟啊?啊?你他媽哪次出來吃香喝辣的不是勞資我帶著你?啊?上次咱哥幾個不還帶你去了……唔——”
老五猛地捂住老七的嘴巴,“不用說了,我知道,我知道,兄弟情。”
“……”
梁嘉好奇地問,“去了哪兒?”
老七正要再說,又被老五捂住嘴,一向不會說謊的老五此刻發揮了極大潛力,“沒什麼,就老四那個酒店。”
“……”
老七掰開他的手點頭微笑,“對,老四的酒店。”
梁嘉覺得老七笑得有點猥瑣,一看就不是去的什麼正經地方,她隻是好奇,她這個不開竅的侄兒居然想通了去找女人了?搞不好早就告彆處男之身了?
枉費她還一直撮合他和半雪,既然這小子自己有想法,那接下來她就不摻和了。
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就這樣被老七給攪渾了,一行人準備重新上路,半雪卻帶著小石頭跟大家分道揚鑣,“我就不上去了,往那邊去就是龍泉,我帶小石頭過去。”
“一起吧,你這腿不方便,小安子,扶她過去。”梁嘉開口道,“正好我們一起看看龍泉,剛老奶奶不是說了,喝點泉水強身健體。”
“嗯,一起吧。”老七也附和道。
老五走到半雪跟前,扶住她一條胳膊,就往她指的方向走。
唐玄走在兩人身後,盯著半雪的背影,不由得在想,自己到底哪兒惹到她了,為什麼寧願靠著老五也不願意靠著他?
論長相,他比老五可是帥了不止一個檔次,就連小白臉老七在他麵前都不敢自稱顏值第一,更何況從不喜歡打扮自己的老五。
老五底子不錯,安家雖然搞的是瓷器藝術彩繪,弘揚曆史遺留文化,但封建的底子也是存在的,不喜歡家裡油頭粉麵的,認為男人就應該以事業家庭為重,責任感要強,要懂得尊老愛幼,臉麵算什麼?真正的男人不在乎尊嚴和臉麵,穿什麼無所謂,重要的是不管做什麼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小安子老五就是在這樣的熏陶下長大,長成了一張教導主任的嚴謹臉,當然,戴上眼鏡就更像了,隻是很遺憾,他沒有近視。
眾人走了幾步,突然老七一回頭,詫異道,“臥槽,老大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