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劍！
還有少年！
少男與少女的錯身而過，卻是在轉眼間都在彼此的眼中留下了印象。
在衣鋪外麵。
傳鷹站在原地，微微側身，轉過頭，目光望向那剛剛錯身而過的少女的背影，眼中儘是疑惑。
那柄劍……
腦海中回放著當初在那客棧裡遇見的那名白發道士，對方的佩劍就與剛才那美貌少女腰間的佩劍一模一樣，是那柄劍嗎？
“……”
心中疑惑，但是傳鷹隨即便轉過了頭，卻沒有去追尋的心思，比起這個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衣擺飄飛中，夾帶著那錯身熱鍋的少女的體香，傳鷹踏步離開。
飄起一陣香風。
客棧。
郭襄在與自己的大哥哥道公子嶽緣對話後，也忍不住的回首望了一眼外麵。
那裡人來人往，並沒有那個俊朗少年的蹤跡。
“……”
郭襄的舉動雖然小心，但還是落在了嶽緣的眼中，目光也順著郭襄的視線朝外麵望去，見到的不過是那些生活在此地的老百姓，並沒有什麼不同。
既然人家暫時性的不願意說，嶽緣也沒有詢問的打算。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私密。
是否會讓他人知曉，還是要看當事人的心思。
再說，也未必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少女的心思男人最好還是莫要去猜。
早餐過後。
再度購買了三個鬥笠，嶽緣也換了一身黑色的長衫，帶上了鬥笠，與郭襄和小丫頭楊念昔離開了小城鎮。
蒙古大軍與高手都在追殺道士。
本來以嶽緣的能耐自然不用在意，可是在帶了兩個小的後，就必須在意了。
有些麻煩，不必要。
馬蹄聲，三人騎著一匹小紅馬，在塵土飛揚中消失在了道路的儘頭。
……
一路西行。
因為小丫頭的緣故雖然耽擱了不少的時間，倒也沒有發生多大的意外。
隻不過在中途的時候，遇見了一小隊的蒙古騎兵，
在雙方碰麵的時候，嶽緣動手了。
第一次。
郭襄見到了這個傳聞中光天化日之下刺殺了蒙古的道公子的身手。
狠辣。
飄逸。
這是一個小雨的天氣。
漫天飛舞的寒冰碎片呼嘯而去，無論是馬匹還是人全部中了那詭異的寒冰的生物全部躺在了泥水中。
那些蒙古騎兵，竟然就那麼生生的自己將自己給撓的全身血流而死。
一座茅草亭裡。
郭襄微張著小嘴目瞪口呆的看著如此詭異狠辣的武功，竟是讓郭襄也忍不住的有些頭皮發麻。
甚至一隻手擋著懷裡小丫頭眼睛的手也不知何時被小丫頭給挪開了，讓那血腥殘酷的場景落在了她的眼中。
但是——
出乎意外的是小丫頭並沒有害怕。
反而是咧開小嘴，露出那已經冒出了頭的嫩牙的小嘴，眯著一雙眼睛，笑的很是開心，一雙小手還不斷的拍著巴掌。
清脆卻又弱小的掌聲在雨中輕蕩，伴隨著那聲聲的呻吟，顯得怪異荒誕。
半晌。
那些慘嚎聲終於停止，這一小隊百來人的蒙古騎兵連同馬匹全部葬身在了生死符之下。
細雨飄飛。
嶽緣的身上確是絲毫不沾水跡，那些飄飛的細雨在嶽緣的身體三尺外便被彈飛了出去。
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些死在手上的蒙古士兵，嶽緣這才轉身朝茅草亭走去。
一踏入，嶽緣便見到了小丫頭張開雙臂，想要求抱，一張被秋雨秋風吹的有些紅的小臉上儘是歡樂的笑容。在小丫頭的眼中，剛剛的事情似乎沒有絲毫的影響。
當然也有可能是年紀太小，壓根兒就不知道，隻覺得那些長得有些凶惡的人在泥水裡滾來滾去挺好玩的。
“這是什麼武功？”
反倒是郭襄很是意外與震驚。
她不是沒有見過戰爭，襄陽守衛戰中慘烈的景象比比皆是。可是像如此殘忍的殺法，卻是郭襄第一次見到。
姿勢飄然若仙。
但出手的結果，卻是地獄在前。
光明與黑暗好似糾纏在一起一般。
最後，在嶽緣踏入茅草亭的時候，郭襄問了出來。
“生死符！”
“想學嗎？”
微微一笑，嶽緣知道這番做法對郭襄的心裡有著極大的影響，可是他仍然沒有用劍或者其他的方式殺人，而是選擇了最為殘忍的生死符來進行。這般做，嶽緣就是想要給郭襄一個真正的認識。
對江湖！
對蒙古！
還有對自己的認識！
“不！”
“這個武功太過毒辣，對我不適合！”
郭襄搖頭拒絕了，她那豪爽善良的脾性就讓她本身不適應生死符。
“是不是很意外？”
甩了甩手，接過了小丫頭，嶽緣笑著問道：“你的大哥哥是不是與你想象的不同？”
“唔！”
郭襄聞言沉吟了半晌，這才說道：“是有點不同，但是還在我的意料之中！”
“噢？”
原本嶽緣還以為郭襄會有所排斥，但是眼下看來似乎不是如此。
“聽娘說大哥哥與赤練仙子殺伐蒙古軍無數，手段雖然狠辣，但從另外一方麵來說，這也是江湖正義！”
“若是我的話，直接殺了就是！”
郭二小姐不愧是郭二小姐，在外公黃老邪的帶領下，她雖然善良豪爽，卻也不迂腐。
若換郭靖或者黃蓉來，隻怕不是如此了。
對此，嶽緣倒也覺得滿意。
在雨停後，嶽緣這才繼續趕路。
……
七天後。
嶽緣、郭襄還有小丫頭三人終於上了終南山。
仍然是曾經熟悉的路，隻不過眼下已經變了。
重陽宮攻破，全真教在終南山的基地已滅，全真七子死的死，逃的逃，早已經消失在了江湖中。
一路背負著小丫頭上山，嶽緣還能夠清楚的看到那荒郊野外的一些還沒有徹底爛透的布屑。
嶽緣與郭襄帶著小丫頭上山後並沒有去重陽宮，那裡雖然攻破了所在，全真道統實際上已經滅了，但是蒙古大軍現在遠沒有曾經成吉思汗時代的野蠻。在蒙哥與忽必烈兄弟的手中，蒙古的高層學會了用腦子做事。
他們在破滅的全真教遺址上，再度創建了一個新的全真。
而人則是那些貪生怕死的道士和新招收的人了。
隻不過在中原正道江湖上的眼中，全真已滅。
錯開新全真的地址，嶽緣與郭襄帶著小丫頭來到了一處水潭處，停了下來。
這裡是古墓的另外一個入口。
正門處被徹底的關閉，眼下進入古墓這裡是唯一的地方。
至於小紅馬，嶽緣本來就沒有帶上山，這馬很聰明，暫時性的被郭襄給放養了。
“襄兒，你先在這裡照看一下小丫頭！”
“我進去一下，等下就出來！”
在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暫時安全後，嶽緣便將楊念昔交給了郭襄，因為接下來有些事情實在是不好讓郭襄看見，再說小丫頭不過六歲，還不會遊泳，人家最佳水平也就是在木桶玩水。
這水潭……
對現在的教主還是算了吧！
“嗯！”
“大哥哥去吧！”
點點頭，郭襄讓楊念昔小丫頭站在自己身邊，應承了下來。
在準備妥當後，嶽緣便是一個縱身跳入了潭中，按照從楊過的口中得到的通道圖結合十六年前與赤練仙子的閒談的來的方位，便朝那通道遊去。
兩柱香的時間後。
嶽緣終於在這水下摸到了通道，正式踏入了古墓。
上了台階，真氣運轉，頓時將一身的水汽全部蒸騰乾淨後，嶽緣這才從懷中掏出火舌，吹亮後然後沿著階梯走了上去。
幽暗。
這是這古墓的唯一感覺。
或許正常人在此，還會覺得有些冷。
這裡便是當初王重陽為抗金所建立的糧草儲備地點。
一步一步的沿著階梯而上，很快嶽緣便來到了那九陰真經的雕刻所在。
借著火光，抬頭望去，嶽緣發現那上麵有不少的劍痕。微微眯了一眼，嶽緣收回目光，這才繼續向上走去。
很快。
階梯便來到了儘頭。
上方，是一片緊閉的石壁。
隨著右手在角落裡的一處凸起處扭動，低沉的嘎吱摩擦聲中，頭頂的石壁一點一點的移了開來。
火舌探出。
昏黃的火光，照亮一片亮芒。
“到了！”
話音剛剛落下，嶽緣手上的火舌唰的一下就滅了下來。
同時。
隻聽一聲鏗鏘之聲，寒風呼嘯中，一柄長劍從黑暗中直刺嶽緣的麵門。
寒芒刺目。
嶽緣不由的閉上了眼睛。
與此同時。
水潭外麵。
郭襄卻也遇見了一個讓她訝異的人。
先是讓一身紅衣，還帶著紅色小帽子的楊念昔小丫頭站在了一塊大石的後麵，郭襄這才上下打量著來人。
“果然是有問題！”
“說！”
“你之來意！”
嬌嫩清脆如風的嗓音在這裡飄蕩，郭襄表情有些凝重的看著對方。
而躲在石頭後麵的小丫頭見狀，便知道自己的小姨要打架了。見此，小丫頭乖乖的躲在那裡一動不動，而她的小手上更是不知何時撿了一個小石頭。
鏘——
月缺劍緩緩的從劍鞘裡拔出，長劍橫舉，遙指來人。
“唔！”
“應該說，是你之來意！”
一聲沉吟，少年的目光落在麵前這嬌美少女的身上，劍上，俊朗的麵孔上儘是凝重之色。左手則是不由的緊緊的握了握劍鞘，右手也緩緩的放在斷劍的劍柄上。
爭鋒，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