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賤招(1 / 1)

三國有君子 臊眉耷目 1194 字 2個月前

張燕的話令陶商很意外,而且也很感動。

當了這麼多年的大佬,陶商多少也能看的明白一個人的個性和品行,真話和假話他基本上還是能分辨的出來的。

河北的那些以袁紹為首的士族群體,他們真正的了解張燕嗎?

恐怕是不了解的,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眼中,張燕不過是一個賊,一個叛逆軍的首領,一隻既野蠻又登不了台麵的野獸。

可是,這些都是他們主觀臆斷的,他們誰又知道真正的張燕乃是這樣一個恩怨分明,知恩圖報的真豪傑,好漢子?

隻怕他們是不知道的,士族的優越感蒙蔽了他們的雙眸。

看著張燕一臉的真摯,陶商長長一歎,道:“飛燕公,八萬黑山軍士兵,你統統指派給我,我這一時之間哪裡能指揮分派的動?當年我照顧小鶯兒,也沒有想要索取回報的意思,飛燕公大可不需如此。”

說到這,陶商笑道:“黑山軍依舊由你執掌,陶某敕封你為平北將軍,你若是實在過意不去,我就讓李通和臧霸輔佐於你,共同執掌黑山軍,你看此事若何?”

張燕沒想到陶商並沒有真的剿了自己的兵權,隻是派兩名將領來輔佐監管他一下,心中再一次泛起了感動。

他衝著陶商深深的一鞠躬,道:“久聞丞相乃是當世君子,今日一見,果然是名副其實,張燕真心拜服。”

陶商笑道:“飛燕公過謙了,本來還尋思給你置酒接風洗塵,但你有傷在身,著實是不宜飲酒,不如且回去休息,待養好傷,過幾日年關除夕夜,咱們再好好的喝他一次,不醉不歸!”

張燕連忙感激道:“多謝丞相體諒。”

又寒暄了幾句之後,張燕便和白繞等人千恩萬謝的走了,陶商坐在廳堂伸了個懶腰,剛準備眯一小會,卻見裴錢走進來道:“丞相,田先生求見。”

“田先生?”陶商微微一揚眉,嘴角掛起一絲笑容:“這剛多長時間啊,又過來起高調,也不知道這一次又想到什麼損招了?讓他進來吧。”

裴錢領命而去,少時卻見田豐走了進來。

“見過丞相!”

陶商微笑著道:“元皓先生不必拘禮,快坐。”

田豐在陶商下方的側麵軟塌上跪坐,道:“前番丞相在漳水相會袁紹,曹操,原來是為了對黑山軍動手!當真是好計,此事老朽如何不知道?”

陶商歎息道:“元皓先生勿要疑慮,這並不是陶某的本意,隻是事關重大,一個行事不好就恐弄丟了陶某和郭嘉的性命,因此諸事隻有我二人知曉透徹,還請先生勿怪。”

田豐搖頭道:“豈敢豈敢,老朽豈敢怪罪丞相,況且丞相此計得成,收了黑山軍八萬精銳,何等壯舉!真是青年英雄,老朽佩服之至。”

陶商一揚眉。

黃鼠狼拜年,非奸即盜,更何況現在還沒過年呢。

“田先生今日來此,是專門來捧陶某的麼?”陶商玩笑道。

田豐搖了搖頭,道:“非也,隻是有一件大事,我想跟丞相商議商議。”

陶商心中暗道我就知道你沒憋什麼好屁!

這一定是袁紹感覺在漳水吃虧,讓自己玩了,派這老家夥過來找回場子。

“田先生有何指教,但說無妨,陶某聆聽教誨。”

田豐清了清嗓子,道:“張燕這廝不可信!丞相當小心提防才是。”

陶商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老家夥原來是要在這塊做文章。

“元皓先生此言何解?”

田豐對陶商正色道:“當年黃巾之亂時,那張燕乃是一個少年,其聚眾同歲之人,乘亂在山水間轉戰劫掠,其時不過十餘歲,待一年之後,其隊伍竟然已經發展至萬人了!”

說罷,田豐義正言辭的看著陶商,痛心疾首的拍打著麵前的桌案。

陶商疑惑的看著田豐,不解道:“這事……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丞相你居然問這事有什麼問題?您堂堂君子,居然問老朽這事有什麼問題?”

陶商被田豐弄懵了。

這老不死的,該不是跑到自己這裡來耍酒瘋的吧?

再說這事跟自己君子不君子有什麼關係嗎?

陶商疑惑的衝著田豐一拱手:“還請元皓先生略指教一二?”

田豐怒其不爭的拍手道:“十來歲啊,就乾出這等勾當,少時如此不堪,現在的張燕還能是什麼好鳥?多簡單的道理。”

陶商聞言恍然大悟。

原來這老家夥的意思是要表達張燕從小就不學好啊。

那你有話就直說唄,廢這麼多屁話乾什麼?

心中雖然是這般想法,但陶商麵上還是怒其不爭的拍桌道:“太對了!簡直就是個紈絝子弟啊!”

田豐咳嗽了一下:“紈絝子弟這詞不恰當,應該說是賊寇子弟。”

“對,賊寇子弟。”陶商應和完,又道:“元皓先生,你來為的就是跟我說這個?”

田豐差點沒讓陶商給氣死。

平日裡挺機靈一個孩子,怎麼到了關鍵時刻不開竅呢?

“丞相,張燕少年之時,便如此凶頑,如今人到中年,更是凶狠歹毒,此等人不可信,需慎防才是。”

陶商恍然而悟。

鬨了半天,原來是挑撥離間來的。

“問題是張燕剛剛歸順,他麾下又有八萬之眾,那我應該怎麼辦呢?”

田豐見陶商終於問到正點子上了,很是欣慰。

他對陶商道:“眼下張燕剛剛歸順,手下又有強兵,丞相不可輕易得罪他……不妨讓他率兵北上征討烏桓。”

“北上征討烏桓?”陶商皺眉道:“這是為何?”

田豐道:“前番烏桓派兵誘殺丞相,幸虧丞相機敏,方才躲過此難,但三王部勢力極強,且保不準什麼時候變又會對丞相動手,如今派張燕征討,豈不是讓他們狗咬狗,哪個被咬死了,對咱們都是好的。”

陶商略微一思索,大概就明白了田豐的意思。

張燕歸降自己,八萬黑山軍一旦融入己方,實力強大,必然對河北產生巨大的威脅。

而三王部失去了他們的小王子樓班,丘力居丟了兒子,隻怕也是心急如焚,現在這個節骨眼,估計袁紹也命令不動他們了。

讓張燕去打三王部,張燕敗了,則黑山軍的臂助對陶商來說就消失了。

而張燕若是勝利,三王部與陶商之間必然結成死仇,到時候隻怕烏桓所有的渠帥都要求丘力居出兵攻陶,丘力居縱然顧忌自己兒子的性命,隻怕也難以違背眾意。

畢竟,在一定程度上來講,遊牧民族有時候還是相對民主的。

陶商心中納悶,這麼賤的招式,袁紹和田豐等人是怎麼想出來的呢?

四世三公的人,現在辦事這都麼惡心人嗎?他們不覺得這事辦的掉價嗎?

還士族首領呢……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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