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杜局長說修路要花九十萬,而且聽杜局長話裡的意思,好像有同意的意思。
蔡鄉長忙舉手說道:“杜局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要修路,我們蔡崗鄉也要修!
不然,我可沒法和鄉親們交代,動員工作也沒法做!”
蔡鄉長直接把威脅的話都說出來了。
他也不擔心杜局長會記恨他,反正杜局長職務再高,也管不到他。
相反現在是杜局長求著他辦事。
關於這方麵的利弊,蔡鄉長考慮很清楚。
麵對蔡鄉長如此無賴行為,杜局長他們也沒有好辦法。
“蔡鄉長,不要著急,聽我把話說完!”杜局長苦笑著說道。
頗有一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慨。
“您說,您說!”蔡鄉長諂笑著說道。
杜局長沒有搭理他,看向高科長和譚經理笑著問道:“高科長、譚經理,路本來是你們壓壞的,按說應該有你們出資維修!
不過,考慮的修路花費比較高,讓你們自己承擔,可能超出了你們承受的範圍。
這樣,我回頭和清水湖護坡項目指揮部商量一下,你們雙方各自承擔一半的費用!
原則上誰壓壞的誰修,這個你們沒有意見吧?”
“沒有問題!”高科長和譚經理點頭答應道。
他們也知道,不出血是不行了,好在指揮部還承擔一半的費用。
而且王工報的價格,也多少有些虛高,指揮部承擔一半之後,他們也花不了幾個錢。
也許比他們一次次整平碾壓花費的還要更低。
所以他們才會痛快的答應下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接下來的清水湖清淤擴容項目也是他們兩家公司乾的。
至於那邊蔡鄉長的鬨騰,和他們沒有關係,反正前車後轍,有清水湖鄉的例子在那放著,誰壓壞的誰修就是了。
果然,蔡鄉長急了,站起來喊道:“杜局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你們蔡崗鄉的問題,需要回去上會討論了再給你們答複!你們鄉的路還沒壓壞,你著什麼急?”杜局長一句話把他懟了回去。
“嘿嘿!反正早晚都要壓壞,早修晚修一樣都是修嘛!”蔡鄉長嘿嘿笑著。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讓杜局長做決定,有些強人所難,他和高科長、譚經理一樣,也不是很著急,反正有清水湖鄉的例子放在那裡,他也不擔心市水利局不同意。
雖然杜局長是清水湖清淤擴容項目指揮部的總指揮,可是他上麵有局長,這種花錢的事,他還真不好做主。
這個不像清水湖護坡項目,清水湖項目部的指揮部是由湖西縣水利局的局長擔任總指揮,意味著清水湖護坡項目的資金由湖西縣水利局掌控著,杜局長作為市局的副局長反而能夠替他們做決定。
這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
接著張鄉長又提了一下問題,都比較小,杜局長直接就拍板決定下來。
“杜局長、盧主任,楊主任,這三十年才趕上修一次水庫,我們鄉總不能乾看著吧!他們兩家大公司吃肉,多少也讓我們鄉裡的老百姓跟著喝點湯吧?”蔡鄉長又提出一個問題。
這個是很棘手的問題,這讓台上的三位領導怎麼回答?
人的胃口都是喂不飽的。
“這個我們不參與,隻要不是去工地鬨事、阻工,我們不做乾預!不過,如果你們轄區發生鬨事、阻工事件,那就不要怪市裡追究你們的領導責任!林書記對此作了指示,那個鄉發生鬨事阻工事件,就對那個鄉的一二把手問責!”盧主任瞪著眼睛,義正言辭的說道。
他可是清楚,雖然說是省水總和市水利施工公司兩家單位負責施工,可是市水利施工公司的活已經被領導當人情送給了那個年輕人。
這要是發生了鬨事阻工,甚至群體事件,那這人情就等於白送了!
“縣委於書記H縣政府田縣長也就此像市裡做出過保證,那個鄉發生鬨事阻工事件,那個鄉的一二把手就地免職!”楊主任也跟著對蔡鄉長發出警告。
蔡鄉長可能不在乎市高官的警告,可是卻不能無視縣高官H縣長的警告。
“盧主任、楊主任,怎麼會呢!我們蔡崗鄉的老百姓還是很樸實的!我就是心急。我們鄉窮啊!這好不容易趕上水利工程,我就想著為老百姓們爭取個賺錢的機會!
我這不是向三位領導彙報請示這個事嘛!”蔡鄉長縮縮脖子,喃喃的說道。
本來他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要是兩家公司不給麵子,他就讓老百姓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聽了兩位領導的警告,才稍微收斂了心思。
當然,也隻是稍微收斂一點。
會議進行了一下午,算是比較圓滿的結束。
可是,清水湖清淤擴容項目依然無法開展。
兩位鄉長的態度很明確,局裡必須要拿出青苗補償的辦法來,他們才好做老百姓的工作。
而兩家公司,也要等明天設計院劃分好分界線,才會進場去做原始地貌。
杜局長、盧主任、楊主任等領導謝絕了清水湖鄉的挽留,連夜趕回了市裡。
明天向領導彙報此行的情況。
臨走,譚經理握著餘慶陽的手,“餘經理,你的要求我向領導作了彙報,領導稱讚餘經理是個辦事講究的人,說隻要餘經理能夠保證施工質量,那麼就按照餘經理的來定!你看明天是餘經理到公司來簽訂合同,還是我們派人帶著合同到工地上來找餘經理簽合同。”
“明天,設計院要放分界線,我可能走不開,要不這樣吧!後天,後天我去市裡找譚經理簽合同!”餘慶陽自然不會讓譚經理派人來工地簽合同,那樣顯得架子有些大。
設計院的人並沒有回市裡,而是在湖西縣住了下來,第二天,很早就趕到了工地。
高科長和餘慶陽等人也早早的就等著工地上。
至於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的人,乾脆就沒有來,用譚經理的話說,既然工地已經分包給餘慶陽,那麼劃分界線的工作,他們就不參與了。
“王工,歡迎!歡迎!今天辛苦設計院同誌們了!”高科長上前和王工握手寒暄。
“王學長,今天可就辛苦你了!”餘慶陽也在旁邊笑著說道。
昨天晚上,餘慶陽和高科長單獨招待了勘察設計院的同誌們,酒桌上一序,原來王工也是海河畢業的,比餘慶陽早三屆。
也就是餘慶陽大一的時候,王工大四。
有了這層關係,兩個人的關係迅速融洽起來。
“你小子,昨天怎麼沒考慮學長辛苦,好家夥,你那灌酒的架勢,知道的我是你的學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有奪妻之恨的!”王工笑罵道。
“這不是,見到學長有些興奮嘛!不過,王學長的酒量可不差,我昨天差點就沒配下來,好懸沒在酒桌上出醜!”餘慶陽嗬嗬笑著。
“我們抓緊時間吧!一會天熱了,乾活可就要受罪了!”王工笑著說道。
“那好!用什麼工具,讓小沈、小薑他們幫忙拿著。
王工,我今天還有事,就不能陪你們了,工地劃分邊界線的事情,就讓小餘陪著你去吧!”高科長歉意的對王工說道。
本來像劃分邊界線的事,項目經理很少有參與的,一般都是技術負責人和施工員跟著。
“行!沒問題,高科長有事就去忙吧!有小餘在就行!”王工笑著點點頭。
省水總和省勘察設計院都是省水利廳的下屬單位,兩家是兄弟單位,早就認識,也用不著客氣。
“那行,就辛苦王工和其他兄弟們了!中午我讓他們燉上羊,犒勞大家!”高科長又和王工握了一下手,就告辭離開。
餘慶陽在旁邊看著笑了起來,心裡想著,不知道等過幾年,王工發現高科長成了他們的大boss,會做何感想。
“小曹、小劉開始吧!”王工招呼自己的測量員。
王工屬於帶隊的領導,測量放線這事,自然不用他自己去乾。
勘察設計院本來就有測繪業務,有自己的測繪員。
“計文軍、蘇光耀、王繼剛、孫波,你們四個也跟著,扛上礦泉水,拿上木樁!”餘慶陽也招呼自己的四個技術員跟上。
王工他們並沒有下湖堤,而是沿著大壩往南邊走去。
走了大約有三公裡多,王工他們才站住腳。
一個不知道是姓曹還是姓劉的年輕人,放下儀器箱子,先是問小沈要過三腳架,立在一個混凝土墩上。
然後才打開儀器箱子。
餘慶陽一看,才明白,怪不得剛才那個不知道叫小劉還是小曹的,不讓小沈和小薑幫忙背箱子。
原來是全站儀,而且是進口的徠卡tc1200全站儀,這個要十好幾萬一台。
“餘哥,這個是什麼?我看著有點像經緯儀,又不太像!”小沈湊到餘慶陽身邊小聲問道。
小薑、小計他們也都好奇的看著餘慶陽。
“那就是前一段時間,我和你們說的全站儀!咱們公司都沒有舍得買,也隻有像勘察設計院這樣的大單位才舍得買。”餘慶陽笑著給小沈他們六個解釋道。
“小餘,你小子,就在那裡瞎白話吧!什麼就我們這樣的大單位才舍得買?你們省水總可是好幾百人,我們才多少人?不到五十人!”王工聽了餘慶陽的話,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