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雖然有乾部子女不得在本轄區內經商的規定。
但是,這個規定對餘慶陽不適用。
華禹投資是國有企業,彆說老丈人的轄區,就是親老子的轄區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陽子,彆聽你媽的,你自己看著辦!
一切從你們企業的角度出發,放在哪裡更合適,就放在哪裡!
到了我這個位置,想要站穩腳跟,靠的不是一兩個政績!
這個就像你們搞企業一樣,小企業可以靠一兩個好的創意,生存的很好!
但是,大企業靠的是經營理念和管理模式!
我現在也同樣,靠的是我的執政理念,對城市的經營理念,得到琴島大多數領導乾部和群眾的認可!”老丈人好像自尊心受到打擊,很是認真的對餘慶陽發表了一番自己的觀點。
老丈人說的這個倒也很有道理,與古人說的,小勝靠智,大勝靠德差不多的意思。
但是,誰也無法否認,多幾個政績,那絕對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餘慶陽輕鬆的笑著對老丈人說道:“爸,其實剛才媽不提,我也是準備把水處理設備集團放在琴島。
從企業的發展考慮,琴島的環境要比泉水好很多。
比如我們生產的電氣控製櫃,在琴島的話,下遊供貨廠商比較多。可以更方便采購電子元件。
大功率電機,水泵也是一樣的道理!
如果是重工業,我可能會考慮泉水或者臨沂等地,但是輕工業,琴島的工業基礎是東山省其他城市無法比擬的!”
“嗯,說道輕工業,省內確實沒有能比得過琴島的!畢竟這裡有海爾,海信,澳柯瑪等大型輕工企業!”老丈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老丈人還是很驕傲的。
剛才薛琴雖然是好心,但是有點傷老丈人的自尊心。
“對了,你那個汙水處理廠,為什麼非要全資收購!
那些老汙水處理廠,你寧願貼錢給市政府,也要全資收購。
現在汙水處理廠,全國範圍都在虧本經營,全靠政府的財政補貼,不然根本運營不下去。
這個你不會不清楚。
一旦全資收購,意味著那些老廠也不再享受財政補貼。
我一直沒有想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裡麵有什麼說法?”老丈人又想起一件事,開口問道。
“爸,我也沒辦法啊!”餘慶陽苦笑道:“您也知道,我們公司剛剛成立一年多,現在我們公司,可以說不缺資金,也不缺項目。
缺的是人,無論是高層次人才,還是基礎人才,又或者基層乾活的工人,全都缺!
我收購那些汙水處理廠,看中的是裡麵那些有經驗的基礎技術員,操作員,已經汙水處理廠的管理人員。”
“嗯,如此到是能說的過去了!”老丈人點點頭。
華禹水務現在連兩座汙水處理廠的職工都還沒湊齊呢!
現在,琴島加泉水,一下子新增二十座新建汙水處理廠,三座升級改造的汙水處理廠。
彆看餘慶陽表明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其實,這段時間,愁的頭發都掉了不少。
餘慶陽有些擔心,自己的頭發。
他們家,可是家族性的敗頂,也就是常說的地中海發型。
他大爺,他爸,都是地中海發型。
餘慶陽上一世,老媽那邊的基因占了上風,沒有出現地中海。
但是誰能保證這一世,也一樣能占上風?
這一世,他一年燃燒的腦細胞,可比上一世半輩子都多。
“既然這樣的話,你為什麼不去京城、羊城、魔都那些大城市收購汙水處理廠?
那些大城市在水處理行業,可要領先其他城市五年到十年!
人才儲備也不是琴島可比的!”老丈人建議道。
“我倒是想去,可是,人家會賣給我?
那些城市,可不差錢!人家的商業化運營,直接就是在原來的汙水處理廠的基礎上成立公司!”
“你直接去談肯定不行,但是,不要忘了,你在張華身上投資那麼大,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嗎?
這個時候,你不動用張華的關係,什麼時候動用?”老丈人和餘慶陽說話比較直接。
自己家人,說話沒必要拐彎抹角的,用一些委婉的說辭。
餘慶陽一想也是啊!
老丈人一席話點醒夢中人。
自己辦不到,不代表張華辦不到。
發散一下思維,京城那邊還有一個神通廣大的李逸風。
結交這些關係,可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用的?
收購京城,羊城等地的汙水處理廠,除了能得到大量的專業人才,還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把未來的競爭,扼殺在搖籃裡。
和老丈人聊了許久,餘慶陽才告辭離開。
餘慶陽謝絕了薛琴的挽留。
表示明天他一早就要返回泉水,下周過來的時候,帶著夏雪一塊過來,薛琴才高興的放餘慶陽離開。
第二天,餘慶陽沒有回泉水,直接趕往濟州。
此時,張華已經返回濟州上班。
畢竟是一市之長,張華不可能長時間請假,能請三天假,陪到蔣丹出院,已經是極限。
到了濟州,餘慶陽直接來到張華的辦公室。
見到餘慶陽突然過來,張華很好奇,“你怎麼過來了?琴島那邊談好了?”
“差不多了!來這邊看看進度,順便有事請你出馬!”
“什麼事?”張華好奇的問道。
這還是餘慶陽第一次找他幫忙。
之前都是他主動出手幫忙。
餘慶陽把自己想要收購羊城,鵬城汙水處理廠的事和張華說了一遍。
當然沒有提這是老丈人的事。
聽完餘慶陽的話,張華沉思了一會,才開口說道:“你的思路是對的。
國外一些企業進入國內,之所以熱衷於收購國內同行業的企業,一個是為了更快打開市場,另外一個就是提前扼殺競爭對手。
我可以幫你去說,但是你也要做好大出血的準備!
汙水處理廠是新型產業,也是朝陽產業不假。
但是,你也要清楚,未來十年,這個行業,都不會有利潤!
你要做好長期虧損的心裡準備!”
“華哥,您太樂觀了!我預測的是二十年之內,不會有盈利!
也做好了二十年虧損的準備!”餘慶陽笑道。
“虧損二十年,還要大肆擴張,耗巨資扼殺競爭對手,你小子真有魄力!”張華衝餘慶陽豎起大拇指。
說話,誰都會說,但是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國內,他還真沒聽那個企業敢說,虧本二十年也要把這個產業做起來。
單衝這個魄力,張華也要支持。
改善自然環境,大力發展水處理產業,這個是國家的大政方針。
國家就需要這樣的企業,不計一時得失的企業,來把這個行業做大做強。
就憑餘慶陽的這個魄力,這個決心,張華有很大的把握說服自家老爺子。
“羊城和鵬城,我去做工作!
京城,魔都,你去找瘋子,讓他出麵去幫你做工作!”
“多謝華哥支持!”見張華爽快的答應下來,餘慶陽大喜。
“你和我透個底,你真的做好虧損二十年的準備了?”
“華哥,我真的做好準備了!
我們公司的核心產業就是基礎建設領域的投資!
汙水處理廠也是基礎建設領域裡的一種!
你想啊!
我們公司在濟州投資了賠錢的汙水處理廠,幫濟州市改善水環境!
那麼接下來,有賺錢的基礎建設投資,濟州市會不會優先考慮我們?”餘慶陽笑著反問道。
“這個自然會!就算是換了領導,也一樣要考慮這份香火情,給予一定的優先權。”張華點點頭,“原來你打的這麼一個主意啊?”
“有一部分,我隻是舉個例子!
華禹水務可以在地方政府哪裡搏一個好名聲!
我們集團賺錢的生意有很多,比如華禹置業,比如華禹家居,華禹電動自行車,華禹木實天華大酒店,華禹木氏百貨這些都是集團的奶牛!
所以,我還真不怕賠錢!也賠得起!”
“嗯,華禹木實天華大酒店,華禹木氏百貨,是你和木胖子合資的企業?”
“對!”餘慶陽點點頭。
“我到是不擔心你有沒有持續虧損二十年的魄力,我是擔心你的實力能不能支撐你連續虧損二十年!
既然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張華放心最後一絲顧慮。
既然來了濟州,自然要到指揮部看看,關心一下工程進度。
運河東岸在林書記的親自過問下,拆遷工作進展很順利,大部分已經完成了拆除。
指揮部正在組織運力,清運拆遷產生的建築垃圾。
拆遷區裡,除了挖掘機、自卸車,還有上百拾磚的老百姓。
“這是什麼情況?”餘慶陽向李林問道。
“那些都是來拾磚的!”
“我知道,他們是拾舊磚的,我是問,為什麼把他們放進來?”
“這個,反正這些磚咱們也不要了!
讓他們拾走,不正好省下咱們運了?”
“你啊!彆的都還行,就是腦子裡始終缺根弦,安全的弦!
你讓他們來拾磚是好心,但是萬一出現危險,算誰的?”餘慶陽板著臉訓斥道。
“這能出什麼危險?”
“能出什麼危險?所有的安全事故,都是因為你這種思想,出事之前,想的都是能出什麼危險!
咱們乾工程的,腦子裡始終要蹦一根弦。
安全這個話題,永遠不要感覺嘮叨,永遠不要感覺說的多!”
“是!我這就安排人把他們趕走!”
“你現在才趕,有些晚了!他們會那麼聽話走人?四周都沒有遮擋,你不怕他們給你搗亂?
這樣,你去和他們說,他們拆出來的磚,咱們收了!
但是,他們必須要按照咱們的工人著裝標準,進入現場必須佩戴安全帽,手套,膠鞋。
不然就不收他們的磚!”
“咱們要磚乾什麼?”
“乾什麼,砌圍牆啊!圍牆早晚要起,臨時圍牆,用新磚舊磚不都一樣?
舊磚還便宜!”
“他們能聽話?”
“為什麼不聽話?一個安全帽值多少錢?
他們直接賣給咱們,可以省下運費,那個合算?
這些人比你更清楚!”
“也是,我這就去安排!”李林心服口服的點點頭。
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一開始不讓他們撿,他們最多罵一句小氣之類的話。
不會給你搗亂。
但是,你讓他們去撿磚了,半路又不讓了。
就等於,你給他一塊蛋糕,他剛要了一口,剛嘗到滋味,你又給他要回去了。
這個時候,他不會想著蛋糕是你給他的,他隻會感覺你搶了他的蛋糕。
餘慶陽的辦法就是,既然不能製止,那就把他管理起來,把風險降低到最小。
晚上,餘慶陽請濟州市的領導們吃了一頓飯,第二天才返回泉水。
此時,泉水市這邊,汙水處理廠的談判還在僵持中。
主要還是工礦企業開采地下水這件事沒有解決。
泉水市還沒有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解決辦法。
餘慶陽也沒有催他們,反正他不著急。
在泉水待了兩天,處理了一下需要簽字的文件,就啟程趕往京城。
去京城自然是為了收購汙水處理廠的事情。
……
興泉河水係連通工程項目部,萬國祥有些氣惱的看著陳永發。
“陳總,你乾脆把他們都調走算了!
這些新來的畢業生也一塊調走,整個工地我一個乾算了!”
“嗬嗬,老萬,彆著急!
我可不光是從你這裡抽人,咱們公司所有的項目部,我都要抽人!
而且,我告訴你,不光咱們公司,你去問問華禹一建,二建,七家兄弟公司都一樣!”
“陳總,那也沒有這麼個抽調法的!
你先前的把我的技術總工,施工處長都給抽走,我沒說彆的!
現在,你直接把所有老技術員,老施工員,全部抽走!
那我這邊的工作怎麼辦?”萬國祥稍微冷靜了一點,衝陳永發抱怨道。
“新任命的總工和施工處長我可沒有動,都給你留著呢!
再說,不是還有這些新來的畢業生嗎?
他們也乾了一個多月了,你多培養培養,多教教他們……”
萬國祥被陳永發的話,給氣笑了。
一個五千多萬的工程,就靠七八個剛畢業的學生,也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