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恩公來投(1 / 1)

三國有君子 臊眉耷目 1604 字 2個月前

一聽陶商喊出了“許公”兩個字,曹豹在陶商的身後,不由嚇的渾身一哆嗦。

這什麼意思啊?怎麼聽大公子的話,我好像打的是他的熟人呢?

再看看地上的“孝廉”二字血書,曹豹有點回過味來了。

他對陶商當年上月旦評和當上太平公子的事,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自己,好像是揍了不得了的人了。

陶商急忙抬頭,望著站在帳篷口,一臉目瞪口呆的裴錢,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把醫官找來!”

……

曹豹雖然手狠,但剛才也是以出氣為主,下手招呼出來的都是皮外傷,醫師忙活了好一陣,施以金瘡,許靖算是勉強無礙。

“尚書郎!曹某目大不睹,得罪了尚書郎,讓尚書郎受了這般大的苦楚!還請尚書郎恕罪!”

曹豹端著酒爵,向著許靖一個勁的賠不是。

“尚書郎!曹某飲此一爵,以為賠罪之禮!”

說罷,仰頭將爵中酒一飲而儘。

許靖的臉上和身上已經被醫官施藥包紮,弄的猶如半個木乃伊一樣,他發腫的眼簾望著曹豹,嘴角微微有些發顫。

“你把老夫打成這樣,喝一爵酒就算完事了?”

曹豹聞言,腦袋上的汗淒淒而下。

他適才行為焦急,也是為了有點在陶商麵前表現一下的心理,露一下臉討點好。

結果臉沒露成,倒是把尚書台的尚書郎給得罪了。

就算是許靖當初因為畏懼董卓逃出了京城,但尚書郎的印綬被他給帶出了尚書台,而且天子一直沒有明詔免去他在尚書台的職務,所以許靖的編製和身份可以說還是保留在尚書台內。

純純的京中高官啊,現在天下的刺史和太守,當年幾乎有一半是他的手筆。

最要命的他還是許子將的從兄,陶商之所以能當上太平公子和上了月旦評,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的。

把京城中負責乾部人事任免的長官和自己未來上司的恩人給揍了……這算是個什麼罪名?

想想就頭疼的很。

陶商無奈的看著一臉尷尬忐忑的曹豹,再看看幽怨憤怒的許靖,自己也著實感覺有些尷尬。

這種狀況,任憑自己再是能攪渾水,也解決不了。

曹豹這廝,著實也是個妙人呀。

當真是出手不凡。

“陶公子,這一位乃何人也?”許靖指著曹豹問陶商道。

陶商陪笑道:“許公,此事著實是個誤會,這一位,乃是我徐州彭城的中軍鎮將曹豹曹將軍,他適才一時情急,誤以為許公乃是奸細,因而下手重了些,實乃事急從權之舉,還望許公海涵見諒。”

許靖恍然的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徐州軍的中軍鎮將,難怪難怪……曹將軍真猛將也,果然是有萬夫不當勇!出手這般狠辣,揍的老夫現在還渾身疼。”

曹豹頭一次被人這麼大尺度的誇讚,著實是有些汗顏。

“許公謬讚了,曹某慚愧……”

陶商趕緊轉移話題:“許公,您怎麼會如此出現在我的營寨外邊,還被當成奸細抓起來了?”

許靖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楚哀痛之色。

“孩子,孔公緒當初為孫堅和袁術聯手所害,這事,想必你是知道的吧。”

陶商聽了這話,臉上也露出了哀痛之色。

孔伷的死,早在陶商的意料之中,但那個時候陶商自己尚且不能自保,又如何能想辦法在袁術和孫堅兩大強手之中,護得孔伷的周全。

可不管怎麼說,孔伷是自己重生在這個時代之後,第一個肯幫助自己的諸侯,就算他很膽小,就算他高談闊論不乾實事,但不能否認的是,孔伷對自己,確實是非常的不錯。

包括眼前的這個許靖,也算是自己的恩人。

陶商沉默了許久,方才道:“孔世叔之死,陶某知曉,可恨陶某鞭長莫及,不能在孫堅和袁術的手中護住世叔的性命,心中實在悔恨。”

許靖苦笑著搖搖頭,道:“話也不能使這麼說,你一介雙十青年,周旋在這天下的虎狼之中,已屬難得,還談的什麼保護他人?況且如今孫堅已死,你還在濡須塢一戰擊敗袁術,天下聞名,也算是為孔公緒出了一口氣,公緒九泉有知,心中亦是瞑目。”

二人回憶起當初的事,感慨萬分,不勝唏噓。

陶商又問起許靖的近況:“許公,孔刺史死後,你自己是怎麼過的?”

許靖沉默了一會,方才長歎道:“最近的一年,老夫一直是在交州,交趾太守士燮對老夫頗為敬重,故而權且棲身其下轄。”

陶商聞言,心下暗自默念……士燮。

自己打從接手丹陽郡後,就一直有想跟交州的士燮有溝通的意思了,交州有很多自己想要的資源,隻可惜一直沒有一個很合適的機會,而且他手底下也沒有能夠跟士燮相熟的接洽人。

可是看許靖的意思,士燮對於他,似乎是頗有些尊崇之意。

“既然士君對許公尊重有佳,府君為何還要來這徐州之地呢?”

許靖沉默了片刻,半晌方才無奈的道:“交趾郡終歸是遠離中土,屬於邊塞之地,那裡天氣四季炎熱,老夫在那邊,還是頗不習慣。”

許靖這話倒也不是他矯性,說的是大實話。

交趾郡下轄十城之地,地域包括後世的廣西,廣東,越南北中部等地區。

東漢末年政權動亂,交州地處漢朝的最南境,遠離紛爭,雖然是較為安定,但在開化程度上,跟中土的繁華相比,差的著實不是一點半點。

後世的廣州在中國境內的經濟屈指可數,但在東漢末年,嶺南依舊是屬於開發較晚的落後地區,而且當地的土著居民比較混雜,漳氣的布置也廣,山嶺中頗多猛獸,像許靖這樣的人物,去了交州雖然是受到了禮遇,但在他心中還是有一種被發配到邊境的感覺。

找機會回中原,對於許靖來說,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許靖在交趾郡知道了陶商目前在漢境也是風頭正盛,算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特彆是聽說連袁術都敗在了他的手中,想必實力已非普通。

想起當年自己曾替陶商舉了孝廉,並讓從弟許子將把他弄上了月旦評的事,許靖的心中隨即便起了小心思……

就衝自己對陶商的恩德,想必這孩子也一定會接納自己,並對自己尊敬有加的吧?

帶著這個想法,許靖拜辭離開了交州的士燮,跋山涉水的前往徐州麵見陶商。

沒曾想,當他即將抵達徐州境內的時候,正巧趕上陶商率兵前往中原去鏖戰董卓和呂布。

許靖倒也是沒著急,他在九裡山附近的村鎮找了個地方住下,靜待著陶商凱旋而歸。

對手是呂布和董卓,勝負生死著實難料,但許靖這一次也不知是為什麼,對著陶商竟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和信心。

也不知是因為陶商真的有本事還是許靖的一顆誠心感天動地,陶商居然真的打贏了董卓和呂布回來了。

聽聞陶商的軍隊回至了九裡山附近,許靖一時間不能克製心中的激動,居然冒著大雨,連夜趕來其軍寨欲見陶商。

好一副綿綿的真摯情意啊,著實是感人肺腑。

當然,被曹豹一頓海扁的結局可以忽略不計,重要的是許靖的這一份赤誠歸附之心。

不管是於公於私,陶商都不能將許靖拒之於千裡之外。

於私,是他成就了自己“太平公子”的名頭,就算是為了報恩,陶商也要好好的安頓他。

於公,許靖既然和交州的士燮之間交情頗深厚,那陶商更是需要借他的這層關係,與交州那邊搭起一座友誼的橋梁。

“許公若是不嫌棄,不妨就在我們金陵城住下吧,許公乃是陶某的提攜恩人,今後,但凡有陶某的一席之地,便絕不會讓辜負許公!”

許靖聽到了這裡,頓時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這孩子真有良心。

“有陶公子你這一番話,老夫就放心了,你且放心,老夫雖然是庸碌之人,但好歹也有些人脈和手段,日後子度若有什麼吩咐,老夫絕不推卻。”

許靖把話嘮到這,陶商倒是還真有一件事想要問他。

“許公,當年你在潁川,曾答應讓陶某往月旦評上走一遭,可是卻從沒說過要給陶某十句的金評……這事,當真是您在背後有所助力?”

一說到這件事,許靖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

“陶公子,說句實話,讓你上月旦評,確實是老夫的舉薦,但老夫那從弟在月旦評給你十句的評語,卻絕非老夫所指使,我那從弟平日裡行事本就是頗為古怪,他突然對你這般看重,說實話,也是大出老夫的意料之外……”

陶商聞言不由的愣了。

太平公子和十句金評的操作,原來不是許靖在背後使力?

許子將又不認識自己,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般看重?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背後到底是許子將的一時興起,還是有什麼不為旁人所知的原因呢?

不管許子將對自己看重的真正原因是什麼,眼下,陶商必須要對許靖好,畢竟這也是一種報恩,一種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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