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彬亮出了警官證,“我們是琴島市刑偵大隊的。”
郭曉山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警察同誌,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包星提醒,“誒,郭老板,你這烤麵筋彆停呀,我還等著吃呢。”
“啊。”郭曉山應了一聲,哪裡還有心思烤麵筋,不過熟能生巧,即便心思不在這,烤麵筋還是能做的。
韓彬繼續問道,“你認識林秋雲嗎?”
郭曉山輕哼了一聲,“我倒是想不認識。”
“你知道林秋雲被殺的事嗎?”韓彬反問。
郭曉山笑了笑,“知道,那天我弄了一桌子的菜,開了一瓶茅台,好好慶祝了一下比過年都高興。”
郭曉山將烤麵筋遞了過來,“六串,加辣椒,給您烤好了。”
包星接了過來,反問,“老板多少錢?”
“警察同誌,提錢就見外了,就當是我請你們的吧。”
包星說道,“彆介,該多少錢,就多少錢,您要不收錢,我可就不吃了。”
“那您給九塊錢就行。”郭曉山說道。
韓彬掃了一眼周圍,“郭曉山,能不能換個清淨點的地方,我想詢問你幾個問題。”
郭曉山猶豫了一下,解下了圍裙,“那行,你們跟我進來吧。”
“小劉,你看著點,我跟朋友談點事。”
“好嘞。”旁邊的女工作人員應了一聲。
郭曉山邀請韓彬三人進了店裡,“地方不大,三位隨便坐吧。”
韓彬拉開椅子坐下,還沒開口詢問,包星遞過來了一串烤麵筋,“組長,您嘗嘗,味道不錯。”
韓彬接過烤麵筋,聞著很香,咬一口味還不錯,三五口就吃進了肚裡。
韓彬拿著紙巾擦了擦嘴,一條大拇指,“郭老板,手藝不錯。”
“謝您誇獎,一聽這話我心裡舒坦。”郭曉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有什麼事您問吧。”
韓彬問道,“你和林秋雲之間有什麼矛盾?”
郭曉山低下了頭,“你們既然過來找我,應該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吧。”
“我們也是聽其他人說的,想跟你求證一下,你自己講總比我們道聽途說的好,對你也更公平一些。”韓彬道。
郭曉山摸了摸鼻子,“這倒也是,從彆人嘴裡未必能聽到我什麼好話,要不然你們也不會找上門。”
韓彬說道,“郭先生,希望您不要有抵觸心裡,我們來這也是本著為人民服務,保證咱們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
“韓警官,說到這我就更不明白了,林秋雲不是早就死了嘛,而且我聽說已經抓到了凶手,您現在來找我有什麼用。”
韓彬話鋒一轉,“林秋雲的案子有些複雜,我稍後會跟你介紹。現在你先說一下和林秋雲之間的恩怨。”
郭曉山扶著額頭,“雖然不清楚你們找我的具體原因,但是我和林秋雲的死沒有任何關係。”
韓彬順勢說道,“那你就更不需要隱瞞了。”
郭曉山瞅了韓彬好一會,點頭道,“行吧,我說。”
“這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也有錯,我也不愛跟人提。”
郭曉山歎了一口氣,露出了回憶之色,“當年,林秋雲來我店裡吃過飯,那批食材可能不太新鮮,她吃完飯就鬨肚子了。當時她懷著孕,孩子沒了。”
“打那以後就跟我乾上了,告、鬨、到處宣傳,她就是在報複我……最終,我的幾家店都被折騰黃了,後來我一想乾脆彆乾了。”
“隻要我不乾了,她再告再鬨又有什麼用,無yu則剛嘛。”郭曉山露出複雜的神色,搓了搓手,“我就把那幾家店都給關了,我怕你了,我改行,行了吧。”
韓彬記錄了一下問道,“聽說你還找到他們家了?”
“是,當時鬨事的不是林秋雲一個人,但林秋雲是領頭的,而且她也是做食品的,對這個行業比較熟悉,很難纏,我就想先跟她私了。”
“這個女人不同意,說什麼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價的,多少錢也買不回來。還罵我是黑心商人,將劣質的食物給客人吃,要把我告到破產。”郭曉山咬牙切齒道,
“說實話,我當時真的很生氣,這個女人是要把我往死裡逼。”
韓彬順勢問道,“你想過報複她嗎?”
“想過,當然想過。”郭曉山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我找人查過這個女人的底,他在一家食品公司工作,我記得好像叫……世安食品公司,她在食品廠裡擔任主管。”
“我花了錢,找人打聽了一下,那家食品廠也不乾淨,用的食材還沒我店裡的新鮮,大多都是一些邊角料,甚至是死豬、病雞一類的都有,反正你也吃不出來,要說臟,他們才是真臟。”
“我帶著打探到的消息又見了林秋雲,警告她不要在騷擾我,否則就將查到的資料發出去,讓她這個食品廠的主管乾不成。“
“結果這個女人還是不同意,甚至覺得我在威脅她,我們兩個大吵了一架。又說我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這一次我沒忍住,也反擊了。”
“我說那是報應,她這個食品廠的主管生產一些劣質產品賣給彆人,彆人吃了一樣會生病,這是老天爺對她的報複,是她自己害死了肚子裡的孩子。”
“我記得很清楚,聽到這句話她整個人變的歇斯底裡,差點要跟我拚命。我一看這架勢,罵了她幾句就趕緊走了。”
“她那時候真的很像神經病。”
韓彬摸了摸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一旁的江揚繼續問道,“你有沒有想過雇傭人將林秋雲殺了。”
郭曉山答道,“我都快破產了,資金鏈都斷了,哪有錢去雇傭殺手。”
韓彬回過神來,“六月七號晚上十點到淩晨兩點之間你在哪?”
郭曉山隨口說道,“在家。”
韓彬轉了轉筆,“記得這麼清楚?”
郭曉山解釋道,“我天天出攤做生意,每天晚上十點收攤,回家收拾一下,洗漱睡覺。天天累死累活,就是兩點一線,小本生意也沒了雜七雜八的應酬。”
“有誰能給你證明?”
“我老婆。”郭曉山喝了一口茶水,蓋上蓋子,“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去暢和街地鐵口找她,那邊也有個郭記烤麵筋店,她一般都在那邊盯著。”
“你怎麼想起來轉行做烤麵筋了?”
郭曉山露出一抹苦笑,“當時,我也是沒辦法,飯館都倒閉了。我也想過重新開一家飯館,換個名字,但是又怕那個女人來搗亂。而且,乾了這麼多年餐館心也累了,乾脆就弄個小攤。”
“本錢小,也賠不了什麼錢,而且,我手上也沒太多資金,投資餐館也怕賠錢。”
“事實證明,這次我是選對了,就算我當年沒有改行,今年做餐飲一樣得破產。”
“我開了這家烤麵筋的小店,麵積小、房租便宜,人工也少,要比開餐館風險小得多。”郭曉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囧囧而談道,“你們彆小看我這家店,一個月的純利潤這個數。”
郭曉山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再加上我老婆那邊,我們一年能能掙四五十萬。雖然比不上開連鎖餐廳賺得多,但是省心呀,我現在還挺滿意的。”
韓彬對他的生意經並不感興趣,話鋒一轉,“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朱為超的?”
“朱為超。”郭曉山嘀咕了一句,“聽著有些熟。”
郭曉山想了想,“哦,就是那個越獄的人吧,我在手機裡看過他的通緝令,不過我沒見過他,不然早打電話拿懸賞了。”
韓彬繼續問道,“牛鑫你認不認識?”
“不認識。”
“有沒有去過嘉園小區?”
郭曉山摸了摸鼻子,“我聽都沒聽過。”
“六月九號晚上八點到淩晨三點之間你在哪?”
“在家。”
“你家在哪?”
“方通苑小區,離著不遠,兩道街區的距離。”郭曉山說道。
韓彬扭頭望向一旁的江揚,“筆錄都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江揚應了一聲,遞過來了一份筆錄。
韓彬翻看了一眼,遞給了對麵的郭曉山,“簽個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