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男朋友吧？柯文韜對吧？我知道，是我們上一屆的學長，也是咱們專業的，我沒說錯吧？”
孫全笑笑，接過羅娜的話。
聽他竟然知道柯文韜的名字，羅娜有點意外，“咦？你是怎麼知道的？老鄺告訴你的？還是大寶告訴你的？”
老鄺，指的是鄺龍飛，大寶則是董川。
孫全剛要回答，柯文韜忽然問：“唔，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啊？我覺得你很麵熟啊！以前咱倆在學校的時候肯定見過吧？”
孫全看向他，失笑，“我們以前住一個樓層，中間就隔著幾間宿舍，當然見過。”
說完，孫全看向剛才問他問題的羅娜，說：“上次和大寶見麵的時候，聊過你的感情問題，所以知道一些。”
“哦，這樣呀！”
羅娜釋然一笑，看了看孫全，又看了看柯文韜，“你們以前真住一個樓層？真的假的？”
柯文韜恍然，笑得很開心，“對對對！你這麼一說我就有印象了，是！娜娜，真的！以前我們真是住同一個樓層的，難怪呢！我就說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呢！原來以前咱們還是鄰居啊！幸會幸會！”
柯文韜說著，上前兩步，雙手伸過來，孫全沒那麼熱情，隻伸出一隻手和他握了握。
對他來說，柯文韜終究還是陌生的。
一個專業的學長又怎麼樣？
當年住在同一個樓層又怎麼樣？
不熟就是不熟，最多也就是麵熟而已，他的性格決定了他做不到像柯文韜此時表現得那麼熱情。
要不是看在羅娜的麵子上，他和柯文韜這輩子估計都沒有其它交集。
但衝羅娜的麵子，他雖然表現得沒有太熱情，但表麵上的客氣還是有的。
對此，柯文韜不見有絲毫不悅，或許在柯文韜看來，孫全能給他這樣的態度已經不錯了吧？
畢竟他和羅娜交往也有好幾個月了，對孫全目前的身家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而這個社會向來都是這麼現實，甭管是學長還是什麼彆的身份，身家沒彆人豐厚、或者地位沒彆人高、又或是背景沒彆人深厚，在人麵前，就會自動矮一截。
柯文韜此時熱情的態度，就是一個例子。
雖然孫全沒有故意擺譜，但場麵上的情形就是如此，一個表麵上客氣，一個表麵上很熱情。
三人寒暄幾句，就結伴走進那家香渝火鍋城。
董川早已訂好包廂。
孫全他們進去的時候，董川、韓小雅、鄺龍飛、李菲、錢紅杏以及一個男人已經在包廂裡喝茶聊天。
孫全他們一進來，董川和韓小雅就趕緊起身招呼他們坐下，錢紅杏笑著打趣：“仲謀！好久不見呀！一段時間沒見，又變帥了呢！嘻嘻。”
錢紅杏，孫全他們班當年的三朵金花之一。
綽號“牽紅線”，性格外向，之前孫全第二家分店開業的時候，錢紅杏就和黃友亮去送過花籃表示祝賀。
聽見她打趣，孫全也不慫，張口就來，“怎麼？後悔當年沒對我下手啊？”
一句話，把包廂裡所有人都逗笑。
鄺龍飛指了指孫全，笑道：“你呀！都結婚了，還這麼不正經！”
錢紅杏白孫全一眼，也笑，“後悔有啥用呢？早知道你能發達成這樣，我當年就是拖也要把你拖上我的床，哈哈……”
潑辣！
這都是孫全他們班當年幾十個男生慣出來，他們班幾十個男生，就三個女生，可想而知，這三個女生有多受歡迎，甭管她們長得是美麗還是善良，也甭管她們脾氣是好是壞，班上總有饑不擇食的家夥想追她們，那真是捧在手裡怕凍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久而久之，原本再自卑的女生，都能慢慢變得傲嬌，甚至潑辣。
……
這天晚上，這包廂裡的氣氛就一直很熱鬨。
本來嘛，董川和韓小雅要結婚了，結婚前，特意宴請他們這些人，遇到這種喜事，大家心情自然都是不錯的。
而董川和韓小雅宴請他們的目的，酒菜上桌後不久，董川就直說了。
“哎！今天在座的，你們不是我的同學，就是我同學的對象，跟你們我就不客氣了啊！宴無好宴的道理，你們應該懂吧？嘿嘿，所以，今天這頓飯你們既然來吃了，那等我和小雅結婚的時候，你們該怎麼做，就不用我提醒了吧？”
韓小雅沒好氣地推他一下，臉上卻是強忍的笑意。
董川就是這種直不楞登的風格，不管什麼話到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總是自帶三分匪氣。
他話音未落，大家已經都笑了。
等他說完，錢紅杏笑著接話，“明白！不就是紅包嘛！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你今天就算沒請我們吃這一頓，你結婚的時候，我們紅包也肯定會給你的！”
“就是！大寶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這話是坐在錢紅杏旁邊的男人說的。
他不是錢紅杏的男朋友，而是孫全他們同班同學，可惜，孫全剛進包廂的時候，雖然認出了他，卻已經叫不出他的名字。
因為……忘了。
董川：“嘁！紅包你們敢不給！我說的是我和小雅的婚禮，你們幾個都得給我們幫忙！幫忙懂不懂？”
沒等大家詢問，董川就伸手指向孫全，嘿嘿笑道：“碧眼兒！本來我是想找你做伴郎的，但你狗日的結婚早，所以伴郎就算了！但你也彆想偷懶，你有結婚的經驗，所以接下來你就是我的狗頭軍師了！婚禮籌備什麼的，你得給我出謀劃策！中不中？”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董川點名，孫全笑得有點無奈，彆說現場這麼多人，就算隻有他和董川兩人，就衝董川和他的交情，董川既然開口了，這麼點小要求，他也沒辦法推脫。
看來隻能犧牲一些寫稿子的時間了。
苦笑點頭，“中！你狗日的既然開口了，我還能說不嗎？”
大家都笑。
董川又指向鄺龍飛，“老鄺！班長！作為班長，我結婚你也彆想偷懶，今天我就正式任命你做我婚禮的大總管了，到時候幫我登記客人名單，收紅包什麼的，就全交給你了，你不會拒絕吧？”
鄺龍飛笑容中同樣透著點無奈，呼了口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問：“讓我做你的大總管沒問題，隻要不讓我做大內總管就行！”
一句話，又把大家逗笑一片。
……
席上，董川果然給包廂裡的每個客人都安排了活。
繼給孫全安排一個“狗頭軍師”、給鄺龍飛安排一個“大總管”的職務之後，他又安排羅娜、李菲、錢紅杏做韓小雅的伴娘。
另一個同班同學和柯文韜，也都被他安排了活，幫他婚禮當天給每一桌分發酒水、飲料，以及糖果。
席間，孫全注意到李菲看向韓小雅的眼神透著羨慕，不時瞥向鄺龍飛的眼神，似乎也透著點小小的不滿。
孫全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裡估計隨著董川和韓小雅的結婚，鄺龍飛那裡估計也快淪陷了。
對此，他倒是挺樂於看見的。
據他所知，李菲和鄺龍飛的感情挺好，不像當初鄺龍飛和唐唐在一起的時候那樣，總是以唐唐為主，那時候鄺龍飛略顯卑微。
而李菲和鄺龍飛在一起就不一樣了，無論是從董川那裡聽說，還是自己親眼所見，孫全了解到的都是李菲順著鄺龍飛，這兩人雖然還沒結婚，但早就有點夫唱婦隨的味道。
觀察李菲和鄺龍飛之餘，孫全偶爾也會觀察一下羅娜和柯文韜之間的一些小細節。
可能是職業病吧！
孫全喜歡暗暗觀察身邊的人和事，而且喜歡觀察得很仔細。
這樣的習慣，對他的寫作有好處。
能讓他的文字更接地氣，人物刻畫，也能更加生動。
而他觀察羅娜和柯文韜的結論則是：羅娜表現自如，還是和以前差不多，沒有多少小女人的姿態，柯文韜則頗為殷勤，大家聊天喝酒期間，柯文韜一邊含笑聽著，偶爾插一句話，多數時間，注意力都在羅娜身上，不時給羅娜倒酒、夾菜，有時候還會抽一張餐巾紙遞到羅娜手裡。
這……
孫全觀察到這些之後，心下頗感詫異。
他好像看見了另一個黃友亮。
他印象中，當初黃友亮和羅娜在一起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樣的。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黃友亮表現得要更加殷勤一點，頗有舔狗的風采。
而眼前這位柯文韜則要表現得稍微矜持一點。
孫全腦中閃過一個詞——“門風招”。
至於何謂“門風招”？
那是他老家那邊的一句俗話，一般是指家裡一個兒子先後娶的幾任媳婦的性格相似，或者家裡兩三個兒子，但娶的媳婦性格也都相似。
舉個例子：小明娶的第一個媳婦性格外向、為人熱情，但後來離婚了，又娶了第二個媳婦，而第二個媳婦的性格同樣外向、為人熱情。
這種現象，在孫全老家那邊，就會被人說門風招，大意就是這戶人家的門風，招來的全是那種性格的兒媳婦。
如今，孫全就覺得羅娜這裡就頗有一點門風招的味道，上一個男友黃友亮是舔狗，現在這個柯文韜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