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陽再次來到華禹世紀城工地現場視察工作。
這一次不是突然襲擊,而是提前通知,各施工單位的老總全部到場陪同。
徐延華等人需要辦理入職手續,還要辦護照簽證,補種疫苗。
餘慶陽則開始了新的一輪出國前的巡查,到各個子公司和工地現場巡查。
“老邢,這些花卉,盆栽還是租賃便宜啊!
現在的人,真是,正應了那句話,有需求就有市場,就有人乾!”餘慶陽指著施工路兩側的盆栽花卉笑著問道。
中國的企業對迎接上級領導檢查,已經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流程。
平整的混凝土路,打掃的乾乾淨淨,路麵上還殘留著早上水衝洗後,留下的濕氣。
路兩旁的人行路上擺放著整齊的盆栽花卉。紅的虞美人,黃的金雞菊,還有造型優美典雅的盆景。
這些花卉盆栽全都租賃的,是園藝公司為了滿足市場需求,滿足慶典、迎接上級領導檢查所需,特彆推出的租賃業務。
“是挺便宜的!園藝公司負責擺放,回收,價格也很便宜……”邢翔尷尬的笑著。
“邢總,我來檢查一次,你租賃花卉盆栽是很便宜,很合算,如果我每個月來兩三次,每年來個幾十次呢?
這條路最少要保留一年多,還是栽點景觀苗木,種點月季,菊花之類的花卉,比較經濟實惠!”餘慶陽笑著說道。
“餘總批評的對,這個事情,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到!回頭我就安排人,在路兩邊做永久綠化!”邢翔忙點頭承認錯誤。
這檢查工地呢,還沒走到工地現場,他這個開發公司的老總先挨頓批評。
“老邢,我這可不是批評你,隻是看到了,隨口提一句,我這也算是旁觀者清嘛!
我們為什麼一再強調議事原則?重大決定為什麼要求集體討論決定?
就是因為,一個人的見識再廣,考慮問題再長遠,總有疏忽的地方。
老祖宗說過,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就是這麼個道理!”餘慶陽笑著安慰了邢翔一句。
今天是檢查施工公司的工作,不是開發公司的工作。
而且在這些施工公司的老總麵前,也有必要維護邢翔的權威。
所以,這個還真不是批評,隻是看到鮮花有感而發。
上一世,他也曾經做過不少這樣的事情,租賃鮮花,甚至租賃過草坪,用來迎接上級領導的檢查。
當時他就想著,這麼一次次租賃,加起來花費也不小,還不如直接栽種草坪,花卉來的合適。
隻可惜,上一世人微言輕,說了不算。
想想,其實國企,或者大企業的財務製度挺操蛋的。
上一世,租賃花卉盆栽的花費他有權限直接決定,但是栽種草坪種植花卉景觀苗木的花費,就超出了他的權限。
超出權限,往上逐級審批,很麻煩,上一世餘慶陽就是直接選擇了忽視。
反正每租賃一次,都有他的利益在裡麵。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湧入施工現場。
第一個來到的是華禹一建的工地,華禹一建的項目經理鄧文全已經站在路口等著迎接。
“這些塔吊都是原來那些包工頭租賃的?”餘慶陽沒有往裡走,而是指著塔吊問道。
“是,都是原來的塔吊,我們接手後,又重新和塔吊老板簽了合同!”
“塔吊老板有沒有提供進場檢測報告?”
“這個,我們檢查過了,生產許可證、產品合格證,出廠檢驗報告,備案登記證都齊全!”鄧文全忙回答道。
“鄧經理,塔吊進場安裝,除了你說的那些證件,還必須要有一個進場檢測報告!這個才是最重要的!”餘慶陽沉下臉道。
“我回頭打電話,問塔吊老板要進場檢測報告!”鄧文全擦擦額頭的汗小聲說道。
麵對一大堆老總,副總,自己是第一個接受檢查的,結果就出了岔子,鄧文全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不是回頭,是現在,立刻馬上!
也許就在你回頭的時候,這些塔吊就有一座或者幾座因為質量問題,或者零部件的磨損倒塌,你負得起責任?”餘慶陽厲聲訓斥道。
“好了,今天第一項檢查,就查塔吊,我就在這裡等著,老陳,老關你們抓緊時間去落實,所有項目部自檢,自查,看看塔吊的證件是不是齊全!
不齊全的,缺少任何一個證件,立馬停止該塔吊的運行!限期補齊證書,否則全部退場處理!”
“是!”
“我這就去!”
陳永發、關家碩等施工公司老總領命離開。
餘慶陽身邊的人,一下子空了一多半。
留下的邢翔、餘傳武、吳蘊芳等人也不敢替陳永發他們說話,小心的站在旁邊。
“你們是不是感覺我有些小題大做?
張亞男,交給你們一個任務,儘可能收集一下國內工地發生的安全事故!儘量做到有圖有真相!讓他們都看看,每年有多少工地的塔吊出問題!
每年因為塔吊事故損失多少錢,死多少人!”
“是,餘總,我們安全質量監督部之前也收集不少工地事故的案例!目前正在整理,準備下發給各個施工公司。”張亞男上前一步輕聲回答道。
張亞男原海澱區建築集團有限公司總裁秘書處秘書,改名華禹二建後,被餘慶陽扔到安全部擔任部長,這次又被餘慶陽調到集團公司擔任新組建的安全質量監督部部長。
“嗯,直接下發到各個項目部,你們安全質量監督部要下文,要求每個項目部必須要建立一麵警示牆!
把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故,貼到牆上,讓每個工人都看看!”餘慶陽又進一步要求道。
“是,我們回頭就下文,要求各個項目部進行整改,並派出督導組進入各個項目部工地進行督導!”張亞男點頭答應道。
“走吧,不等他們了,咱們上去看看!”餘慶陽說完,當先走上施工通道。
地下車庫的頂上,一眼望去,足有上千人在綁紮鋼筋。場麵非常的壯觀。
“老鄉,你是哪裡的?”餘慶陽蹲到一個低頭綁紮絲的女工身邊笑著問道。
“我是四川綿陽三台滴!”女工抬頭看看餘慶陽還有他身後的人,才怯生生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