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島植物園。
田麗來植物園之前,去了一趟張梓涵的家裡。
從臥室裡找到了她穿過還沒洗的衣物和床單。
在訓犬員的幫助下,讓拉布拉多犬聞了聞嗅源,而後在訓犬員的一聲令下,開始搜索。
因為合作過一次,韓彬等人對於這個警犬很有信心。
警犬和普通的狗不一樣,他是警員的可靠戰友。
植物園的麵積很大,是琴島市麵積第二大的公園。
因為已經過去了三天,氣味蹤跡已經淡化了不少,增加了警犬的搜查難度。
訓犬員每隔一段時間,就讓警犬聞一聞嗅源。
拉布拉多犬邁著小顛步,前行了一段時間後,韓彬感覺附近的景色有些熟悉。
周圍有不少的樹木,地上有一層厚厚的落葉,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給植物園披上了一層金箔。
回想了一下十二月9號那天,張梓涵在朋友圈裡發布了三組圖片,是她在清理垃圾的自拍照,背景圖跟這裡十分相似。
“汪汪……”拉布拉多叫了兩聲,狗爪子在地上刨了起來。
從厚厚的落葉中,找到了白色的物品。
訓導員喊道:“發現可疑物品。”
“其他人留在原地。”韓彬叮囑了一句,和曾平一起走了過去。
韓彬蹲在地上,撿起了可疑物品,是一個白色的無線耳機。
“這個耳機很有可能就是張梓涵的。”曾平道。
韓彬將耳機裝進塑料袋,起身道:“這附近應該是張梓涵清理垃圾的地方。”
曾平往前走了幾步:“不錯,我記得自拍的角度,應該就在我手邊的位置。”
韓彬仔細觀察了一番,又拍了幾張照片:“落葉太厚,沒有留下明顯的腳印。”
曾平扭頭望向一旁的訓犬員:“這附近還有其他可疑物品嗎?”
訓犬員搖了搖頭:“沒有。”
“曾隊,您看這邊。”韓彬指著前方不遠處:“這一塊,一直沿著往前,像是拖拽的痕跡。”
曾平盯著看了一會,因為有落葉的原因,拖拽的痕跡不是很明顯,但是沿著韓彬所指的方向一直看,就會發現的確有一道輕微的拖拽痕跡,與兩側的落葉有些不同。
曾平對著一旁的訓犬員道:“應該還有其他現場,繼續搜。”
訓犬員應了一聲,再次讓警犬聞了聞嗅源,警犬在地上嗅了嗅,似乎找到了氣味蹤跡,一邊嗅地麵,一直往前走。
韓彬站在後麵沒有立刻動身,他發現警犬搜尋的痕跡,跟拖拽的痕跡是吻合的。
警犬繼續走了一段路,到了一處假山附近,開始徘徊了起來,似乎追蹤的氣味有些淡了。
訓犬員再次讓警犬嗅了嗅,而後警犬繞到了假山的後麵,這附近比較隱秘,有著假山的格擋,遠處看不清這裡的情況。
“汪汪……”警犬再次叫了起來,兩個爪子開始刨地。
隻是這一次可疑物品被埋的有些深,挖了一會還是沒有挖出來。
韓彬向著不遠處招手:“趙明,鐵鍬。”
趙明提著鐵鍬,一溜小跑的趕了過來:“彬哥,挖哪?”
韓彬指了指前麵:“狗爪子刨的位置。”
趙明在手上啐了一口,搓了搓手掌,拿著鐵鍬開始挖地。
韓彬露出一抹苦笑:“你小子準備挖到頭吧,彆想讓我跟你換。”
“這話說的,哪能讓領導動手呢,我一個人就夠了。”趙明不以為意道。
趙明家裡有錢,很多人覺得他當警察就是為了好玩,長久不了,過了興奮勁,沒準就不乾了。
然而恰恰相反,在韓彬看來,趙明家裡條件好,選擇多,還願意乾警察,也恰恰是幾個人裡最純粹的。
他是真的喜歡警察這個職業。
就拿韓彬來說,他之所以當警察,很大一部分是家庭原因,韓彬父親就是警察。
韓衛東雖然級彆不高,隻是一個基層派出所的所長,但乾了這麼多年警察,在琴島有很多朋友和同事,各個分局都有能說得上話的。
遠的不說,戴明涵、鄭凱旋都和韓衛東認識,曾平的級彆較低、資曆淺,反倒和韓衛東不是很熟。
說白了,韓彬隻要當了警察,哪怕能力一般,在韓衛東的關照下,也能混的不錯。
這道不是說韓衛東假公濟私,而是人之常情。
在米國,老布十當過總統,小布十也當了總統,老布十若是不將資源留給了兒子,可能嗎?
小布十弟弟當了州長,也要競選總統,沒有父兄的資源可能嗎?
當然,韓彬能夠這麼快當上刑警隊的組長,主要是靠了自己的能力。
韓衛東的關係,也幫他營造了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否則你功勞再大,沒人提拔,也是枉然。
“哢哢……”趙明挖的已經頭上見汗了,土也挖了小半米深。
趙明用力往下插了兩鐵鍬,卻插不下去了。
“下麵有東西。”
“把周圍的土清理一下。”韓彬道。
趙明將周圍土層刮開,發現了一個綠色的編織袋。
韓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編織袋:“這是裝垃圾的那個袋子,張梓涵將垃圾清理好,就是用這種袋子裝的。”
“不要破壞袋子,整個都挖出來;彬子,你看著現場,我去通知技術隊和法醫。”曾平撂下一句,就離開了。
雖然還沒有看到死者,但是以曾平的經驗,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沒有人會費這麼大的勁,將一袋子垃圾埋在地下。
韓彬指著一旁的拉布拉多犬:“好姑娘,又立功了!”
“田麗,把咱們買的火腿拿過來!”
……
玉華分局,刑偵三隊二組辦公室。
沒過多久,李輝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李輝收拾了一下,帶上了一杯熱水,也準備趕去現場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
“進來。”
門推開了,外麵走進來了兩個男子。
“你們有什麼事?”李輝問道。
“我叫張大全,是飛魚娛樂公司的主播。”
“張嘎蛋?”
“對,您也看過我直播?”張大全笑著問道。
李輝皺了皺眉,聽出了言外之意:“誰跟你說我看直播的?”
“沒沒,我猜的。”張大全訕笑道。
李輝撇了撇一旁的男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孫傳喜是嘎蛋的助理。”
“曉鵬,你帶孫助理去休息室待會。”李輝脫下外套,又坐回了椅子上。
現場暫時去不了了。
孫曉鵬起身,帶著孫傳喜走了,再回來的時候,李輝打開了執法記錄儀,開始進行筆錄。
例行詢問:“姓名、年齡、職業……”
“張大全、大家都叫我張嘎蛋,您也可以這麼叫我,我今年是十九歲,已經乾了一年多的直播了,也算是小有名氣,我現在……”
“打住,我問你什麼說什麼。”李輝道。
“是領導。”張大全說道。
李輝愣了一下,試探道:“你有前科?”
“我……我,那時候小不懂事,我……”張大全低下了頭。
“什麼前科?”
“我……十五歲的時候犯過盜竊罪,那時候小,不懂事,現在已經改了。”
李輝點點頭:“改了就好。”
翻開本子,記了一下。
“你和張梓涵是什麼關係?”
“同事。”
“你們之間熟悉嗎?”
“不怎麼熟悉。”
“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李輝追問。
“12月9號下午一點多,我們一起去的植物園,在植物園門口就分開了。”張大全回憶道。
“從那之後,還見過張梓涵嗎?”
“沒有。”
“你們什麼時候離開的公園?”
“四點半吧。”
“三個小時,你們都在植物園做什麼了?”李輝問道。
“清理垃圾。”
“一直在清理垃圾?”李輝追問。
“是的,既然是宣傳環保,肯定得踏踏實實的乾,不能走個過場,糊弄事。”張大全說道。
“叮咚……”
李輝的手機響了,他點開一看是一條微信,趙明發了兩張圖片,屍體已經挖了出來。
之前隻是猜測,有了這兩張照片就實錘了。
案子的性質,筆錄的重要性,也已經截然不同了。
韓彬深吸了一口氣:“你們清理垃圾的時候,有沒有開直播?”
“沒有。”
“為什麼不開直播,這樣既能起到宣傳作用,對你的名聲也有一定的好處。”李輝說道。
張大全撓了撓頭:“當時,我沒想那麼多。”
“你清理垃圾的時候,都有誰在現場?”
“就我和我的助理。”張大全應了一聲,話鋒一轉問道:“這位警官,張梓涵到底出什麼事了?”
“她死了。”
張大全的手顫了一下,雙眉下壓、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