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娟走了，辦公室裡，林副台長卻陷入沉思中。
薛子涵要出逃？
帶著孫全新節目的策劃案正在聯係荔枝台和番茄台？
如果是幾個月前，陶玉娟剛才說給他的這個消息，他八成不會相信，因為那時候薛子涵還沒離婚，她在藍莓台還是很舒服的，有著她爺爺留下的人脈在明裡暗裡地照顧她，她跳槽的可能性太小。
但時移世易，她離婚了，而導致她離婚的那個女人……林副台長也知道，那個錢鳳至現在雖然已經辭職了。
但她舅舅還在台裡工作，並且也是一位副台長。
不僅如此，據他所知，薛子涵那位前夫鄭蹈海，目前也還在台裡繼續工作，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薛子涵如果真想去彆的電視台，邏輯上倒是能說得通，很絲滑。
沉吟好一會，林副台長忽然起身，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往台長的辦公室走去。
……
未久，林副台長從台長的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辦公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自己辦公桌上的座機電話，撥通薛子涵的手機。
“子涵啊！是我啊，你林叔叔，你現在有空嗎？唔，那你先把你手上的工作放一放，馬上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好吧？嗯，對！好！那我在辦公室裡等你，好！”
掛斷電話後，林副台長微微苦笑。
大約十幾分鐘後，薛子涵敲開林副台長的辦公室門，神色如常地走進來，嘴角含笑，一進門就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林叔叔”。
“坐！”
林副台長伸手示意，露出和藹的笑容。
待薛子涵坐下，他拿起座機電話，撥了一個短號出去，吩咐送一杯咖啡進來。
薛子涵微笑坐在他對麵，等他打完電話才問：“林叔叔，您找我是有什麼事要吩咐我吧？有事您儘管說！”
林副台長放下電話，雙手交疊在麵前，看著她，麵露感慨的笑容，語氣中也透著感慨。
“子涵啊！一晃眼你都長這麼大了，我記得當年我調到這台裡來的時候，你還沒我這辦公桌高吧？那時候你爺爺還沒退休，你偶爾會穿著校服、背著小書包來台裡找你爺爺，我以前還給你買過棒棒糖呢，你還記得嗎？”
打感情牌了！
薛子涵明知道林副台長在打感情牌，她卻仍然聽得有些感懷。
往事嘛！雖然如煙，總在記憶中不斷消散，卻總是令人追憶、不舍，老年人容易懷念年青時的風光，年青人則容易懷念小時候的無憂無慮、天真無邪。
“是呀！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林叔叔您都是副台長了，恭喜您呀，林叔叔！”
薛子涵淡淡笑了下，微微點頭，也微微低頭。
她和無數人一樣，曾經也那麼期盼自己快點長大，而如今她真的長大了，卻總是發現長大後的生活，完全沒小時候幻想得那麼好。
還不如小時候呢！
林副台長摸了摸自己的腦門，自嘲笑道：“老咯！有什麼好恭喜的？如果能讓我再年輕哪怕十歲，這破副台長不要也無所謂，可惜啊！時光匆匆如流水，一去不複返哪！嘿！”
薛子涵笑笑，隻是隨口安慰：“您言重了，您還不老！您還沒當上台長呢！”
“噯！子涵！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彆害我！副台長我就很滿足了，我對台長沒想法！真的！你彆害我！”
林副台長被薛子涵這話嚇一跳，下意識看向辦公室門。
薛子涵失笑。
而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林副台長臉色一變，薛子涵也眉頭微皺。
“進來！”
隨著林副台長的聲音傳出去，他的秘書端著一杯咖啡進來。
看見是自己的秘書，林副台長才臉色稍緩，薛子涵也眉頭舒展。
等秘書放下咖啡，轉身出了辦公室。
林副台長籲了口氣，給了薛子涵一個警告的眼神，低聲說：“子涵，林叔叔我對你不薄吧？你可彆再害我了！”
薛子涵微微失笑，點頭抬手作了一個發誓的樣子，卻沒有出聲。
等她端起咖啡杯，準備喝的時候，林副台長終於切入正題，“子涵，孫全那個關於新節目的策劃案寫好了嗎？你知道進展嗎？”
……
這天晚上，薛子涵和孫全開了視頻通話。
一個在自己的單身公寓，一個在酒店房間。
視頻開通，孫全一張笑臉，“姐，怎麼想起來跟我開視頻了？一天沒見，就想我看我這張臉了？嗬嗬。”
他在開玩笑，薛子涵卻沒配合他，歎了口氣說：“阿全，今天林副台長找我談話了。”
孫全聞言，看了看她臉色，見她臉上沒什麼笑容，他臉上的笑容便也淡去，皺眉問：“怎麼？不同意我們的條件？”
薛子涵嗯了聲，“他說你上次開的條件太離譜了，咱們台不可能接受，讓我勸勸你、做做你的思想工作，而且……”
孫全：“而且什麼？”
薛子涵：“而且，他讓我把你寫好的策劃案先拿給他看一下，我準備明天拿給他。”
孫全眼睛眯了眯，“有必要嗎？既然他完全不同意咱們的條件，咱們何必還把方案拿給他看?”
薛子涵微笑搖頭，“阿全，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呀！也要對你那份策劃案有點信心，你不是已經注冊版權了嗎？怕什麼？不讓他看見你這份策劃案的價值，他怎麼可能同意你提出的那種條件？放心！我會想辦法給他壓力的！”
“給他壓力？你怎麼給他壓力？”
孫全有點不解。
畢竟，薛子涵和林副台長的職位差得有點大。
薛子涵卻沒給他解釋，輕輕一笑，“你就等著瞧好吧！你既然相信姐，把這件事交給我來做，那我就不會讓你吃虧！細節你就不用知道了，你隻要繼續相信姐就行了。”
還帶這樣的？
孫全眉頭凝結在一起，無奈笑道：“姐，彆啊！跟我說說唄！你知道我是寫小說的，我喜歡聽故事，也需要多點生活閱曆啊！這些以後都可以成為我寫作的素材的，說說唄！”
薛子涵：“不說！就不說！嗬嗬，掛了，回頭再告訴你！”
她忍著笑意說完，竟然還真的把視頻掛斷了。
孫全斂去臉上的笑容，坐在電腦前沉思片刻，拿起手機打給另一個房間裡的許琴，“小琴，我讓你聯係的幾個電視台，你聯係上了沒有？”
“全哥，我還在儘力聯係，但因為我沒那些電視台的具體聯係方式，也不認識誰，所以目前的進展還不大，我剛才正準備向付蕾姐求救呢！付蕾姐比我有本事，她或許會有辦法的。”
電話裡傳來許琴的聲音。
孫全默然。
對許琴的工作能力略感失望，雖然理智告訴他這是正常的，以許琴的能力和人脈，一時聯係不上那些電視台的實權人物很正常，但多少還是有點失望。
但許琴能想到向付蕾求救，則令他略感欣慰。
這姑娘能力是差了點，但腦子還不算太笨，還知道找人求救。
“嗯，行，那你和她聯係吧！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
“好的，全哥！”
……
掛斷與許琴的通話，孫全閉了閉眼睛。
這就是他選擇把策劃案交給薛子涵去運作的一個主要原因。
在影視圈，他沒有相關的人脈，想聯係上國內那些省級衛視，一時也找不到廟門。
再睜開眼的時候，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看來是時候請一個影視圈內的人來做自己的助手了，以前沒這個必要，但現在《華夏好聲音》快做完了，新的節目不久後，大概也會上線。
在這種情況下，還靠自己獨自去做那些事的話，已經力有不逮。
儘快找一個影視圈內的人，偶爾也可以給自己出出注意，像這次和藍莓台談合作條件的事，就完全可以交給對方去做，而不必他孫某人親自上陣。
親自上陣這話聽著牛比，往往卻不會取得多好的效果。
專業的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士去做更好。
有了這個念頭，次日，他就把這事跟薛子涵說了，請她幫忙介紹一個圈內人士，來做他的助理。
當時，薛子涵就詫異地上下打量他好幾眼，蹙眉問：“阿全，你這是打算一頭紮進綜藝圈了？以後你的主業就做這個了？你的小說不寫了呀？”
孫全搖頭，“就是因為最近綜藝這一塊，分了我太多的精力，所以我才想著找一個助理來幫我分擔啊！有人幫我分擔了，我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寫稿子嘛！你說呢？”
薛子涵點點頭，“懂了，那行！回頭我幫你想想有誰合適，而又願意來給你做這個助理吧！對了，待遇呢？你能給什麼樣的待遇啊？什麼樣的待遇，隻能找什麼樣的助理哦！嗬嗬。”
孫全笑笑，“待遇好說，對方有多高的能力，我就能給對方多高的待遇，這一點你放心！”
薛子涵給他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霸氣！這口氣帶著一股濃烈的人民幣的味道呀！佩服！行，有你這話就好辦了！回頭我一定給你介紹一個能力強的，嘿嘿，我倒要看看你能開出多高的待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