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玥緩緩握緊了手，自嘲一笑，“我……”

一隻嫩生生的小手忽然伸到麵前，“歡迎加入三班。”

許玥愕然抬眼，對上女生燦若星辰的眸子，以及裡麵友善的笑意。她心裡缺失的地方，正在慢慢被填補。

無端生出感動。

“謝謝——”

她承認自己的身份見不得光，母親的手段不光明磊落。

在上流圈子裡被排擠，被孤立。大家都輕視她，看不起她私生女的身份。

這一點，哪怕在她的母親成為許太太時，也沒有改變多少。

所以在宋靜婉拋來了橄欖枝，願意與她做朋友時，她才一頭栽了進去。她太想得到大家的認可了，而宋靜婉，是公認的名門淑女。

優秀，溫柔。

可相處後，許玥發現，這個人其實一點都不溫柔。恰恰相反，她的私底下，還藏著十分陰暗的一麵。

那幾天，在被關在黑漆漆的房間裡等死時，一開始是恐懼，到後麵許玥竟然生出了些許平靜。

她思考了很多很多……

越回憶，越發現，她以前完全就是一個傻逼。被人當個傻子利用，被指揮的團團轉。

實際上，她跟宋窈窈有什麼仇呢？宋窈窈甚至從未得罪過她。

現在，她望著宋窈窈那雙乾淨分明的雙眼，隻覺得無比愧疚。

很抱歉，以前對你做了那麼多不好的事——

*

晚上七點。

醫院中的走廊裡靜悄悄的，宋問川的病房內開著燈，他一遍又一遍的，看著平板中的視頻。

慢放，不斷地去觀察視頻中‘他’的表現，越看越覺得荒唐。

這不是他——

絕對不是！

“篤篤篤。”

敲門聲一下子將宋問川的思緒拉回現實，他揉了揉發僵的臉，發現自己已經發呆了很久很久。

“進。”

宋問川不緊不慢地收起平板，扭頭。當看到來人時眼睛一亮，“窈窈？你放學了？”

笑意浮上眼簾，他朝宋窈窈招招手。

宋窈窈背著書包，身上還帶著從外頭染上的寒意。

“外麵冷不冷？吃個蘋果吧？哥給你削。”

他拿起水果刀，病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最近瘦的厲害。

宋窈窈搖搖頭，定定的看著他。

宋問川覺得好笑，他挑眉，“不認識我了？昨天你可是叫了我哥的，來，再叫一聲聽聽。”

“大哥。”

宋窈窈的聲音糯糯，乖乖叫了聲。

她慢吞吞的拖著步子，走到宋問川的病床前坐下。

“嘖——忽然這麼乖，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宋問川低笑，他把蘋果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到水果盤裡遞給宋窈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冰涼涼的。

他道：“出車禍的時候，我當時還在想，要是我死了。窈窈該怎麼辦？要是霍先生以後不喜歡她了，她該去哪？”

宋窈窈抿著唇，她咽下蘋果搖搖頭，“不會的，哥哥他——對我很好。”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宋問川，自己親哥的靈魂曾寄居在他體內，宋窈窈不知道會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她覺得有時候自己挺可怕的，因為她還想要再見到哥哥，可是——