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徒做嫁衣(1 / 1)

似乎心有所感,她知道自己病得太重,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陸誌遠啊,他當我傻。”

“他那點小心思我都知道,有時候故意騙我,就是為了從我這點多訛點糧票。我隻是在裝糊塗而已,我們兩個算是各取所需。”

“昨天,我頭暈,後腦勺磕了一下,我又想起一些事。”

“有一封信,有一把槍,我的子彈用光了。”

“我離家出走後,似乎要去見某人。”

“我夢見一麵紫色的旗幟。從前有人把我從死人堆裡挖出來,她們抱著我喜極而泣,她們好威風,那大概是我很小很小的時候。”

“那時候真好,她們都很疼我,至少我當時以為她們對我的關心愛護都是真的。”

她講這些時,她的神色很複雜。

“有人想要我死,以為弄死我,就可以坐享其成,就可以搶走那些屬於我的東西。但其實啊,哪有什麼屬於?”

“那些東西從來都不是我的,徒做嫁衣,都隻是在徒做嫁衣而已。”

她輕輕的笑,像是在自嘲,之後又很憐惜地看向守在她身邊的少年。

“可惜我想起來的還是太少,不然我可以向她們求助。那些人不會對我置之不理,我還想再多陪陪你,可我不曉得她們在哪裡,我不清楚聯係方式。”

“我怎麼能放心得下你,你是我最後的牽掛,真感激我的生命裡有你……”

她宛若在交代遺言。

那天晚上她們聊了很多,直至她倦極而眠。少年凝睇她病容,他做出個決定,他要為她弄藥,他想救她。

她不放心他,他更舍不得她,他要她長命百歲,希望她能永永遠遠的陪伴著她。

而這一走,就是永彆。

這是他最後一次和她談話,最後一次見到她。

等再度相見的時候,第一眼,看見那名明眸皓齒的女孩子,那女孩子白皙又漂亮,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氣質,可他知道了,他認出來了。

她不再是她。

她是丫丫,也是雅雅,但唯獨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不是他的‘丫丫’。

……

沉重的故事到此為止,幾人沉默坐著,誰也沒先開口。

最後還是齊素雅率先打起精神來。

“她為什麼沒問過江家?她誤會太深,如果早一點開誠布公的坦白對峙,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

奚願抿著嘴,嘲弄道:“她怎麼問?人之常情。彆人想害你,你還傻了吧唧地去問人家是不是對方乾的,對方為什麼要殺她?”

齊素雅沉默了一瞬。

奚願煩躁道:“我讓她報警,讓派出所來處理這些事。可是她又沒證據。而且……”

他笑歎一聲。“她多傻啊?”

他再一次哽咽。

“江家這些狗比乾過那麼多的缺德事,她其實一直在以怨報德,她從未害過他們的性命。”

“如果換成我,我早就拿上一把刀全都剁了。但她不忍心。”

“她恨,她也揍過江家的,但始終沒有傷過江家的性命,她的心明明是那麼軟,她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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