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劉家人(1 / 1)

三國有君子 臊眉耷目 1209 字 2個月前

劉備這一段時間一直在觀察江陵這個地界,憑心而論,他覺得相比與荊北的襄陽,這裡確實是一處有利於建都的好地方。

荊水北岸為雲夢澤,南岸為洞庭湖。江水攜帶泥沙在次彙聚沉積,漸漸形成了這片土地。因為以地臨江,近州無高山,所有皆陵阜,所以號為江陵。

曆史上的曹操在赤壁後曾幾番欲南下取劉備,但皆因為江陵北麵鄰水,地勢頗險,任憑你北方多少兵馬來此,皆攻其不克,更何況江陵自古便是荊州的治所主城,曆史悠久,經過兩千六百年的的沉澱和積累,其文化和人口包裹城池的規模絕非普通可比。

伏完估計也是相中了這一點才力主讓天子在此安都的吧。

不過劉表想來不同意也是正常的。

畢竟襄陽的大本營才是他的根據地,劉表自從初平元年單騎入荊州,聯合以蔡、蒯為首的荊州大宗族取得荊州的執政權之後,襄陽就一直是他的大本營,讓劉表輕易的放棄這裡,想必他也不會答應。

就算是劉表答應了,基業都在襄陽的蒯氏和蔡氏,想必亦不會答應。

荊州的主子雖然是劉表,但沒有蒯氏和蔡氏這兩大宗族,劉表在荊州早就完了,所以他不能不重視他們的利益,所以無論如何,劉表都要據理力爭,將國都安在襄陽之地。

這樣就形成了兩人目下的激烈矛盾。

至於西川的劉璋,雖然表示臣服,但他的勢力目下還龜縮在蜀中,對荊州的事情插不上手,就算是能插上手,但劉璋接手劉焉的基業不足一年就跟張魯決裂,眼下兩方正在對陣之中,形勢頗為嚴峻,沒工夫在定都這種事上插手。

劉備心中鬱悶,在江陵考察完畢之後,就回到了襄陽,向劉表和伏完如實稟報。

但令人詫異的是,伏完和劉表的情緒顯然都不是很好。

……

“哼!”

伏完重重的一拍桌案,氣的咬牙切齒,呲眉瞪目。

“陶商狗賊!安敢如此,不但寫檄文侮辱於我,還敢編排謊言,說什麼真龍在徐州現世,紫氣東來,擺明了是要立偽朝做準備與我們對立,咱們卻是決不可讓他得逞才是。”

劉備聽了伏完的話沒有吭聲,隻是默默無言。

其實劉備也覺得伏完立帝的事有些急了,而且有些事情幾乎是不經大腦就去乾,如此行事未免疏漏過多。

乾活一點都不仔細。

在劉備的眼中,伏完這種做法簡直與蠢豬無異,論政治論軍略,他跟陶商相比實在是相差的太多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物。

其實這些事情,劉備認為劉表當初是能夠看得出來的,但伏完倉促立帝的時候,劉表卻沒有提醒他。

劉備剛開始不明白,但後來方才領悟了這個中的一些真諦。

劉表就是要讓伏完受憋,讓伏完知道自己不行,借助外力來打壓他……彆看新朝建立後,伏完自封為丞相,但劉表要讓他知道知道,他這個所謂的丞相,如果沒有自己,狗屁都不是。

劉表今年五十六虛歲了,在這個壽命平均較低的時代來講,他的精力和閱曆足矣稱之為老人精,而他的能力目下也確實不負這個稱號。

他笑嗬嗬的摸著白花花,又有些稀鬆的胡須,道:“丞相何須如此,有些事情咱們得慢慢的去做才是,眼下還是先將宮室之地確定好,廣耕田,屯糧草,練精壯,保民生,招攬四方賢能,方可保朝廷不衰,漢室中興。”

伏完一看劉表那副不緊不慌的樣子,心中就不由的來氣。

這老狗還不緊不慢的一副混樣子,他把這新朝當成是什麼了?

“屯田養糧練精壯?”伏完甩動著手上的謀報,氣的手直抖,他對劉表道:“眼下這事卻是不好應對,陶商已經陳明,來年開春之際,就要為興兵討伐我等,咱們哪裡還有時間磨蹭這些?當下不如乘陶商在官渡剛剛結束戰事,實力正衰之際,出兵討伐,順長江沿岸順流直下,先取江東之地,用以遏製陶賊的勢力,如何?”

劉表哈哈大笑,道:“丞相這話當真是小家子氣,說的全是小孩子話,且不說陶商戰敗袁紹,士氣正盛,單說這如今荊南的張羨叛逆未剿除,東方的呂布和孫策亦是掣肘之患,老夫處理這些內賊尚且不及,哪有還有餘力再戰陶商?所謂的約定時日興兵討伐,不過是做給天下人看的而已,完全不必擔心……丞相,過濾啦。”

伏完如今已經是丞相了,可是下什麼命令,提什麼要求,全都讓劉表給否決了,根本沒有任何的發言權,不由的勃然大怒。

自己擁立新天子,位列丞相之職,要的可不是這個效果!

他要的那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地位。

現在這丞相算什麼?劉表的狗嗎?

“不行!本相已經決定了,張羨和呂布,孫策那邊可以置書安撫,以後再行圖之,但陶商乃是國之巨賊,無論如何,一定要先起兵討伐,不容變更!”伏完怒氣衝衝的道,意圖鞏固自己的威信地位。

這話彆說是劉表了,就是劉備聽了都不由的感覺好笑。

怎麼形容呢?他實在是太高瞧他自己了。

劉表無奈一歎,站起身來,對伏完道:“既然丞相心意已決,那你就抽時間去跟荊州的三軍將士們說一聲吧,讓他們替丞相出兵討逆,老夫年紀大了,這一坐時間長了,身子骨就泛酸,就不陪丞相在這瞎折騰了,權且告退。”

伏完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讓我抽時間跟三軍說一聲……我特麼認識誰啊?

“劉景升!你……”

劉表卻是不再看他一眼,而是轉頭對劉備道:“玄德啊,老夫這腿腳不好,你送送老夫。”

無論是保皇派還是荊州派,劉備目下都是一個最不受人重視的人物,劉表讓他送,他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於是,便見劉備走上前去,攙扶著劉表出了廳中,隻留下伏完一個人在裡麵生悶氣,臉憋的跟癟茄子似的,要多紫便有多紫。

出了正廳,劉表不由得搖頭歎道:“伏完這個人啊,空有一些權術,卻不通真正的政略軍政,可憐大司徒伏湛當年是何等的人物,伏氏亦是當世豪門,其後代竟是這等行徑,著實是令人惋惜。”

劉備不敢多說話,隻是道:“丞相也是為了社稷安危著想,但可能是其個人能力有所不濟,日後還需景升兄多多扶持朝綱才是。”

劉表轉頭看向劉備,道:“伏完不足為慮,他如今已經儘完了他的使命——即重新擁戴天子,但是今後漢室能否得興,卻是得看咱們劉家人的了。”

劉備疑惑的看著他。

劉表拍了拍劉備的手,道:“隻要你,我,還有西川的劉季玉咱們三個漢室宗親齊心,共同扶保幼主,未必不會乾出一番大事,老夫的心意,玄德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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