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的隱忍,最後也因隱忍而滅亡。
上一世。
楚厭宸帶領家人背井離鄉,一年之後,二瑾精神分裂,於痛苦絕望中,死於割腕自殺。
不久之後,在一個暴雨的深夜,厭宸不知所蹤,此後音訊全無。
後來一起惡性事件震驚全國。
楚家兄弟早年生活的那個村子,全村上下兩百八十一口,無一活口。
甚至就連家養的畜牲也全部死絕,雞犬不留!
從那時開始,楚厭宸成為一名恐怖分子,所過之處必定血雨腥風,他最初屠村,而後屠城,他厭憎人世,步履之下屍骨堆砌。
有很多事情都是環環相扣的。
比如厭宸在憎恨中迷失,變得隻剩獸性,再無人性。
念初為了他接受國際刑警的聘請,作為一名犯罪心理學專家加入逮捕行動。
然而這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念初針對厭宸做過無數張心理側寫,他越來越清楚這個人即便是他熟悉的那個人,但早已變陌生。
直至念初逮捕了厭宸,厭宸被槍決。
厭宸身死那一日,念初屹立在冷風之中說:“我忽然想起德國著名的哲學家,弗裡德裡希尼采。”
“他在《善惡的彼岸》中寫道——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回以凝視。”
從那時開始,蘇宴白就已預知了一些事,時刻為念初擔心。
念初寂靜的說:“我沒瘋,我隻是恨透了這一切。”
正是這時,蘇宴白的思緒被抽離。
……
“宸哥?”
神仙似的樣子,清冷淡然。
蘇念初拎著一本心理學書籍朝這邊走來。
楚厭宸和煦一笑,“怎麼了?”
蘇念初冷冷淡淡的瞟他一眼:“今天還洗手嗎?”
厭宸:“……”
忽地一愣,隨後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他方才碰過雅雅,感受過少女肌膚的光滑柔嫩。
蘇念初又瞟他一眼,然後不疾不徐地轉身走人。
他是故意的。
但經他這麼一打岔,楚厭宸之前壓抑隱忍的心情也被打散了不少。
……
蘇宴白想起,念初當時的住處有一個常年上鎖的房間,有一回他無意中看見。
那個房間裡,四麵牆壁,窗戶,天花板等等,貼滿了紙,足足上千份尚未實施的殺人計劃。
他並未墮落,正如他所說,他沒有瘋,他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那些恐怖的殺人計劃也隻是計劃而已,他並未付諸於行動。
至於蘇家另外兩人。
蘇慕戎異想天開,投入了無數人力物力,耗費大筆錢財,召集業內權威,他妄想造出時空機器。
他可能已經瘋了,成了一名徹頭徹尾的科學怪人,想要扭轉時空,扭轉一切,重寫命運。
蘇毅農私底下做著慘無人道的基因實驗,想要複活那些已過世的人。
他失敗了一回又一回,也處死了一批又一批不人不鬼的怪物,直至最後崩潰,他慘白著臉跑來找蘇宴白。
當時他身上全是血,是那些人造人的血,他目中空洞,麻木的衝著蘇宴白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