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癡戀她 西瓜尼姑 3127 字 2個月前

第六十章

以往的中秋節,喻幸都會回玉川陪鄭清秋一起過節。

臨近中秋,鄭清秋提前打電話來跟喻幸說:“既然貝貝都回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按照我們這邊的傳統,你應該要上女方家的門。”

鄭清秋還打算動身去一趟安城,結婚是大事,龐貝這麼好的女孩兒,她也不能怠慢了彆人,該見父母就見父母,彆人家姑娘結婚要走什麼流程,到龐貝這兒也得一樣不落。

喻幸為難地說:“奶奶,貝貝父親去世了,她的媽媽現在另組了家庭。您先彆操心,十四那天我再跟你打電話。”

鄭清秋一聽龐貝家裡情況這麼糟糕,十分心疼地說:“那貝貝身邊豈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這叫她怎麼能不操心。

鄭清秋拍板說:“那乾脆都回玉川來,奶奶給你們做團圓飯!咱們一家三口也照樣團團圓圓過節。”

喻幸隻好先應了。

十四那天,龐貝劇組下午就開始放假,她收拾了東西回萬瀾千波,接到了裴清枚打來的電話。

“貝貝,你放假沒有?你現在住哪裡呀?媽媽過來接你,你今晚到我這裡來住,家裡有你的房間。正好明天中午我們就可以一起吃飯了,媽媽真的好想你。”

“我今天沒空。”

“那你明天什麼時候有時間,我過去接你。”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自己來。”

“好好好。”

裴清枚轉悲為喜,迅速把地址發給了龐貝。

龐貝知道,喻幸肯定要飛回安城陪鄭清秋過節,正好她也不想把喻幸牽扯到裴清枚跟前。

中秋節各自忙各自的挺好。

龐貝打電話給喻幸,跟他交代一聲。

可電話打過去,沒人接,打了三遍都這樣,也沒有任何回信。

這很奇怪,哪怕喻幸沒時間接電話,也一定會給她回複條消息,或者讓高予諾跟她打聲招呼。

龐貝轉而找高予諾。

高予諾也沒接電話,過了十多分鐘,才回電話給她,焦頭爛額地說:“龐小姐不好意思,喻總犯胃病疼暈了,現在在醫院輸液,我剛才在忙,沒來得及接電話,喻總的手機估計是落在公司了。”

龐貝緊張問道:“哪個醫院?我開車過來。”

高予諾把地址發在龐貝手機上,龐貝立刻開車過去。

喻幸躺在病床上剛醒,臉色蒼白,高予諾準備了點流食,但他顯然沒胃口。

龐貝走到病床邊,打量著喻幸,他的短發乾淨利落,有些淩厲,可人在病中,就是會顯得有些脆弱孤寂,他的眼神有些招人疼。

尤其是直勾勾看著她,盼著她來的時候,像一個要糖的小孩子。

龐貝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看到旁邊有粥,就把粥從保溫盒裡倒出來,又問高予諾:“怎麼回事?”

“老毛病了,今年本來都沒犯這麼嚴重。可能喻總最近有些忙,三餐不定,就又犯了。”高予諾說完,下意識看了喻幸一眼,連忙補了一句:“醫生說沒有大礙,好好養著就行,您不用太擔心。”

龐貝沒說話,都疼暈了,還說沒大礙。

她把粥送到喻幸跟前,放軟了語氣說:“先吃點吧。”

喻幸視線低下去,落在龐貝手裡的粥上,又看了看她,抿了抿嘴角問:“我自己吃?”

龐貝:“…………”

這怎麼還委屈巴巴的。

高予諾默默退出了病房。

龐貝坐到床邊,舀了一勺子粥,送到喻幸嘴邊說:“我可不會伺候人,噎著你也彆怪我。”

喻幸張嘴,吃了一勺子的粥。

龐貝是真不會照顧人,喻幸嘴角全是碎了的米粒,可他也不嫌不舒服,還叫她喂。龐貝邊喂就邊笑。喻幸見她心情好,很快有了胃口,吃的津津有味。還問她餓不餓,要不要也吃點。龐貝晚上不吃米飯,所以說不餓。

喂完粥,龐貝給喻幸擦乾淨嘴角,正經地問他:“你身邊這麼多人照顧,還能病成這樣?”

喻幸卻說:“我已經算好的。”

範家旭剛犯了心臟病呢,他也並不是先天性心臟病,就是累出來的病。

倍幸成立之初至今已八年,從小工作室到今天的規模,絕不僅僅隻是靠時運,為公司付出的所有成員都是不可忽視的重要一環。

這裡麵當然包括喻幸。

尤其龐貝走的那三年,他更加拚命,終於將倍幸抬上了新的高度。

落下了胃病,也不稀奇。

在龐貝看來,喻幸和她爸一樣,都是工作狂。

工作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有巨大的吸引力。

“輸液完了就能走了?”

“嗯。”

“那你還回玉川嗎?要不就在安城休息幾天,等身體好點兒了,再回去陪奶奶補過一個中秋。”

“行。”

商量好了,喻幸就用龐貝的手機給奶奶發了語音消息,他照實說自己病了,但沒說的很嚴重。

鄭清秋擔心得很,就讓喻幸彆回來,中秋年年都能過,身體第一。

喻幸把龐貝的手機還過去,又問她:“你呢?和我一起過中秋?”

龐貝握著手機,說:“我媽聯係我了,我打算去見一見她。”

喻幸淺淺地問了一句:“你想去見她嗎?要不要我陪你?”

龐貝垂眸,搖頭說:“不用了,我就是找她說點事,說清楚了,以後就不相乾了。”

喻幸握上龐貝的手,他的掌心其實很冰涼,龐貝的手也有些涼,可握上龐貝的手,兩個人的手就漸漸都熱了。

中秋的早上,龐貝和喻幸一起在家裡吃了粥,龐貝畫了個淡妝,換上簡單又舒適的裙子,搭了個針織外套,戴上墨鏡和口罩。

喻幸今天也放假,在家裡裡就隻穿著件單薄的羊毛衫,鎖骨外露,閒散恣意。

龐貝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才九點,又把墨鏡跟口罩摘下來,坐在沙發上看視頻。

半小時後,裴清枚打電話過來催,問她什麼時候到。

龐貝說:“我還沒吃早飯,吃完了再過來。”

裴清枚不想龐貝餓著,隻好繼續等,又千萬叮囑她在十一點之前到,不要去太遲了。

龐貝不由得問:“除了你,還有彆人?”

裴清枚沉默一會兒,說:“你先來。”

龐貝掛了電話,握著手機發呆。

喻幸關上電腦,從書房裡出來,走到龐貝身後,揉了揉她烏黑的發頂。

龐貝恍然回頭,一眼就看到喻幸,她張開雙臂,抱了抱他。

喻幸彎腰抱她,吻了吻她的臉頰,輕聲問:“怎麼了?”

龐貝搖頭。

“不想去吃飯?”

“……有一點。但是還是要去的,至少要去一次。”

“那我陪你去。我在外麵等你,你想走的時候,我可以隨時過去接你。”

“好。”

龐貝忽然覺得安心了很多。

十點左右,喻幸衣服也沒換,穿了雙運動鞋,和龐貝帶著同款墨鏡出門。

裴清枚現在住在安城另一個城區的小區內,開車過去,半小時就能到,但今天是中秋節,街上特彆地堵車,半小時的路程,耽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龐貝到裴清枚小區的時候,都快十一點半了。

喻幸車子停在樓下。

龐貝跟裴清枚發了信息說她到了,下車前跟喻幸說:“我很快就回來,中午跟你一起吃午飯。”

“好。”

喻幸目送龐貝走進小區樓棟大門前。

裴清枚親自下來開的門,母女相見,一時相顧無言。

龐貝打量著裴清枚,歲月從不敗美人,裴清枚的容顏和幾年前相比沒有太大變化,儘管她現在隻穿著一件很普通的綢緞長裙,卻還是精神抖擻,風韻猶存,仿佛龐家的變故,對她來說沒有產生任何打擊。

唯一變化的是裴清枚從珠光寶氣,變成了一個很樸素的女人。

裴清枚看著龐貝熱淚盈眶,她想去抱抱龐貝,卻被龐貝躲開。

“幾樓?”

龐貝單手扶著背包,往電梯口走。

裴清枚尷尬地跟上,按下八樓的電梯,又急著介紹著說:“房子是你外婆留給我的,不是你爸爸留下來的。”

“嗯。”龐貝冷淡地應。

電梯裡,裴清枚局促不安地握動手指,目光時不時地往龐貝臉上瞥,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

龐貝麵無表情,也沒有回應裴清枚。

到了八樓,裴清枚沒用鑰匙開門,而是敲了敲門。

臨到敲門的時候,才僵硬地笑著跟龐貝說:“媽媽結婚了,你汪叔叔是個老師,人很好,他今天也在家……”

說完,她心如擂鼓地看著龐貝。

龐貝深吸一口氣,沒說話。

她能猜到,裴清枚肯定會結婚的,但是這樣提前不打招呼就把那個男人帶到她麵前來,她不能不生氣。

龐貝想了想自己今天的目的,還是把脾氣忍了下來。

裴清枚見龐貝沒有扭頭就走,忐忑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高興地掉眼淚。

裡麵的男人開了門,他長得很清瘦儒雅,一看就是個讀書人,很有書卷氣,身上裹著圍裙,顯然剛從廚房過來。

汪之林見了龐貝,笑逐顏開,殷切熱情地把人往家裡請,又是倒水又是準備零食。

龐貝臉色很淡:“不用了。”她看向裴清枚,說:“我想跟你講幾句話。”

場麵一靜。

汪之林雙手貼在圍裙上,笑著說:“還有一個菜沒炒,我去炒,你們這麼久沒見,肯定有話說,你們先說,不著急。”

汪之林轉身回廚房。

龐貝將房子打量了一圈,大概有一百六十平,四室兩廳,可是這比她以前住的家小太多了,也沒有十個傭人供裴清枚差遣。

還有廚房,一眼就能看到油煙。

裴清枚以前從不下廚房的。

裴清枚順著龐貝的視線望過去,不大好意思地說:“媽媽也是剛學做飯,沒有幾個拿手菜,主要還是靠你汪叔叔做,我就給他打打下手。但是你喜歡的兩道菜,媽媽有用心學,是媽媽親手做的。”

龐貝最終的視線落在客廳的一張全家福上。

照片裡有三個人,汪之林、裴清枚,還有一個長得像汪之林的年輕男人,看樣子是他兒子。

以前她們家裡也有全家福的。

裴清枚目光定格在全家福上,抿動嘴唇沒說話,拉著龐貝進她的房間。

她的臥室也很大,有個陽台。

龐貝沒坐,走到陽台上,問裴清枚:“你們什麼時候領的結婚證?”

裴清枚張著口,如鯁在喉,她臉上的笑意完全消失,垂著眼皮說:“你爸去世之後的半年。”

龐貝點了點頭,動作不算快,她還以為她爸剛去世,他們就結婚了。

裴清枚喜歡哭,哪怕快五十的人了,眼淚還是說掉就掉。

她坐在床上低頭擦眼淚,說:“……貝貝,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對不起你爸爸,你為什麼要恨我?我不能結婚嗎?我要替他守一輩子寡嗎?”

龐貝心裡酸澀又憤怒,她捏著墨鏡,將墨鏡的框架都捏得有些變形。

大人總是這樣,以為自己瞞得很好,孩子什麼都不懂,卻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全暴露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個眼神與動作裡。

裴清枚兀自擦眼淚,還在絮絮叨叨地說:“我跟你爸爸結婚的時候是趕鴨子上架,我根本就不喜歡你爸爸,是你外公外婆非要逼著我嫁。要不是你汪叔叔那時候家裡太窮,我就應該嫁給你汪叔叔了。”

龐貝沒進臥室,她就在陽台吹著中秋節的風,冷淡的聲音帶著冷風飄進去:“那你可以離婚。為什麼要一邊留著他的照片想念,一邊和爸爸在一起生活呢?”

裴清枚怔住,下意識問:“你爸爸告訴你的?”

她和龐中林的婚姻就是因為和汪之林的合照爆發出的問題,但婚姻這件事,實在是太複雜,她說不清,也理不清。

不管怎麼樣,她並不希望這件事由龐中林告訴龐貝。

龐貝笑了笑,說:“你覺得爸爸是這樣的人嗎?”

她收斂笑色,告訴裴清枚:“是我自己發現的,你並不喜歡看書,可你的房間裡,卻有一本被你翻皺的書。”

裴清枚無言以對,她是把汪之林的照片夾在那本書裡麵了。

她自己抽了幾張床頭的衛生紙,擦掉眼淚,鼻音濃重地說:“這一點我是對不起你爸爸,可是我沒有辦法控製我的感情。我也想過跟你爸爸離婚,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爸爸不會讓我離婚的,你外公外婆也不可能讓我跟你爸分開。”

龐貝無情地打斷裴清枚:“彆怪彆人,尤其彆怪我爸。”

說到底,不過是舍不得龐中林的萬貫家財。

她冷冷地說:“這世上隻有爸爸最心疼你的眼淚,但是爸爸已經死了,所以你以後少哭一點。”

裴清枚頓時愣住,眼淚掉得更凶。

龐中林當然對她很好。

龐貝等了一小會兒,見裴清枚哭得差不多了,才說:“我現在的工作你也知道了。我來是想跟你說,我想好好工作,裴家那邊的吸血鬼已經害死了爸爸,你要是真的還心疼我,就彆讓他們再出來影響我。”

“貝貝,公司的事,也不能全怪你舅……”裴清枚看著龐貝冰冷的雙眼,後麵的話也說不出口了,便不住點頭,哭著說:“不會的,你放心,不會的。你外公外婆已經教訓過你舅舅們了,絕對不會再影響你。”

龐貝從陽台走進臥室,帶上墨鏡說:“我走了,以後你有什麼生死大事,再聯係我。”

裴清枚慌忙起來拉著龐貝的手,哭哭啼啼問:“貝貝,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龐貝拂開裴清枚的手,說:“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平常沒事不要打擾我。”

裴清枚嗚咽著問:“貝貝,我十月懷胎生了你!你怎麼這麼狠心呀!”

“你是生了我,但你既沒好好愛爸爸,也沒有好好愛我,你不是個好妻子,也不是個好母親。如果不是因為你生了我,我今天來都不會來。”

龐貝留下這句話,就走了。

裴清枚心裡有數,她很愧疚,所以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她哭倒在床上,也沒有再去挽留龐貝。

龐貝沒有和汪之林打招呼就離開了裴清枚的家。

或許汪之林沒有做錯,但是龐貝無法在感情上接受這個男人。

不到十二點,龐貝就上了喻幸的車。

“餓不餓?想去哪裡吃?”

“幸運,我想回家。想吃你的做的飯。”

“好。”

喻幸開車,把龐貝帶回了萬瀾千波。

一進門,他就摘下了她變形的墨鏡,墨鏡底下,一雙紅彤彤的眼睛。

龐貝撲進喻幸懷裡,低聲啜泣。

喻幸揉著她的頭發,說:“不想去以後就不要去了。”

龐貝點點頭,說:“她現在過得挺好的,開始為彆的人學做飯,開始做彆人的好媽媽,以後我也不用再去了。”

喻幸心裡泛酸,聲音多出幾分溫柔:“以後有我給你做飯。她不疼你我讓奶奶疼你。”

龐貝笑了笑。

家裡還有新鮮的菜,喻幸去煮飯,做了三個家常菜。

吃飯的時候,龐貝跟喻幸提起了她父母不完美的婚姻。

龐中林和裴清枚結婚全憑裴清枚一張漂亮的臉,龐中林是十分傳統的人,他對妻子與家庭非常的忠心,直到發現了裴清枚書本裡的那張照片,才知道有汪之林這麼個人的存在。

但是裴清枚是個很懂分寸的人,儘管思念汪之林,可她隻是默默想念,絕不做出破壞家庭的事。

龐中林太寵愛裴清枚,責任心也太重,一直努力維持著在破碎邊緣徘徊的婚姻。

可人心是最沒法控製住的。

裴清枚不喜歡龐中林,越被寵愛反而越有恃無恐,連帶的對龐貝也多了些不耐煩。

這些東西就像細小的纖維,無孔不入,滲透進龐貝生活裡的點點滴滴。

那些不美好的東西,深深植根在她大腦記憶區域的私密領域裡,是她不想跟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龐貝低著頭,淡聲說:“幸運,這些事嚴瑞豐也不知道,誰都不知道,隻有你知道。”

喻幸也是第一次聽龐貝說起她的家事,令她傷心難過的家事。

如果時光倒流到七年前,他一定在她半夜做噩夢哭醒的時候,輕吻她的眼角。

“砰——”

天空一聲巨響,傳來煙花爆|炸的聲音。

龐貝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她正好也吃飽了,放下筷子到陽台去看煙花,一邊看一邊嘀咕:“不是禁燃了嗎,怎麼還有人放煙花?而且這才白天,什麼也看不見。”

喻幸跟著走過去,望著遠處說:“那是遊樂場,有燃放資質,估計是中秋活動煙花的試放,晚上全放了肯定更漂亮。”

龐貝開心地說:“那午睡一下,等到晚上再來看煙花。”

說是午睡,龐貝一不小心進入了深睡眠,開始做夢。

睡夢之中,她呢喃著什麼。

喻幸先醒,伸手撫平她皺著的眉頭。

中秋佳節,她應該是想龐中林,想家了。

喻幸輕手輕腳離開家,戴著口罩,開車出去了一趟。

先去了商場,又去了一趟超市。

龐貝一覺睡到了晚上六點左右,喻幸早就買了菜回家,洗淨了食材,等著晚上給她做飯。

六點一刻,遊樂場盛大的煙花晚會拉開帷幕。

胭脂紅的火球躥上九霄,炸裂巨大的黑色天幕,五彩流蘇在雄渾的響聲之中散落,如銀河傾泄,美妙絕倫。

龐貝拿著一瓶果飲跑去陽台看煙花,還興高采烈衝喻幸招手:“快來看。”

喻幸雙手插兜,走去陽台,他從口袋裡將手伸出來,握住龐貝抬起來的手,將一枚戒指套進她的手指,在巨大而沉悶的響聲裡,他認真而誠懇地說:“貝貝,嫁給我,給我一個家,好嗎。”

龐貝扭頭,一枚鑽戒在她無名指上,像煙花掉落下來的星粒子,熠熠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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