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哥叫什麼名字?”
“我隻知道他叫軒哥,按照道上的規矩,打聽人家的本名是有些犯忌諱的。”
“除了胡定榮之外,你還知道其他人的真實身份嗎?”
“不知道,我隻知道綽號。”
“你說一下。”
“我們老大叫軒哥,聽說是個很有能量的人,槍也是他找來的。還有蛇仔,他這個人很好色的,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傅念巧就是被他欺負了。還有角頭,四娃,老薛。”
“你們上次去楊馬村集合是什麼時候?”
徐月華回憶了片刻,“十月27號,那天軒哥把我們召集起來開會,策劃了搶劫傳銷組織的計劃,他讓我去當臥底,一開始我是有些不願意的,畢竟不是一天兩天,要在裡麵呆上一段時間,還要想辦法傳遞消息。我怕自己做不了。”
“但是,胡哥一直勸我,說隻要我這次完成了任務,軒哥就會把我當成自己人,以後的分成也會跟大家一樣。更重要的是,我已經知道了這個計劃,就代表已經沒有了退路。如果我不願意當臥底,就隻能拿著槍搶劫。”
“那時候我就有些後悔了,但是我已經沒有了退路。我隻能聽他們的,去傳銷組織當臥底,想辦法給他們傳遞消息。後麵的事情你們就知道。”
“你被強健的事,也是苦肉計?”
“對,這也是軒哥的主意,他說這樣做警方和傳銷組織的人就不會輕易懷疑我了,也是為了我好。但是誰也沒想到傅念巧會打電話報警,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受我們控製了。”
“我被父親從警局領回來後,胡哥就找到了我,說為了安全起見暫時不要聯係軒哥他們。等風頭過了,軒哥會把錢分給我們。那之後我就沒有見過軒哥了。”
“胡定榮是怎麼聯係軒哥的?”
“打電話。”
“軒哥號碼多少?”
“胡定榮手機上有備注。”
韓彬從桌子的證據堆裡找到了胡定榮的手機,翻看了一下,果然發現了一個標記為軒哥的號碼。
不過,韓彬對這個手機號沒有報太大希望,從徐月華目前的供述來看,這個軒哥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而且已經有意識的和徐月華、胡定榮兩人作切割,他很可能已經不再使用這個手機號了。
“你們從傳銷組織搶了多少錢?”
“一百四十六萬。”
“那些錢怎麼運出建華小區的?”
“用一輛老年代步車。”
“紅色的?”
“是。”
“那輛車是怎麼來的?”
“是角頭弄來的。”
“聽說好像是他偷的,還說就算警察找到了車,也查不到他們身上。”
“這角頭是哪的人?”
“他就是琴島人,不過他家不是市裡的。”
“他在哪一塊住?”
“這我不清楚。”
韓彬記下了角頭這個綽號,“除了之前說的楊馬村據點,你還知道他們其他的據點嗎?”
“不知道,因為我也是剛加入他們,很多事情他們都不告訴我,就像這次一樣,知道警方盯上了傳銷組織,他們就立刻拋棄我了。”想到這,徐月華忍不住問道,“警察同誌,你們是怎麼發現我是臥底的?”
韓彬不答反問,“除了傳銷案子之外,你之前還參與過其他案子嗎?”
徐月華猶豫了,雙手交織在一起,“是,他們之前還搶過一個聚賭的據點,那次也是讓我當臥底。”
韓彬點點頭,對徐月華的態度還算滿意,“你們搶了賭場,參賭的人也報警了,賭徒中有人認出了你。”
徐月華脫口而出,“啊,他們也報警了。”
“你好像很驚訝。”
“是軒哥說的,他說這夥賭博的人都不乾淨,一旦報警了,他們落不到任何好處,搶了也是白搶。這也是他選定目標的原則。”
韓彬道,“一般情況下,的確沒有人會報警,但是,報案的這個參賭人員情況有些特殊。”
徐月華歎了一聲,“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這夥人一共有幾把槍?”
“兩把真槍,兩把假槍。軒哥和胡哥各有一把真槍,剩下的兩把是假槍,他們換著用。”
“你能確定嗎?”韓彬鄭重說道。
他必須小心,這夥人都是悍匪,一個胡定榮就已經很難抓了,剩下的五個人恐怕更難對付,必須要搞清楚對方有多少武器。
“能,是胡哥親自跟我說的。”
聽到這,韓彬鬆了一口氣,如果兩真兩假,那麼剩下的三把槍隻有一把是真的,抓捕的風險小了很多。
“你也參與了兩起案件,對他們選擇目標的方式應該有所了解,你覺得他們下一個目標會選擇誰?”
徐月華想了一會,說道,“軒哥,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他選的目標都比較特殊,比如說賭場、傳銷,用他的話說這些組織本身就不乾淨,一般都是使用現金交易,而且還不敢報警,所以,我覺得他們選的下一個目標,應該也是符合這三個條件的。”
“如果讓你做刑偵素描,你能描繪出軒哥他們的長相嗎?”
“應該可以。”
“行了,你先休息一下吧。”韓彬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警察同誌,我……我想請您幫個忙。”
“你說。”
徐月華哽咽道,“我想請你幫忙轉告我父母,就說我對不起他們,辜負了他們的信任和期待,我一定會好好改造,爭取早點出去儘孝,讓他們好好保重身體,不要為我擔憂。”
韓彬點頭,“我會轉達的。”
審訊完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韓彬到現在還沒吃午飯。
韓彬回了一趟辦公室,喝了一杯溫開水,得知丁錫鋒已經返回了市局,他顧不上吃飯,直接去了丁錫鋒辦公室彙報。
韓彬敲門進了辦公室,“大隊長。”
丁錫鋒坐在辦公桌後麵,指了指對麵的凳子,“坐吧。問出線索了嗎?”
韓彬將筆錄遞了過去,並且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介紹了一下審訊重點。
丁錫鋒一邊翻筆錄,一邊聽韓彬介紹。
韓彬說完後,丁錫鋒也大概了解了審訊內容,說道,“這個軒哥像是個慣犯。”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據徐月華交代,他們很可能在謀劃新的目標。”
“知道是什麼目標嗎?”
韓彬搖頭,“傳銷組織報警後,徐月華和胡定榮就被排除在組織之外,就是怕警方順藤摸瓜查到他們。”
丁錫鋒皺眉,“這夥人還真是夠大膽的,明明知道警方在查傳銷被搶的案子,居然還敢策劃新的案子。”
韓彬分析道,“我感覺,這個軒哥應該從很早就開始布局,從賭場案和傳銷案來看,他絕對不是臨時起意,應該是早就盯上了這些目標,隻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提出。”
丁錫鋒靠在椅子上,掐了掐額頭,“這夥歹徒太能折騰了,光是一個胡定榮就鬨出了這麼大得亂子,必須儘快抓住其餘的團夥,否則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丁錫鋒還有另外一個擔憂,胡定榮鬨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的同夥很可能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