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對著一旁的江揚低聲說,“去核實一下。”
“是。”江揚望向王冬根,“跟你聊天的人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她叫什麼,隻知道她的網名‘寂寞的雲’。”
“用什麼聊天的?”
“微信。”
問清楚之後,江揚離開了審訊室。
王冬根鬆了一口氣,“警察同誌,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沒有去過什麼倉儲公司,我是冤枉的。”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那這個紋身怎麼解釋。”
“肯定是有人栽贓我。”
韓彬順勢說道,“誰在栽贓你?”
“我……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做的。”王冬根有些懊惱,他不是沒有懷疑對象,而是懷疑對象太多了。
就拿今天吃霸王餐這種事說,他早就習以為常了,而且經常乾,不光是想少付錢,他更喜歡的是那種感覺。
類似這種缺德的事,他乾的多了,得罪的人也多了。
韓彬暫停了審訊,拿著照片跟王冬根進行比對。
照片裡的嫌疑人和王冬根身材仿佛,戴著頭套,無法從外麵去辨認,唯有那個半露著的紋身比較特殊。
王冬根是嫌疑人的可能很大。
但是有萬一,如果照片上的人不是王冬根,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他?
韓彬將照片放到王冬根麵前,“你仔細看這張照片,像不像是你認識的人?”
王冬根雙手抓著照片,看了很長時間,“徐海鵬、李根、王誌虎、董海洋,他們跟這個人的身形都挺像。”
韓彬皺了皺眉,“這些人都跟你有仇。”
“對,我是跟他們有些不對付。”
“嘖嘖。”包星砸吧了砸吧嘴,“你還真行,不說是不說,一說就是四個人。”
王冬根歎了一口氣,“出來混難免會得罪一些人,我也沒辦法的事。”
包星拿出一張紙,放到了王冬根的麵前,“把這些人的詳細情況都寫下來。”
“好。”王冬根趕忙接過碳素筆,低頭寫了起來。
過了一會,王冬根才抬起頭,“寫好了。”
包星收了他的紙和筆,將那張紙放到韓彬麵前。
韓彬看了一眼,隻有名字和簡單的地址,查起來可不容易,“手機號碼呢?”
“我記不住。”
“手機裡有嗎?”
“應該有一些,但不全,具體有誰的我也記不清了。不過要是想抓他們,我可以找朋友問問,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的號碼。”
韓彬將紙放在審訊桌上,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江揚從外麵走了進來,在韓彬耳邊輕聲道,“韓隊,已經核實過了,這老小子當時的確在跟人視頻聊天,對方說可以給他作證。”
“可信嗎?”
江揚猶豫了一下,“不好說,我讓那位女士來警局做筆錄,她不願意。”
韓彬點點頭,雖說有人王冬根作證,但可信度還有待核實,不過,一定程度上能減輕王冬根的嫌疑。
王冬根隱約猜到了什麼,“警察同誌,那女的說什麼?她有沒有證明我的清白。”
韓彬轉了轉筆,“我們請她來警局做筆錄,她不肯。”
王冬根破口罵道,“啥?這個臭娘們,昨天還聊的好好的,還答應跟我見麵,怎麼今天就翻臉了。”
韓彬敲了敲桌子,“彆喊了。你和她什麼關係?”
“就是網友。”
“見過麵嗎?”
“還沒。”
韓彬反問,“人家都不認識你,有什麼義務給你作證?”
王冬根氣的直跺腳,“那她也不能害人呀,她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
“你現在也隻能自救了。”
“警察同誌,那您給我指條明路,我該怎麼自救,您告訴我,我一定好好配合。”
韓彬翻開了一下筆記本,“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老炮的?”
“叫啥?”
“老炮。”
“老炮……”王冬根低下頭,默默的嘀咕著,過了一會猛然抬起頭,“我想起來了,還真有這麼一個人,他姓王,叫王誌翔,他的外號就叫老炮。”
“他也是阜平鎮人?”
“他不是。”
“他是跟著包金龍混的,包金龍是阜平的,他是包金龍的馬仔。”
韓彬在本子上記了一下,“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有一次在KTV,我們一大幫朋友在一起,老炮是跟著包金龍來的,我給包金龍敬酒,包金龍還沒說話,這個叫老炮的就擋酒,一點麵子都不給。”
“我也不是好脾氣就跟他乾了一架,抽了他兩個嘴巴子,要不是包金龍攔著,我非讓幾個兄弟打廢了不可。”
包星板著臉嗬斥道,“嘿嘿,瞧把你能耐的,知道這是哪嗎?還要把人整廢了,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
王冬根趕忙改口,“對不起,我是口誤,就是嚇唬嚇唬他,當不得真。我懂法,有分寸。”
韓彬繼續問,“你有老炮的地址或聯係方式嗎?”
“沒有。”王冬根應了一聲,又補充道,“不過,我有包金龍的住址和電話,他是老炮的大哥,找到他,就能找到老炮。”
……
阜平鎮,包金龍家。
一個寬敞的大院裡,鋪著一條磚石小路,左側種著一些菜,右側是一片空地。
一個戴著金鏈子的光頭大漢,一手叉腰,一手端著紫砂手壺,這個男子正是包金龍。
旁邊還站著他的兩個小弟,老炮和盧同海。
老炮搓了搓手,一臉討好的模樣,“老大,那群臭警察一點動靜都沒有,咱們是不是該……”
盧同海也湊了過來,露出期待的神色,“包老大,我家都揭不開鍋了,正等著錢。”
包金龍笑了笑,彆看他表麵淡定,心裡也早就按奈不住了,“去拿鐵鍬,挖吧。”
“好嘞。”
兩個小弟麻溜的抓起牆邊的鐵鍬,開始在空地上挖了起來。
這三個人正是搶了方隆倉儲公司的劫匪,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他們將作案工具和搶來的錢藏在了包金龍家的院子裡。
包金龍本是打算等過了風頭在分錢,奈何兩個小弟已經等不及了,今天上午就來到他家,磨了他一上午。
包金龍也被說的有些心動,反正早晚是分,隻要低調一些,應該不會引起警方注意。
整個作案過程他們已經十分小心了,他自信應該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在金錢的刺激下,兩個小弟乾勁十足,再加上土是昨天埋的還有些鬆動,很快就將旅行箱挖了出來。
旅行箱裡裝滿了錢,很重。
兩個小弟合力將箱子從地下拽了出來。
“娘的,這麼大一箱子錢,都是咱們的了。”盧同海盯著旅行箱嘿嘿傻笑。
“還愣著乾嘛打開吧。”包金龍踢了踢箱子,“早就跟你們說過,隻要肯跟著我乾,保管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旅行箱上了鎖,不過這種鎖子象征的意義更大一些,老炮拿了個鐵鉗直接就夾開了,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拉鏈。
箱子蓋打開,裡麵放著滿滿當當的紅色鈔票。
老炮咽了咽口水,“妹的,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些錢。”
“太美了,太美了。”盧同海直接跪在了箱子旁,雙手抓起幾遝子鈔票。
包金龍踹了盧同海一腳,笑罵道,“娘的,看你倆那點出息。”
“嘿嘿……”老炮和盧同海也跟著嘿嘿傻笑。
隻要有錢分,彆說踹一腳,踹十腳他們都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