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宋窈窈的心情好了點兒。

她翹著緋紅的唇，一下下撓著沒頭腦的下巴，剛才還想要溜走的小貓窩在她的懷裡，很快就呼嚕呼嚕，舒服的眯起了眼兒。

“不過現在醫學水平那麼發達，宋家又不差錢。想恢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唐新柔聳聳肩，隨口說道。

她沒有對宋靜婉的遭遇感到幸災樂禍，頂多隻是覺得她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罷了。

宋窈窈烏黑的眼睫低垂，室內的燈光穿過她睫毛的縫隙，在眼底投下一排放射的光影。

安靜恬淡。

渾身上下散發著愉悅氣息。

那天晚上，她感覺到有人在背後狠狠推了她一把。腦袋撞在石頭上，渾身刺痛間，慘白的閃電下，宋窈窈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所以，宋靜婉之所以會出現在山上，並非偶然，而是刻意吧——

隻可惜，自食惡果。

-

“宋小姐，小宋先生想要見您。”

天氣正好，宋窈窈蹲在花房裡侍弄花草，她的腳踝還傷著，不能胡亂走動。

這些天，霍雲闕完全是把家裡當成了第二個辦公地點，所有需要處理的文件都搬到了家裡來做。時刻讓宋窈窈處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一旦宋窈窈消失超過五分鐘，他就會感覺到不安。

大概，是那夜給他留下的後遺症。

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有了軟肋，再也回不到神壇。

“宋問川？”

宋窈窈仰起腦袋。

她手裡拿著一把小鋤頭，穿著套嫩黃色的家居服，柔軟的質地。一頭烏黑的發鬆鬆的綁在腦後，幾縷碎發俏皮地垂在臉頰邊。

唇紅齒白，眸若秋水。

霍九垂首，“是。”

宋窈窈抿唇，看了眼霍雲闕，點頭，“你讓他直接來花房吧。”

這個花房很大，裡麵還特地開辟了一小塊辦公的區域。

宋窈窈坐上輪椅，讓霍四推她過去。

再次見到宋窈窈，宋問川臉上出現片刻的恍然，仿若隔世。

一年不到，已物是人非。

宋問川喉嚨發乾，他打量著宋窈窈，她看樣子過得很好。霍雲闕，補償了她缺失了十幾年的愛。

“窈窈，你的傷沒事吧？”

他關心的眼神，讓宋窈窈垂下眼睛，躲開。

“我很好，謝謝關心。”

如此疏離的對話，宋問川扯了扯唇，卻一點都生不出怨恨宋窈窈的念頭。本就是他自作自受，是宋家欠她的，宋靜婉欠她的。

就連他，也擔了一個袖手旁觀的罪。

“我……”宋問川話乾巴巴的，“我前兩天聽說你出事就來過，但……”

他苦笑一聲，沒有說下去。

想進霍家，並非易事。

“你來過？”宋窈窈詫異，“抱歉，我不知道。”

“沒事。”

當初宋窈窈受了傷，不見客也是正常的。

兩人相對無言，當初好不容易培養出的些微感情，也隨著時間，再次變得疏離起來。

良久，宋問川終於輕聲道：“窈窈，我能不能請求你一件事？”

“不行。”

宋窈窈乾脆果斷的拒絕。

她懷裡抱著貓，安安靜靜的跟宋問川對視，一雙烏黑清澈的眼瞳愛憎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