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慶。

不！

應天。

重新改名為應天的城市，在軍隊首領朱元璋的一番惱怒之下，內部開始了整頓。

赤練仙子李莫愁則是淡漠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比較起這些醫術不怎麼樣的軍醫，加上隻會武力刑訊逼供的士兵，他們自然是無法逼迫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而且，在李莫愁的觀察中，這裡麵中毒的對象反而不是這些士兵，而是將領。

翻過手。

李莫愁的目光落在掌心裡的那一刻黑色的殘渣。

這是她從飯菜中尋出來的東西，也正是這個東西讓赤練仙子察覺到了有人下毒的跡象。

蠱毒。

將五毒秘傳早就修煉了個透徹的赤練仙子如何分辨不出這毒藥的來曆？不同她擅長的蛇一道，這毒藥是走的其他的道路，在碾碎這殘渣分析了一遍這其中的藥物後，李莫愁便肯定這是一種變種毒藥。

“屍蟲！”

兩指捏死那看起來毫無生氣的蟲卵，李莫愁看著眼前吵鬨了好幾天的軍營開始沉思起來：“這毒……有五毒秘傳上的影子，更是與現在五毒教相關。”

“天才一般的構思。”

赤練仙子同樣作為用毒一道上的專家，她當初的五毒神掌以及冰魄銀針可謂是名震江湖，在當時除了那情花之毒外估計便隻有白駝山莊的蛇毒能夠與她相比了。鑽研五毒秘傳半身的李莫愁她向來追求的都是極致的殺傷力，反而不是那種緩吞吞的效果，更彆提控製人之用的毒物。

在手上研究了半晌殘渣，李莫愁便能看出這毒藥是以控製人為主的陰損毒藥。

什麼樣的人才會下毒用在這些將領的身上？

目光閃爍，赤練仙子在思索做出這一切行為的真正目的。

是控製？

還是……

自從與自己的徒弟陸無雙一戰之後，自己被偷襲，陸無雙消失無蹤，而自己的師妹小龍女……倒是好深沉的心思，好隱藏。連自認見多識廣的赤練仙子也不得不承認她小覷了自己的師妹。

陸無雙與自己師妹小龍女一同失蹤，不知去了何處，又在暗地裡準備什麼，但陸無雙帶過來的五毒教的勢力已然被並入到了明教。

那毒藥之中明顯有著五毒教的手法，或者說是她五毒秘傳上麵記載的手法。

那麼……

這是明教內部高層的爭鬥嗎？

竟然慘烈到了需要用這陰損至極的毒藥來強行控製人的舉動？

是他的決定？

還是有人越過了嶽緣做出了這樣的命令？

雖然李莫愁對馬大腳的印象很不錯，更是在心裡要決定給她的長子一份小禮物，但是眼下，她卻沒有將心中猜測告訴朱元璋的打算。她的發現，已經算得上是救了朱元璋等人，避免了他們陷入被控製的境地。

再說下去，那就不合適了。

而且除去上述猜測外，李莫愁發現還有一個可能。

那便是自己那個可愛的徒弟陸無雙再度出現了。

她想要看看這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莫愁在這段日子裡調查了一番過後，她很明顯的發現了明教內部奇怪的地方。

不過眼下……

赤練仙子覺得還沒有到離開的打算，她還要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想要看看這內部的爭鋒，由此來窺視明教內部的情況，了解他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當初一麵過後，現在李莫愁反倒是少了這一點心思，卻是有了細細了解近況的打算。

誰是黑手？

……

華山。

一個背負著一柄厚背刀的小和尚正在山腰的涼亭裡唉聲歎氣。

阿彌陀佛。

念了一聲佛號後，小和尚不由哀歎了一聲，“世事無常。”

短短的時間裡，小和尚鷹緣已經大概的了解清楚了在這華山發生的交鋒，由這裡留下來的殘痕來看，他看到了四個人出手的痕跡。

陸無雙。

偷襲之人。

還有赤練仙子師姐妹。

強悍的精神在腦海裡幻構出那一天的交鋒之景，很快鷹緣便被那股還有著些許殘留的邪氣所吸引，

不錯！

就是這個！

睜開眼，光滑的腦門兒上流淌著細細的汗水。

小和尚鷹緣再度回憶起前段時間那發生在天地間的突變，那詭異邪門的氣氛幾乎讓整個天空都有一種隱隱欲墜的錯覺。其他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或許隻會感到心慌意亂，整個心神上蒙上了一層陰影而已。

但在鷹緣的眼裡卻遠不止如此。

他看到了更多，聽到了更多。

有邪氣彌漫的念經聲，有陣陣淒厲嘶吼的獸吼聲，還有那讓人膽戰心驚的嬌笑聲，以及那若隱若現的窺探尋找的目光。

那一幕再度讓鷹緣回憶起了曾經的恐懼。

簡直比見到小龍女的時候還要害怕與尷尬。

原來，他的武功又達到了必須要破碎飛升的地步了。

一時間，鷹緣再度選擇了以前一般無二的做法，廢棄了自身三分之一的功力，強行將自個兒的境界破了下去。

霎時，那漫天的聲音消失不見。

對此，鷹緣隻能苦笑不已。

身為嶽緣與赤練仙子的後人，他鷹緣竟然沒有絲毫敢破碎虛空的勇氣，也不知道當初父親傳鷹到底是抱著多麼大的勇氣騎著白馬縱身飛升而去的。

鷹緣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初當功力達到破碎的時候那股興衝衝的喜意，在身體即將破碎的那一刻，他修煉的變天擊地大法使得精神先行一步竄了出去，然後那半步破碎的時候所見到的那一幕徹底嚇壞了鷹緣。

遍地烽煙，遍地的屍骸。

碎裂的兵器，破碎的大地。

鷹緣看到的是屍山血海，是無數和尚師太的屍體。

飛舟橫空，巨大的陰影遮蔽了天空。

還有一座龐大無匹的浮屠正拔地而起，如同有生命一般正從地底竄出，將那佛門地址頂了個對穿。

而在其中，讓鷹緣印象最為深刻的便是站在樓頂的那個人，那一雙如同野獸一般的金白色豎瞳，以及那一張與自己父親傳鷹有著五分相似的麵孔，與祖父嶽緣有著八分相似的模樣。

那一眼，便讓鷹緣亡魂大冒。

從而自我了斷了破碎一途。

自那天開始，一個可怖的念頭與猜想就不斷的在鷹緣腦海裡盤旋，即便是破碎失敗使得靈魂回到過去，來到宋朝差點沒回來，最後化作佛門高僧法海，之後的所作所為便是因為見到了小龍女，或者說白素貞。

那模樣，那雙眼睛，是鷹緣做出那件事情的根本緣由。

出家人不打逛語。

但高僧打起逛語來誰也不知道。

那天，再見到赤練仙子的時候，鷹緣說謊了。

不！

確切的說，那一天鷹緣不算說謊，他隻是道出了一小部分的事實而已。

這個世界很危險。

自那破碎失敗的一刻起，鷹緣便知道自家祖父對這個世界來說才是那個最為可怕的幕後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