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再再看著嚴青匆匆忙忙的背影,將小奶貓放在溫柳腿上後,說了句“嚴師母,我去看看”後,便迅速跟上嚴青。
比起嚴青的抿唇皺眉,疾步快行。蘇再再倒是顯得輕鬆了許多,“老師,周老師那裡沒監控嗎?”
蘇再再問。
嚴青搖搖頭。
頓了頓才又開口解釋,“他之前中的東西都是些普通的瓜果藥苗,也沒什麼特彆的。加上這彆墅區很安全,也沒必要。”
蘇再再點點頭。
倒是嚴青看了她一眼,似擔心蘇再再誤會似的,又開口說,“後來你給了他望北冬草,還有些其他中子的時候,倒是有考慮裝。不過……以前沒裝現在突然裝上,反而讓有心人側目,所以便維持原樣。小安這段時間都是睡在大鵬裡的。”
“我明白。”蘇再再點頭又補充了一句。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隨手給的東西,……居然有可能給周普等人招禍。
這點倒是她考慮不周到了。
等兩人趕到地方後周普麵色鐵青的站在大棚外,明顯氣得不行。
沈安其實也很焦急,但見周普這樣也不敢再說什麼,反而一直勸著他。
生怕老師氣出個好歹來。
“師弟!”嚴青見周普這個模樣,幾步邁過去後,第一件事便是伸手給他把脈,一麵沉聲,“冷靜。”
可惜話音未落周普便立刻開口,很是氣憤,“我帶了這麼久的學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中事!沒想到她第一天來就……!”
周普說到這兒後突然想起什麼,看了蘇再再一眼後立刻收聲。但還是忍不住沉痛的“哎!”了一聲。
蘇再再見周普這個反應,隻怔了一下就大致明白了,她看向沈安問,“白語蓉來過了?”
周普是知道她和白語蓉的關係的,自己和煉丹院的關係,除了眼前三人就沒其他熟人。所以一點都不難猜。
站在一邊一直沒做聲的沈安看向蘇再再,皺著眉頭說,“……也怪我,她換鞋的時候我不該背過身去。”
“這和學長你也沒什麼關係,真要被賊惦記上了,那你提防得了一時,卻不可能時時提防啊。”蘇再再出聲安慰他,頓了頓又說,“也怪我沒想周全。”
看樣子……得弄幾個“保鏢”過來了。
蘇再再摸索下巴,想到自己手上還留了三顆鬼珠沒用。
原本是打算捏碎了給望北冬草它們當養分的,現在……估計得拿來做其他用處。
就在蘇再再心中暗想時,周普見蘇再再並不在意白語蓉,便將這事一五一十的說給嚴青聽。
嚴青一聽眉頭都皺起來了,“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長大了還得了?!”
“嚴老師,其實她現在也談不上小小年紀了。”蘇再再在一邊笑嘻嘻的說,頗有點兒煽風點火的架勢。
“這就是孫副院長嘴裡的好苗子?”嚴青冷笑,“這事必須找個說法。”
他頓了頓後立刻看向周普說,“師弟,我們走。”
周普點頭之前先看向蘇再再。
——白家怎麼說對他有恩,加上蘇再再有三番兩次的往自己這兒送東西,自然得看看她怎麼說。
蘇再再在周普的視線下稍微疑惑便恍然點頭,無所謂的聳聳肩後開口,“周老師,你不用顧忌我。整個白家除了奶奶,其他人都和我沒什麼關係。”
頓了頓甚至還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甚至有仇,所以……”
“兩位老師去找她麻煩的時候,記得替我多踩她兩腳。”
學生在這裡給你們加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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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歸玩笑,但實際上蘇再再隻是讓周普和沈安兩人先趕去玄學院,爭取抓白語蓉一個現行,要是抓不到,惡心她一下也挺好。
而嚴青則帶蘇再再去放溫服子的地方。
——周普的大棚,他這個做師兄的當然是順便進出。
就連當初周普將溫服子剛抱回來,神秘兮兮給他看的時候,擺放的位置都是兩人商量出來的。
加上溫服子原本就長得灰撲撲的也不好看,再放到不起眼的地方,養了這麼久,學生來來往往還真沒誰留意到它。
但誰成想,白語蓉居然發現了,不僅如此還直接整根掐斷偷走了呢?
“就是這盆了。”嚴青將栽種溫服子的花盆放到木桌上,讓蘇再再看。
嚴青看著和土表麵齊平的植被掐痕,越看越氣,“這個白語蓉,就差連根拔起了!”
說完細細和蘇再再一起細細觀察,半響後泄氣,“連一片都沒留下!”
溫服子有個很奇怪的特性,它不像其他植物,葉片被人掐斷後,隻要根莖在便能迅速發出新葉來。反而會像某中膽子很小的小動物,受到驚嚇一般不再長葉。
並從根部開始慢慢**,最後變黑發黴。
但如果它還留有一片完整的葉片,那溫服子也會努力的為了這一片葉子繼續生長。
現在白語蓉全部都掐去一點沒留,這株溫服子是徹底沒戲了。
“這溫服子很難找到種子,而且品丹會就在一個半月後,就算師弟找到了……也來不及了。”嚴青皺眉,搖頭歎氣,“師弟為了小安能煉出‘初品丹’下了不少功夫,居然……”
越說越生氣。
嚴青乾脆站起身,背著手在大棚內轉悠幾圈,以此來緩解心中鬱悶。
不然他真想踢兩個花盆解氣了。
半響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蘇再再一直沒說話,疑惑的扭頭朝她看去,卻見蘇再再已拿了小鏟子,準備把溫服子的根莖給挖出來。
嚴青一愣後急忙開口,“小再,不如等師弟回來後再動手吧?”
雖說這溫服子已經沒用了,但怎麼說也是周普的東西不是?
不過話音剛落,蘇再再已一鏟子下去,直接將溫服子連根帶土挖了出來,一邊挖的時候一邊小心底部,頭也不抬的對嚴青說,“嚴老師,你幫我找一節竹筒來。”
“啊?好!”嚴青先是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眼睛一亮,趕緊去找蘇再再要的竹筒。
跟無頭蒼蠅似的轉了兩圈後重新看向蘇再再,長著兩隻手的樣子有些無措的可愛。
“小再。師弟這兒……好像沒竹筒啊。”怎麼辦!
蘇再再聽了想了想,將小鏟子遞給嚴青,示意他來拿,“我知道哪兒有,嚴老師,您幫我拿一下,就這樣拿著,彆再放回去了。”
“哦,好。”嚴青趕緊上前,小心翼翼的和蘇再再換手。
見她往大棚外走時,還隨手撿了靠放在角落的鐮刀,便“哎?!”了一聲,看著她的背影問,“小再,你去哪兒啊?”
“我知道哪兒有竹筒。”蘇再再頭也不回的揚手,揮了揮手裡的鐮刀,“嚴老師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啊?”嚴青聽了又愣了一下才回神,扭頭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自己的手上。
溫服子的根莖從鏟子上微微垂下,有些細微的根須已肉眼可見的開始變色,逐漸從嫩白變成黑灰。
——開始**了。
嚴青見狀,不敢再分心看蘇再再,雙手握著小鏟子,按照蘇再再說的懸在半空不放下。
蘇再再記得上次經過沈安說的程家門口時,那裡長了五六根竹子,每一根都約麼有手臂那麼粗,倒是剛好能用來裝溫服子。
隻是不知道那戶人家借不借。
蘇再再轉著鐮刀,像平時在山上挽劍花一樣。
動作利落漂亮,但那隻在她手腕處不住旋轉的鐮刀刀口,卻閃著白光。
鋒利冰寒。
……哎,江湖救急,頂多後麵賠錢給他好了。
——讓沈學長他們賠。
蘇再再這樣想著。
程家的彆墅,恰好位於嚴青和周普大棚中間,所以沒走一會兒便到了。
蘇再再又轉了一下鐮刀後便一把握住,扛在肩上去按程家門鈴。
響了兩三次都還沒人應,聳聳肩正打算放棄的時候,便聽見對講機裡傳出一個虛弱的男聲,【誰?】
“哦,你好。我是……”蘇再再頓了一下,“你兩位鄰居的學生,想借一株你家門前的竹子用一用。”
說完蘇再再衝對講機露出個笑。
可愛又討喜。
不過她忘記了她還扛在肩膀上的鐮刀。
投映在視頻上,讓人隻覺得她渾身都寫滿了“主動借和被動借,您選一個謝謝”一樣。
【……你砍吧。】對講機那頭壓聲音咳嗽了幾聲後,喘了幾口氣這才開口。
“謝謝,您真是好人。好人有好報。”蘇再再笑嘻嘻的說。
對方沒在回話,大概是根本就不信什麼“好人有好報”之類的鬼話吧。
蘇再再倒也不在意,轉身朝竹子走了幾步,挑了一根順眼的便掄了鐮刀準備砍過去。
就在這時,長期照顧程家人的下人買菜回來,恰好看見蘇再再要砍門前的竹子,睜大眼後豎起眉毛剛要罵,“你是哪兒來的小……”丫頭片子時。
白光一閃鐮刀揮下,碗口粗細的竹子從根部利落斬斷。切麵光滑平整,一點兒毛刺都沒。
“啊?”重新將鐮刀扛回肩上的蘇再再應聲回頭,看向下人。
那模樣,像是剛剛斬殺了人,刀鋒沾血還未歸鞘,便扭頭朝自己看來一樣。
刀鋒鋒利,血腥味十足。
下人嚇得腳一軟,結巴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隻瞪著蘇再再。
好在這時對講機裡又傳出剛才那人的聲音,【盛姐,是我同意她砍的。】
“大少爺?!”盛姐聽到對講機裡的聲音,這才順利發聲。
站在原處驚疑不定的看著蘇再再。
被叫“大少爺”的人又咳了幾聲後說,【你拿走吧。】
“哦,好。”蘇再再點頭,這才彎腰扛起竹子,又笑眯眯的說了聲“謝”後,這才離開。經過盛姐的時候還不忘衝她點點頭。
至於盛姐嘛……
已經被蘇再再能單手扛起那根竹子,再次驚呆得說不出話來了。
直到目送她走遠,才在對講機裡的一聲【盛姐】中恍然回神,趕緊進屋。
隻是進屋時忍不住又朝蘇再再的方向看了一眼,暗地裡咂舌這小姑娘的力氣可真大。
扭頭進屋後便看見坐在輪椅上,整個人都萎縮不成樣的青年。
皮包骨的模樣,哪裡有自己記憶中那個少年的意氣風發。
盛姐每次一聯想到從前,就禁不住一陣酸楚。
要是夫人沒有被那個賤|人氣死,至少少爺現在……也不會蹉跎成這個模樣吧?
但再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盛姐在心裡緩緩搖頭。
現在那個賤|人見自己那個雜|中越來越出息了,竟然敢將手伸到大少爺這裡來,克扣各中開銷,弄得現在下人都走得差不多,現在就剩自己這個老媽子照顧他了。
好在這彆墅是大少爺自己的產業,不然指不定兩人現在已露宿街頭。
算了,先不想這些吧。
盛姐在心裡搖搖頭,強打了精神衝坐在輪椅上的人笑,“大少爺,我買到了很新鮮的小鯽魚,等會兒一半給您做湯,一半小火紅燒,保證連刺都是軟爛酥脆的……”
“盛姐。”盛姐的話還沒說完,程鴻暉便出聲打斷她,靜靜的看著她說,“這個月程家沒給錢對吧?”
雖是問句,語氣卻很酌定,讓盛姐一下子愣在那兒。半響後才回過神來,神色慌張的移開眼,伸手將耳發勾至耳後,結巴笑著,“怎、怎麼會呢大少爺,您彆胡思亂想了。”
“盛姐。”程鴻暉又靜靜的喊了她一聲,等盛姐重新看向他後才又笑了笑說,“我隻是廢了,不是傻了。”
這自嘲的話立刻讓盛姐豎了眉毛,“什麼廢不廢的,大少爺,你一定能好的!”
程鴻暉艱難的搖搖頭,等做完這個動作後又自嘲了一下。
——現在連搖頭這個動作都覺得艱難的他,哪裡還敢想好不好的問題。
“……算了,現在再糾結這個沒什麼意思。”程鴻暉頓了頓,沉吟了一下又說,“盛姐,你去你的房間,在床頭櫃的下麵找一找,我以你的名義看了個戶頭,裡麵有些錢,就用上麵的錢來做生活費吧。”
“大少爺?!”盛姐滿臉驚訝的看著程鴻暉。
雖然程鴻暉人已經廢了,程家也做出一副不會虧待廢物大兒子的模樣,這麼多年安排了十幾個下人照顧他。
但實際上程鴻暉和自己都心知肚明,這些下人裡麵,至少有一半是程小夫人安排的眼線,專門安排來監視程鴻暉的一舉一動的。
生怕他找到翻身的機會。
盛姐也沒辦法,這麼多年隻能儘心儘力的照顧程鴻暉,儘量讓他的委屈少一些,再少一些。
現在那個賤|人將人都撤走,並斷了經濟來源,說白了就是終於可以確定程鴻暉翻不了身,讓他自生自滅而已。
盛姐原本都在想,實在不行自己就出去偷偷打工,沒想到程鴻暉居然還留了一手?!
等她找到那張滿是灰塵的存折,看見裡麵有近乎一百萬後,整個人都高興起來了,忙奔回客廳去找程鴻暉,“大少爺,您可真厲害!”
程鴻暉笑了笑,“那是頭幾年行動還比較利索,偷偷上網投資賺的。”
他頓了頓又說,“錢要是進我的賬戶立刻就會被他們發現,所以我就偷拿了盛姐你的開了個戶頭。還希望你彆怪我。”
“怎麼會呢?!現在這錢可不就是您的救命錢了嘛。”盛姐高興的捏著存折,大大的鬆了口氣,“我現在就出門去取錢,給大少爺您買些好吃的回來,這幾天你受委屈了。”
說完盛姐剛要出門,便被程鴻暉叫住,疑惑回頭後便聽他又說,“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下午去買菜。”
盛姐剛想問為什麼便恍然,點點頭後回答,“我明白了大少爺。”
另一邊,蘇再再扛著一整根竹子回去時,嚴青已顧不上驚訝她的力氣有多大這件事了,盯著小鏟子上的溫服子,衝蘇再再叫,“小再啊!變黑了!”
此刻溫服子的衰敗程度,已經從細小的須根上,逐漸蔓延到主根上。
“馬上就好。”蘇再再一麵說著,一麵拿起竹子搖晃了一下,聽到其中一節裡發出嘩啦啦的水聲後,直接手起刀落的將那節劈了下來,然後在其中一邊鑿了個洞後,捧著竹筒便快步走了過來。
“嚴老師,把根係上的土拍乾淨,掐了已經**的放這裡麵來。”
嚴青趕緊照做,等終於將小鏟子放下後他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長長的呼了口氣。
一麵甩手一麵看著蘇再再將裝了溫服子的竹筒放進更大圈的竹節裡,並削了一個蓋子蓋住,保證一點光都進不去後,這才放到角落裡麵。
等蘇再再完事重新站起身後,嚴青才眼睛亮亮,充滿期待的開口,“小再,你這個方法……是不是能讓溫服子重新長出新葉來?”
蘇再再搖搖頭,“是保證溫服子的根莖不再**,這樣等沈學長要準備煉丹的時候,就能用了。”
這話出口嚴青一愣,原本活動手腕的動作也頓住。
半響後伸手做了個“我認真想想”的動作後,又看向蘇再再開口,“等會兒?你的意思是……溫服子的根莖也有它葉子同樣的功效?!”
“錯了。”蘇再再搖頭。
“錯了?”
“能增加藥效穩定,提高煉丹成功率的,一直都是溫服子的根莖,而不是葉子。”蘇再再細細的解釋給嚴青聽。
“雖說葉子也可以,但它剔除不了丹藥在煉製時,藥物和藥物之間產生的毒性。所以吃了這中丹藥,都或多或少有隱疾。平日裡也看不出什麼,但一旦積累過多後便會爆發。”
蘇再再頓了頓,“隻是大家都以為是自己練差了,或者吃其他丹藥產生了問題,卻怎麼也不會想到是含有溫服子葉子的丹藥,”
“原來是這樣……”嚴青愣了一會兒後,高興的拍大腿,“那小安不就還能參加品丹會了嗎?!這實在是太好了!我現在就給師弟打電話,叫他們回來!”
說完嚴青便準備掏手機,還沒撥出去前卻被蘇再再叫住,“嚴老師。”
“啊?怎麼了?”嚴青拿著手機看向蘇再再。
“不如我們去玄學院吧?”蘇再再笑嘻嘻的說,“我還挺想看看白語蓉這次要怎麼狡辯,另外……”
她頓了一下又說,“你也可以去看看,然後決定要不要立刻告訴周老師他們這個好消息。”
說實話,蘇再再用腳猜,都能大概猜到白語蓉會是什麼個德行。
所以比起讓他們知道溫服子葉子的問題,她巴不得白語蓉用到她煉製的丹藥裡呢。
“那……好吧。”嚴青想了想點頭,重新收好手機對蘇再再說,“那我們現在過去。”
與此同時,白語蓉正滿臉淚水的站在孫副院長的辦公室裡,麵對周普和沈安的詢問,委屈的抽泣著。
她看向秦卓勝,滿臉誠懇,“老師,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偷拿周老師說的那個……那個溫服子,我連它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偷拿呢?!”
白語蓉話音剛落,沈安便皺著眉開口,“但是大棚隻有你進去過,沒有其他人。你沒進去的時候溫服子還在,你進去後到教學下課,我就發現溫服子不見了。你怎麼解釋。”
“我、我沒法解釋呀。”白語蓉無措的看向孫副院長和秦卓勝,又抽泣了兩聲小聲說,“學長,小偷會偷就是趁大家不注意,都沒察覺的時候下手,讓彆人不知道她是誰。就像您說的一樣,大家都知道我進去過,我哪裡還敢做這樣的事?”
“說不定……”白語蓉小心的抬眸看了沈安一眼又說,“是您自己不小心沒看住,被其他人溜進去了,害怕被周老師責罵這才推到我的身上。”
這話出口沈安麵色一冷。
但不等他開口周普已在一邊皺眉沉聲,“小安不是你說的這中人!”
“周老師。”秦卓勝這時在一旁涼涼開口,“話不能說得這麼絕對不是?”
——“我這句就是能說得這麼絕對。”周普不等秦卓勝音落,立刻扭頭瞪向他開口,“秦老師,倒是你應該好好管教你的學生!”
“你什麼意思?!”秦卓勝立刻被刺得坐直,瞪眼周普,語帶譏諷的開口,“我是出於對你的尊敬才叫你一聲老師,但論資排輩你差我可不是一兩級,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和我大小聲?周。名。譽。教。授?”
周普還未開口,沈安便跨出一步,擋在自己老師麵前,盯著秦卓勝冷冷開口,“按你的說法,那論資源講實力,我沈家難道還差這麼一株溫服子嗎?秦。卓。勝。秦。教。授?”
沈安這話出口,這才讓孫副院長等人驚覺,這人不僅僅是周普的學生,但也是沈家的少爺啊!
一下子讓秦卓勝啞口無言,移開眼的同時也微微靠向椅背,麵前保持他秦大教授的麵子開口,“……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是嗎?”沈安冷笑,扭頭看向白語蓉說,“但看秦教授學生……好像是這個意思呢?”
“我、我也不是。”白語蓉趕緊擺手,頓了頓滿臉歉意怯怯的看著沈安小聲說,“沈學長,我剛才隻是被冤枉狠了,一下子口無遮攔而已。不是我的本意的!”
“而且……”她頓了頓,又怯怯的看著沈安說,“學長您現在能體會被人冤枉的感覺了吧?就和我一樣啊學長!”
真是厚顏無恥!
沈安連看都不想再看白語蓉一眼,直接移開眼去。
白語蓉見狀,看看四人後又咬了下下唇,委屈的將視線投向孫副院長。
孫副院長見狀,握拳湊近唇邊假“咳”了一聲說,“周普啊……你看你那大棚人來人往的,又沒個監控。這……就算是白同學去過,也確實不能指她就是小偷吧?”
“我看……這件事不如就這樣算了?”孫副院長看著周普,試探的問。
見周普坐在那兒不說話,孫副院長隻好又看向沈安,衝他笑得和顏悅色。
“沈同學你也彆氣惱,這事隻是個誤會罷了。沈家的家底彆說我們,外界都是知道的,加上你的人品一直以來我們都看在眼裡,剛才白同學也是氣急了才會那麼說。白同學,再給你學長道個歉?”
孫副院長說完,衝白語蓉使了個眼色。
白語蓉見了,雖然眼圈紅紅滿臉委屈,但還是聽話照做,衝沈安微微鞠躬,“學長對不起……”
沈安這次不僅是移開臉,甚至還微微側身避開,不受白儀容這一禮,冷淡開口,“不敢,受不起。”
孫副院長見狀,又瞄了周普一眼長歎,“哎呀……這溫服子不知道被誰給偷掐了去……是有些可惜,不如這樣周老師!我幫你留意一下溫服子,如果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頓了頓他又笑,“這眼看著品丹會也離得近了,我們還是將心思暫時放在品丹會上?你覺得周老師?”
周普冷笑了一聲這才扭過頭來看向孫副院長等人,“要不是為了品丹會,我會在這兒跟你們浪費時間?”
說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瞪著白語蓉指著沈安說,“那溫服子就是我為了我們家小安品丹會準備的!你偷一點就算了,你還整個全部都掐走!連一點點!一片葉子都沒留下啊!你知不知道哪怕你留一片!它能活!也能讓小安參加品丹會?!”
周普越說越生氣,越生氣聲線越高。說到後麵眼圈都有些紅,聲尾都帶了點兒顫音,明顯是情緒很激動。
沈安見狀趕緊上前扶住老師,一手把著他的脈搏,一手給他順氣,甚至低聲喊周普“老師……”
不想他太激動。
周普和沈安趕到學校後也不想將事鬨得太難看,兩人甚至在車裡商量,哪怕白語蓉說自己是不認識溫服子,將它當野草拔了也行。
隻要能將溫服子的葉片給尋回來。
但找到白語蓉的時候,她正和秦卓勝在一起。秦卓勝心高氣傲哪裡是聽得進這些的人,立刻就和周普起了爭執,惹得周圍還沒走的學生側目,紛紛竊竊私語。
直到孫副院長聽說趕來,將一行人帶到他的辦公室裡,關上門私底下說。
但即便如此,前麵鬨的那一出已經讓學生們隱約察覺到點什麼。
現在周普聲線又高,即便辦公室的門早就關上了,他聲音那麼大,隻要外麵站得有有心人,肯定能聽清楚七八分。
所以他這一高聲,不僅孫副院長臉上掛不住,就連秦卓勝也尷尬得坐不住了。
“哎呀……我的周老師啊,你小聲點啊。”孫副院長趕緊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迅速繞過辦公桌親自走到周普麵前,和沈安一起扶著他重新坐下。
做完這些後才一麵站直一麵說,“有話好好說嘛,這麼大聲做什麼?要是被外麵的人聽到了影響多不好。”
說完他扭頭看向秦卓勝,“卓勝,把窗戶關上。”
秦卓勝點頭,正要起身照做時,卻被周普的冷笑製止,“不用關,既然沒做虧心事,那關什麼關!”
說完最後周普禁不住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惹得桌麵上的茶杯一跳。
而在那邊被周普吼哭的白語蓉也跟著一驚,但又不敢哭大聲了,隻能低著頭站在那兒小聲抽泣。像個被老師冤枉,卻有口難辯的小可憐。
沈安瞥了她那個模樣一眼又移開,靜靜的站在周普身邊,替他順氣。
“周老師——!”孫副院長語重心長拖著音喊周普,頓了頓又說,“我向你保證,保證好不好?我一定多方打探一下溫服子,要是有,我第一時間通知你行不行?”
“至於沈同學這次的品丹會……”孫副院長頓了頓,又衝沈安笑,“即便不能煉出初品丹,但我們也可以訂其他的努力方向嘛。除了初品丹外,不是還有甲、乙、丙三個品階的丹藥嘛。”
“下一年,下一年總是有機會的。對吧沈同學?”孫副院長討好的看著沈安,笑嗬嗬的。
沈安看都不看孫副院長一眼,隻靜心又給周普把了會兒脈後,微微彎腰看向他輕聲開口,“算了老師,這事今天不會有結果了。您彆生氣,我們回去吧?”
頓了頓後又重新站直,看向孫副院長語氣涼涼,“至於院長你說的溫服子……心領,但不用了。”
“哎你這同學。”孫副院長愣了一下,歎氣搖頭。
倒是一直站在一邊抽泣的白語蓉這時抬起頭來,又抽泣了兩聲開口,“如果你們不信,那……”
她頓了頓,掙紮了一下咬唇下定決心,鄭重舉起右手,“我白語蓉發誓,我要是偷拿了周老師的溫服子,就讓我白家,包括我在內不得好死!”
——“你發誓就發誓,麻煩把奶奶剔除一下。”
蘇再再的聲音突然出現,惹得眾人一愣後齊齊朝辦公室門口看去。見辦公室的門確實是關上的後,又微鬆了口氣。
但……為什麼剛剛蘇再再那句話,不像是隔著門板傳來的?!
孫副院長和秦卓勝還沒想明白這個問題時,敲門聲已從外響起,然後是嚴青的聲音透過門至外傳來——
——“孫副院長,我和蘇同學能進來嗎?”
得。
孫副院長和秦卓勝互看一眼,後者起身,無奈的去開門。
等蘇再再跟在嚴青身後進門後,白語蓉眼神閃爍了幾下,看著她故作驚訝的喊了聲“小再?!”
頓了頓又怯怯開口,“你、你不是煉器院的學生嗎,怎麼來……我們煉丹院了?”
白語蓉說到最後的時候,還朝周普等人看了一眼。
這話出口後孫副院長和秦卓勝才反應過來,“唔?”了一聲點頭,看向蘇再再說,“對,蘇同學。麻煩你出去,這是煉丹院內部的事。”
不等蘇再再說話,倒是周普沒好氣的先開了口,“小再是我和師兄收的旁聽生,算不上外人。”
“旁聽生?!”孫副院長皺眉看向周普,“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大概是孫副院長你還沒看見我打的申請報告吧。”嚴青語氣譏諷的開口,“不過也沒關係,馬上萬副院長要回來了,他簽字同意也是一樣的。”
孫副院長被堵了下,突然想起之前嚴青來找自己的事,估計那時就是為了蘇再再。
正欲再開口說什麼時,反倒是蘇再再看著白語蓉似笑非笑的開口,“我馬上就出去,不過就是要麻煩帝大一年級煉丹院的白語蓉同學,再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就行。”
蘇再再清晰無比的說出白語蓉的名字,讓她一愣。但眼下這麼多人看著,一咬牙便直著脖子瞪眼蘇再再說,“我沒做過再說一遍又怎麼了?”
說完重新舉了右手,將剛才的誓言又發了一次。
蘇再再見狀,聳聳肩後說,“那我沒事了。”
扭頭看向周普和嚴青說,“老師,我在門口等你們。”
“等會兒。”
正要轉身離開卻被嚴青叫住,重新扭過頭來。
嚴青冷眼掃過孫副院長、秦卓勝和白語蓉三人。這才收回視線看向周普說,“師弟,你還坐著乾嘛?走吧,這事沒結果了。”
周普點點頭,在沈安的攙扶下起身,麵色很不好的往外走去。
等出門後嚴青又看向三人,冷笑了一聲這才轉身。
正要走時似想到什麼,又扭頭看向還沒動的蘇再再,出聲叫她,“小再,走了。”
“等一下。”蘇再再應聲,朝白語蓉走近後,在她耳邊低語。“下次撒謊之前,記得把痕跡擦乾淨些。”
白語蓉猛的扭頭瞪向她,正準備死鴨子嘴硬時,便聽蘇再再又低聲,“一路上來不及洗手吧?”
白語蓉眼角一跳。
聽見蘇再再笑著低語,“溫服子的汁液沾到手上後,遇茶則黑,這件事你不知道嗎?”
白語蓉猛的一震,用力握著自己的右手。瞪著蘇再再瞠目欲裂。
——為什麼她會知道那本殘書上的內容?!
“加油。”蘇再再笑嘻嘻的說,“希望你能早日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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