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淺斟低唱
穀小白的新專輯,給了許多人驚喜,但也給了許多人不解。
譬如現在的這首《鐘君》,就讓很多人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
為什麼《鐘君》是這樣的《鐘君》?
絕大部分的粉絲們,看到《鐘君》這兩個字的時候,還以為這是寫穀小白自己的。
這首歌,應該是一首“鐘琴”伴奏,大氣磅礴的歌,對不對!
但是,現在他們聽到這裡,才發現,鐘君竟然是一個女孩的名字?
什麼鬼?
難道,我家小白他又戀愛了?
不不不,小白不是有小蛾子嗎?
為什麼還有一個小姐姐!
而且,小白還給她寫了歌!
許多人聽到這裡,就懷著難以言喻的心情,點開了MV。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浪蹄子,霸占了我家小白的心!
音樂重新開始,畫麵上出現了一把琵琶。
琵琶的漆已經有些褪色了,顯得格外斑駁。
四根宛若散發著絲絲冰藍色光芒,帶著冰裂紋的絲線,出現在了屏幕之上。
一隻有些蒼老,青筋暴突的手,正輕輕彈著琵琶。
在近距離的拍攝之下,那蒼老的手指,閃電一般彈出,修剪得略長,卻格外整齊的指甲,輕輕刮過了琵琶弦的邊緣,讓琵琶弦的外側震動,然後震動又帶動了內測,內測又帶起了泛音……
那完全不像是琵琶的音色,極具金屬質感,就像是有人用小錘子,輕輕敲響了刻意繃緊的鋼弦的音色,就這麼發了出來。
賓館的床上,王洪春“嘩”一聲就坐了起來。
臥槽,原來那金屬質感的聲音,是這麼發出來的?
如果這是現代琵琶的鋼弦,發出這種聲音並不奇怪,可這是絲弦啊!
神技!
幾個音符一過,蒼老的手猛然按住了琴弦。
震動倏然停止,下一秒,流暢的音符再次流淌出來。
鏡頭漸漸拉遠,焦距變幻,前景的琵琶慢慢模糊了,坐在後方椅子上的穀小白,慢慢出現在焦距的正中。
他凝望著遠方,輕輕晃著腦袋,輕柔、帶著點空曠近似回聲的吟唱聲響起:
“Aa↗aa→AaAa↗
Aa↗aa→Aa→A↘
Aa~~Aa→Aa↘↗A→
Aa↗aa→Aa→A↘……”
鏡頭繼續向前推進,推進,慢慢他的整張臉占據了鏡頭。
這一刻屏幕前,不知道多少人都要窒息了。
啊啊啊啊啊,小白的顏!
我要舔!
我要舔一百遍!
鏡頭還在慢慢推進,慢慢聚焦在了他的一隻眼睛上。
小白的睫毛好長!
小白的眼睛好大!
小白的眼睛好黑!
穀小白的一隻眼睛,占據了整個畫麵,在他的角膜之上,映出了一個繈褓中嬰兒的畫麵,下一秒,畫麵一陣波動,畫麵完全切換,一個小女孩被人抱了起來。
女孩的父親,一臉開心地抱起了女孩,但仔細一看,卻猛然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一臉的失望之色,把女孩放在了床上。
鏡頭一轉,旁邊露出了許多父親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玩具。
什麼小刀小劍,小錘小斧,都是給兒子準備的玩具。
“就在公元1489年,
有一個女孩出生了
她的父親鑄鐘人
給她起名叫鐘君……”
鏡頭又回到了坐著唱歌的穀小白身上,穀小白微笑著看著鏡頭,然後鏡頭繼續靠近,穀小白轉頭,揚起臉,露出了笑容,像是看到了什麼一樣,向斜上方伸出手去。
這一瞬間,他化成了一個小男孩,而那伸出的手臂,化成了一隻小手,然後被另外一隻手牽著。
穀小白仰頭看去,一個少女低頭看了過來,對下方的穀小白微微一笑。
那一瞬間,陽光明媚,少女質樸又嬌俏的笑容,簡直讓整個屏幕都亮了起來。
少女領著男孩,走過銅廠,走過樹下,走過河流……
少女身穿布衣,頭戴木釵,格外樸素,卻格外美麗。
男孩總是抬起頭來看著她,她的氣質,也並不是那種柔弱到我見猶憐的類型,她質樸,還帶著一點點的英氣。
從下方的角度看過去,更能感受到這一點。
“她的笑容讓銅鐵融化
她的呼吸讓枯樹開花
她的歌聲讓鴻雁忘記南飛
她的眼神讓流水停下
Oh~讓流水停下~……”
她一顰一笑,似乎都足以吸引所有的目光,突然她嗔怒地低頭,伸手,扭住了小男孩的耳朵。
畫麵再次切換,穀小白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笑容。
下一秒,吟唱聲又起。
在吟唱中,穀小白的微笑,慢慢收攏,變得嚴肅了起來。
“爐火燒了一百日
銅鐘還是沒鑄成
皇帝要殺掉鑄鐘人
鐘君姑娘去質問他……”
銅廠裡,爐火之前,父親突然抱住了一對小兒女,失聲痛哭。
女孩本來也在哭泣,但他低頭,看向了年幼的弟弟,猛然一咬牙。
下一秒,少女出現,攔住了盛大的車駕,大聲說著什麼。
“為什麼鑄鐘就可以祈禱和平
為什麼鑄鐘就可以平順天下
為什麼殘暴的帝王可以活命
為什麼勤勞的匠人卻要被殺
oh~卻要被殺~……”
如果是穀小白的其他歌,此時此刻,應該已經進入副歌,開始了升key,情緒的爆發。
但此時此刻,穀小白的吟唱聲又起。
依然是空靈、輕柔、帶點回響和金屬質感的吟唱,搭配上清澈得不像是琵琶的聲音。
“Aa↗aa→AaAa↗
Aa↗aa→Aa→A↘
Aa~~Aa→Aa↘↗A→
Aa↗aa→Aa→A↘……”
穀小白的情緒,甚至都沒有什麼變化,依然在這麼唱著。
就像是吟遊詩人,在唱一個流傳了幾百年的故事。
再怎麼樣的情緒,都無法改變那一切。
所以,不如娓娓道來。
“鐘君姑娘回到家
站在爐火旁邊淚雨下
她告彆了父親和弟弟
轉頭向爐火裡跳下……”
當女孩向爐火裡跳下的瞬間,鏡頭卻在瞬間拉高,似乎不忍心去拍攝接下來的畫麵。
下一秒,畫麵再次切換,又變成了穀小白的麵容。
他凝望著前方:
“這個故事怎麼樣了
鑄鐘能不能成功呢
殘暴的皇帝他是誰
後麵的故事你來寫吧
後麵的故事你來寫吧……”
然後,吟唱聲又起。
畫麵再次焦距變幻,前景上虛化了的琵琶,漸漸又變成了焦點,後方,身影完全模糊的穀小白,站起來,走開。
枯瘦的手在琵琶上輕輕彈奏,然後收手。
最後一絲音樂的餘韻,慢慢逸散在空氣中。
六百年前,一艘大船正在慢慢駛離岸邊。
一名少女在岸上拚命揮手。
少年站在船上,也在揮手。
十多天的短暫相聚,穀小白再次登上了鄭和的寶船,再次出航。
曾經,那位少女為了他,可以縱身一躍,躍入火爐。
而今天,他也可以為了她,駛向彼方,自我流放。
再見吧,鐘君姐姐。
穀小白閉上眼睛,低沉的吟唱聲響起。
“Aa↗aa→AaAa↗
Aa↗aa→Aa→A↘
Aa~~Aa→Aa↘↗A→
Aa↗aa→Aa→A↘……”
(這首歌的靈感來自於《sleephead》,可以配合《sleephead》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